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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
时暮短暂看了眼四周,地面的士兵个个面色泛白,艰难呼吸着,守卫在出口处的是尚有余力的极光旅团。
“时暮。”
年朝的声音一瞬拉回注意力,两人的目光终于在这一刻交汇,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人造推进器将在一分钟内耗尽能量。」
只见众人身上的屏障飞速变薄,化成万缕千丝飘往上空,漫天红网将天空塔围裹。
时暮接通通讯,声音传到所有人耳中,“天空塔将在数十秒后下落,请用尽一切办法保护自身,我与诸位同在。”
人群寂静两秒,下一瞬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边缘处最后一架运输机准备起飞,金洛毅然推上两个小孩将自己换了下来,吴枫见了这一幕哑声无言,飞快带着金洛遁入建筑内。
狂奔,聚集,华中幸存民众带领各方士兵前往尚且稳固的地下室。
“快快快!把这几个重伤的都抬上去!”宋予君疾声大喝,一众医疗兵合力抬起担架,将重伤的士兵送上直升机。
夏氏姐妹花左右两边架着腿部受伤的林放撤退。
远离战争的北面战场,从飞大声指挥士兵分散避难。
白光回笼,柳圆挣扎着起身,晃晃悠悠走向一边。原弛野背着淮香奔向安全处,犹豫间冲着柳圆吼了几声。
没人看到得柳圆停在异种尸体旁,疯了一样倒头拧着异种的尸块或塞进嘴里,或挤压异种的血液涂抹伤口。
原弛野再次起身时,人群里已经没了柳圆的身影。
时暮看向年朝体内深藏的防护屏障,须臾间缓了心神。
5:15,天快亮了。
年朝留在时暮身边,最后倒计时的十多秒中,没有歇斯底里,平静的,俯身轻轻落下个吻。
反常却又正常。
时暮的身影高高升起,他不止一次在高空俯视这片大地,唯有这次不同。
时间都凝结的那一秒。
推动器熄灭,蓝色光芒散去,唯有那层薄弱的红光在黑暗褪尽的黎明前闪耀。
天空塔短暂滞停了一刻,下一瞬衣角飘起,头发飞扬,金洛直觉自己都要双脚离地,硬生生被吴枫按了下来。
承载近三十万人的天空塔骇然失重坠落!
高空坠亡的恐惧实打实落到每一个人头上,哭喊尖叫划破夜空!每一个缝隙都被绝望填满!
夏氏姐妹花死死抱着石柱,不管不顾将林放挤在中间。
金洛彻底飘了起来!
砖石,尸体,碎掉的玻璃,腾空的桌椅,甚至是房顶都飞起来!残存的楼房顷刻解体!一切物体都飘在空中!
吴枫紧紧拽着金洛,后方不断有人惨叫着卷入风暴,在一堆废墟中痛苦死去!
高度在下降,存活人数在下降,一切的一切都在下降!
仅剩的能量汇聚于身,红光凝结成团飞速变化形态,慌乱中众人只见红色巨掌从天而降,顷刻将天空塔牢牢攥在手心!
来自引擎的警告已经响爆。
「能量使用即将达到上限!」
「能量使用即将突破上限!」
「能量使用过载!警告!能量使用过载!」
急速运转的引擎逐渐崩坏,承载神级基因的身体不堪重负。
双眼,喉间,耳道,指缝……坏死的基因从时暮体内涌血而出,身体仿佛被那只手一同揉碎。
天空塔依旧在坠落!
“时队长,请坚持住。”柳圆的声音忽的在时暮脑海冒出,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只听柳圆道:“我将竭尽全力为您托举起天空塔。”
天空塔下方。
伤口恢复如初的柳圆狠狠啐了口嘴里的碎肉,身体贴在推动器下方,正对飞速靠近的深坑。
柳圆深呼了口气,白光以身体为中心加速膨胀,一瞬照亮半片天空,待到白光闪过,身形庞大的白虎虚影出现在推动器下方。
一层火星自天空塔下方燃起,白虎吼叫着,用力顶起背上堪比小行星质量的黑石堆。
百米外——
运输机中获救的人们无声看着这一幕,不断虔诚祈祷。
华东基地——
“医疗部队立刻出发!立刻!”章怀湛疾呼着,“没有什么不可能!所有人都要相信!相信你们的战友!相信人类的勇气!”
万里外的华北基地——
申一怔怔看着半空中宛若流星划过的那一道光痕,心脏怦怦狂跳起来。
烈焰呼啸,风声怒吼,飞速坠落的天空塔被红白围裹,两股能量不断交汇!
冲天光柱直指天际,将灰暗百年的天空撕开一道裂口!
还在下坠!依旧在下坠!!
时暮咬紧牙关输出最后的能量,入目所见是铺天盖地的红!下方的柳圆强撑身体,白虎巨兽嘶鸣着托举天空塔!
距地面两百米!
距地面百米!
砰——!
撼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浓雾四起!天空塔严丝合缝嵌入地面!落差最大处不过数十米!
成功了,活下来了……幸存下来的人们难以置信地看向彼此,不管对方是谁都紧紧抱在一起。
原弛野抬手推开砸进背上的石板,拍了拍淮香的脸,又去听心跳,确认淮香还活着,脱力躺倒在一旁。
极光旅团一众人灰头土脸从碎石堆里钻出,用力揪出插进身体的钢板碎石。
申文芝看向一侧的年朝,她分明记得在那一片混乱中,有一大堆钢筋卷着砖石铺天盖地砸向了年朝,可年朝看上去并未受伤。
不等她细细回想,只见年朝原地起跳。
尘雾中冲出个身影,稳当接住无力坠落的时暮。
浓重的血腥气浸透了时暮,他像个彻底坏掉的漂亮人偶难以动弹。
嘘嘘睁着抬眸看了眼年朝,眼前的身影已经很模糊,只能看到那抹白色的发。
“…年朝…好冷……”
声音微不可闻,年朝紧紧抱着时暮,看向撕裂的天际,看向那一抹透过气层的光。
那是属于太阳的光。
连续的跃进,跃出深坑,最后停在一栋高高的、废弃的楼房上。
年朝小心翼翼将时暮搂在怀里,缓缓坐下。
时暮看着头顶那抹与往日灰白不同的色彩,靠在年朝胸前淡淡扬起笑,发出虚弱的气声。
“是天空对不对,真正的…天空。”
“嗯。”年朝哑着声音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看日出?”
“要。”时暮小声应着贴在年朝颈窝,和他一同看向曙光渐起的东方,平静迎接最后的死亡。
原来太阳升得那么慢,时暮模糊地想着。
滚烫的温度落在时暮侧脸。
恍然间,时暮在年朝怀里坐起,用尽力气抬着手去抹那滴眼泪。
“…不哭……”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