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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我还能为他做什么?年朝一遍遍问自己。
早上,距离理论开课四十五分钟。
军部公寓内。
年朝翻入时暮的房间时,他走前盖好的被子眼下没过头顶,只露出几撮碎发。
华西富足,监控更是密布,等到掩去两人的行踪天边已然大亮。
年朝轻声,“哥哥。”
床上的人未动,年朝走近了,刚轻碰上被褥,里面伸出只手,抓紧被褥转了两圈贴到床角。
年朝便绕到另一边,“哥哥,你饿不饿,我带了吃的,吃完我们一起去上课。”
“别吵。”
“哦。”
“出去。”
“我不。”
时暮露出眼睛,睡意朦胧,问他,“你一直在?”
年朝否认,“刚来,哥哥昨天晚上睡着了,我就走了。”
他一副坦诚的样子,时暮实在想不起来,大概是信了。
时暮抬手伸了个懒腰,指尖擦过年朝发梢,下一秒被握住贴到年朝脸上。
年朝是不同的,尽管是少年姿态,尽管在时暮面前乖顺和善,总有股淡淡的狠厉气息挥之不去。
就像披着羊皮的幼兽,几乎任何与年朝站在一起的人,都会避开和他接触。
时暮抚着年朝的脸顺势捏了一下,手指滑到眼角,年朝无声哽咽的模样再次浮现,时暮笑自己多疑,长得再高,遇到事还是会哭的。
见时暮捏了自己,年朝将另一侧脸凑过来,“…哥哥再捏我一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面庞,他们的距离是这样近,一点细微的悸动都能在年少青涩的加持下燃火燎原。
年朝寻着时暮的眸看过去,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无数次幻视在他身边的那抹红,此刻近在眼前,时暮的手甚至贴在他脸上……年朝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
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过于响亮,时暮视线下移,落到年朝喉结。
时暮盯着看了两秒,倏然起身。
柔软的唇轻贴而上,年朝一动未动,原本要抬起的手也僵在半空,齿间磨咬,一声闷哼从时暮顶上传来。
年朝猛地按上时暮的肩膀,推着时暮离开他颈间。
这下年朝连头都抬不起来,按着时暮的手也飞快的颤,低头剧烈喘了几口气,再抬起来直直撞入时暮玩味的笑中。
年朝堂皇无措极了,愣了一秒连忙松开手,一头扎进洗浴间。
第99章
穿戴整齐的时暮倚在嵌着磨砂玻璃的门旁,朝着里面喊了声,“年朝?”
里面窸窣几声,一时没话传出来。
时暮压着嗓子催他,“早餐不吃,课也不上了?”
过了会,年朝的声音冒出来,“……要上的。”
三个字是从嗓子里逃出来的,慌张暗哑。
“还不出来?”
时暮话音落下,门把转动,年朝压了压衣角,眼睛没去看时暮,胡乱飘着说:“哥哥…你不能那样……”
时暮假装没嗅到他身上淡薄的云雨气,倒也没觉得自己过分,反呛年朝,“不能怎样?不喜欢?那算了?”
“没有!没有不喜欢……”年朝低着声解释,面色羞红,“喜欢,有点太快了。”
时暮弯了眉眼,爱惨了年朝这反应,心里泛起柔软,凑过去逗他,“他们都嫌慢,你倒是不一样。”
这话一出,年朝半红的脸迅速冷却,灰亮一双眼升起怒意,死盯着时暮,嘭一下按着时暮抵在墙上,大力扯开这人一丝不苟的衣领,对着时暮净白的颈子啃咬上去。
他这牙口时暮可比不上,刺痛盖过酸痒,一连咬了好几下,时暮半晌都没回过神。
眼见衣领越来越开,时暮偏头避开,反手对着年朝的脸轻拍了上去,不拍还好,一拍年朝更委屈。
圈住时暮的腰把人抱起来,年朝仰望漂亮的赤瞳,叫屈道:“他们是谁?你还有过别人?”
时暮被缚在半空,靠着门板无路可退,看清年朝眼底的难过,随即被更深处的害怕提了醒,解释道:“没有别人,逗你玩的。”
年朝难过的表情收得很快,他当然知道时暮没有乱七八糟的桃色关系,松了手把时暮放下来,环着时暮的腰反复要承诺,“只有我对不对,哥哥只有我。”
骑虎难下,不得不下,时暮顺着他的话随口应着,“嗯。”
——
四军训练赛只分理论实训两大类,前者室内后者户外,满打满算十六个人,占了间可容纳数百人的大课室。
四支代表基地的小队彼此并不熟络,相互隔着老远。
盛航见年朝终于出现,准备向他示意,手刚挥起来,宋予君啪一下把他的手按到桌上,难以置信道:“别挥了,没看见和谁来的?”
宁汐拍了两下手,不出所料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年朝跟在时暮身边,一点没有去队友身边的意思,时暮道:“过去坐。”
“我不去,哥哥,我们坐一起不行吗?又没有规定必须一个队坐一起。”
高珊一路看着两人走近,听着对话有了底,向时暮说:“是啊,随便坐吧。”
说完抵着李牧和田哲戳了下,两人附和着点头,“啊对!随便坐。”
时暮扭头对上年朝自得未散的眼睛,带他坐到另一排。
集训生活平稳度过,唯一超出时暮预料的只有年朝。
虽不像那晚话多,但无论时暮走到哪他都要跟着,随时随地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
理论课必须坐在一起,实训课必须一个小组,这样如此反复半个月后,时暮终于对打假赛一样简单的实训课感到腻味,赶着年朝去了别的小组。
当晚年朝一边给时暮夹菜,一边盯着时暮的新组员咬牙切齿吃了五碗饭。
时暮把他这可爱的举动看在眼里,转头向组员道了歉。
组员一开始见时暮这架势受宠若惊,心想小事而已,真的不至于。
直到他听时暮说什么,“虽然年朝冲动了,但你就不会移开视线吗。”以及“我知道是我在抬杠但你也有错。”
组员听得目瞪口呆,饶是你长得再漂亮,怎么能讲出这么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指控!而且我看的也不是年朝是你啊!
组员刚要澄清自己的取向,抬眼对上年朝咧着嘴,露出鲨鱼牙笑的样子。
年朝平日也常笑,但没有现在这么……说不出来的怪异直击组员大脑,顿时汗毛直立,委婉向时暮传达了退组申请。
走出餐厅前,前组员看着时暮和年朝坐在角落贴得严丝合缝,长叹了口气。
如此往后,朝暮小组再没分开过,只是时暮又一次低估了年朝的粘人程度。
集训步入倒计时,时暮第二十七次在夜晚将年朝赶出房间,年朝抵着门,听时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