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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自己。
…………
没多久后,祁琛赶了过?来,他刚从科研所结束项目,拿到手机才?知晓家里的事?。
他来得速度很快,但却没有进得了病房内。
姜晚笙的外婆将他拦在门口,老年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祁琛,尤其知道他的身世,对他有一种骨子?里的偏见。
“你出去。”梅琴兰看?着祁琛说,“这里不?欢迎你。”
虽然如此,祁琛还是礼貌性喊了声“外婆。”
梅琴兰打断他,表情肃然:“你不?要喊我,我只是晚笙的外婆,不?是你的。”
祁琛微微拧了眉骨,不?再开口。
梅琴兰再一次重复:“麻烦你离开。”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预兆着一场热闹,病房内外的人探头看?过?来,就?连护士都停下脚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姜晚笙趴床边不?小心睡着了,但睡得不?深,此时也被动静吵醒。
“外婆,你干嘛呢,让祁琛进来啊。”她边揉眼?睛,边压着声音说。
“让他进来?让他进来做什么?”梅琴兰眉眼?沾上一些嫌弃和厌恶,话是对着祁
琛说的,“继续害我们?家吗?”
话音落地,姜晚笙意识突然清醒,她倏地站起来:“外婆!”
梅琴兰不?为所动,似乎根本没听到姜晚笙的话一样。刚刚失去了一个外孙,又看?着亲生女儿遭受如此大的罪,她早就?丧失了理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如临大敌。
此刻的她,就?如同祁琛当初的那个后妈。
将意外怪罪于上天与迷信,一遍遍强化?腐朽的思想,当作?事?实来看?待。
“当年把你带回来,我就?是不?同意的。”梅琴兰挺了挺瘦弱的脊背,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可君然非要带你回来,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办法。”
“天降孤煞,你出生后父母各种血亲接连去世,孩子?,不?要怪我说话狠——”
梅琴兰做出结论,“你就?是一个丧门星。”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个词了,祁琛唇角的弧度缓缓压平,他眯了眯眼?眸。
姜晚笙心脏猛地一抽,她张开唇,却说不?出话来。
人群都在议论,尤其是听到'丧门星'三个字后,明显唏嘘声变大,目光直直地审视过?来,全然压在祁琛的身上。
所有人都是看?客,看?他的笑话。
她此时的任何话语,都将加剧这场闹剧的热闹程度,姜晚笙不?能说话,只能哑然看?着眼?前。
“你会给?身边的人都带来厄运。”梅琴兰指了指身后的病床,“我女儿不?就?是下场吗?”
“养你到成年早就?够了,就?当我女儿女婿做了件好事?,积了德。可你也该心里有点分寸和良心。给?你这么大的恩,你不?应该成年后主?动离姜家远点吗?你到底要害多少?人才?能满意,你是白眼?狼吗,不?知道感恩?”
祁琛从头至尾都没动,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站得很直,姿态从容。
极尽平静的模样。
这种泰然自若让梅琴兰愈加生气,怒火中烧,她几乎是口不?择言——
“接下来你还要害谁?晚笙吗?是不?是?”
尾音飘散在空中。
倏地,似是什么字眼?戳中了他。
祁琛漆色的眸光动了动,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僵,他的视线越过?面前的人,落在身后的虚空中。
而后,和正仓皇无措的女孩四目相对。
迎上他视线的三秒后,姜晚笙再也忍不?住,她攥紧手心,嗓音里全是哽咽。
几乎是哭着说:“外婆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求求你,算我求你,别说了好不?好……”
别再说祁琛了。
他没有错,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诋毁他……
祁琛眉头紧蹙,他看?向姜晚笙。
她以?最痛苦的状态煎熬了许久,整个人被疲惫笼罩,原先日日笑颜灿烂的女孩,此刻眼?眶通红,嘴唇被咬得微微肿胀。
眼?泪和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砸在手背上,再滑落在地上。
他知道她眼?泪的味道。
以?前她看?恐怖片觉得害怕的时候、被补习班老师打手心的时候、被父亲严厉训斥的时候,甚至有分离焦虑几日见不?到他的时候……
她总是爱掉眼?泪。
姜晚笙喜欢在他面前哭,哭累了就?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泪痕布满脸颊时——
祁琛会低垂眼?睑,轻轻地舔她。
帮她舔掉眼?泪,尝她的味道。
姜晚笙是甜的,像松软的草莓蛋糕,甜腻香软。但,唯独她的眼?泪是苦的。
他尝了很多遍。
每一次,都是苦的。
他不?喜欢,所以?后来不?再让她流泪,更不?会让她在外人面前掉眼?泪。每次看?到她哭,他都要疯了。
那种感觉,让他失控。
祁琛滚了滚喉结,他忽然开口,嗓音掺杂砂砾,听起来有点哑。
“别哭了,我没事?。”很轻的一句,说不?清楚到底是对谁说的。
姜晚笙慢慢止住了哭音,她颤了颤睫毛,透过?湿漉看?向他。还没等她回应,又听到祁琛说话。
这次,他眼?眸朝向面前。
对着梅琴兰,语气口吻皆是平静,但却也是一种默认和妥协。
“知道了。”祁琛道,“我走。”
闻声,梅琴兰都不?自禁地愣了愣。
她虽然没有太接触祁琛这个人,但也大概知道,少?年性格寡言却又执拗,是骨子?里的傲气。
刚才?她只管宣泄自己的情绪,想过?祁琛会沉默闭口不?言,想过?祁琛会非常冷静,甚至想过?他会出言不?逊。
但从没想过?,他会让步。
宛如有了什么软肋,所以?即使被贴上最恶毒的标签,也能忍下,在人群议论声中,带着这个标签离开。
梅琴兰恍过?神来:“好啊,你自己说的,快走。”
祁琛不?再回应,看?了一眼?姜晚笙,就?准备转身。
就?在这时,病床上躺着的陶君然倏地睁了睁眼?睫,她才?从麻药中醒来,意识缠绕成一团,仍然昏沉。
她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躺着,为什么身上这么痛,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但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让她即使在昏沉中,也无法坐视不?理。
“妈。”陶君然虚弱地挑开唇缝。
梅琴兰赶忙回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