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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冰木原只知道现任国主膝下的庶子很有几个,却并不能辨明这位源氏旁支切实的身份。
待到这名青年踉踉跄跄地跨进房门之际,他的颈间便贴上了一柄苦无——出自千手扉间之手,刻印了飞雷神术式的苦无。
有尸骨脉的血继在身,苦无之类的兵刃于辉夜冰木原而言没什么大用。
但是这类刻有飞雷神术式的苦无能够方便扉间大人来去自如,所以他留在了身边,也就在此时化作威胁人的利器。
辉夜冰木原不是很想将千手扉间亲自给他的苦无用在这种地方。
但是千手扉间说他的骨刀更加有辨识性,在他们探查清楚国都的情况之前,最好不要让人知晓辉夜一族的人出现在国都。
所以,他虽将苦无贴在了青年的咽喉处,但却没有放任苦无沾染上鲜血。
“姓名?”
不过,这堪称温和的举动却和他冷冽的问话全然不符。
“源……拓真。”
源拓真喜欢喝酒,也喜欢酒意上头的微醺之感。
但这点感觉在被人拿兵刃架在脖子上时,便迅速被寒意驱散。
口齿不清的回答之下,他迅速思考着背后之人的来意。
此人没有第一时间杀死他,那应该就不是父亲或者他的兄弟们请来杀他的忍者。
那么,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国都戒严所以潜入他的住所躲避搜寻的外来忍者?
还是见着他这处住所无人看守想来发一笔横财的亡命之徒?
又或者是……
想到他想方设法送出去的那份任务委托……
源拓真掩在宽大衣袖下的五指用力掐了掐手心。
听说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前些日子就入了水之国,且在辉夜族地大开杀戒之后就没了消息,莫非这两人已经到了国都?
但是,源拓真借着酒意往后倒去,却并没有感受到成年男子应有的身形,且横在他颈间的苦无角度也有些不对。
辉夜冰木原没兴趣扶一个醉鬼。
所以,在源拓真栽下去时,他顺势往旁边让了几步,放任源拓真重重摔在地上。
头冠被门坎磕歪,后脑也因着撞到门而痛得不行,但是源拓真还是第一时间看清了拿苦无威胁他的人。
一个白头发的小鬼,可能连十岁都没有。
虽然传言千手扉间也是白发,但这小鬼的年纪也完全和千手扉间对不上!
心中的期待破灭,但威胁也在同时散去。
他一时间也懒得爬起来了,索性就着门坎当枕头席地而睡,只从袖中摸出几两碎银往辉夜冰木原的方向丢去:“小鬼,小偷小摸也得学着挑富裕人家吧!你看我这屋子都破成这样了,你还死心眼地往里面钻?”
源拓真把面前的白发小鬼当做国都里的乞儿了。
虽然辉夜冰木原在出发之时衣物整洁,先前的伤势也尽数恢复,但是他被宇智波斑揍了一路。
因而他衣物各处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身上的皮肉伤也没消下去过。
这在源拓真眼中,就与国都内流窜的乞儿无异,还是被排挤得根本无法在道路上乞讨,只得来他这样无人看守的破旧住所内碰碰运气的弱小孩童。
至于顶着他脖颈的苦无……
这种忍者都有的大路货偶尔被一个小孩子得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君不见这小孩连威胁人都不敢见血吗?
辉夜冰木原没接碎银,只是侧身放任那几两碎银滚落到屋内。
他对着准备席地而睡的源拓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还没有与这样不能杀死的目标打交道的经验。
但是,既然扉间大人说了要找此人有事,那么此人再怎么也不能用这副浑身酒气、睡意朦胧的姿态来面见扉间大人吧?
“源拓真,起来。”
他对着躺在大门口的人道。
“小鬼,拿了钱就快走吧。”源拓真不耐烦地翻了个面,“我这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
就算他的宅邸如今无人看守,但这也只是一时的表象而已。
在大名府的那位夫人对他们这些庶子可是从来都警惕又防备得不行,只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怎么就忽然放弃对他们的监视行为了。
不,准确地说是撤离了监视他们的忍者。
但源拓真相信,这位夫人的人一定还有部分混杂在他宅邸周围的平民店家、行商走贩之中。
这个小鬼八成出了这方宅邸也走不远。
辉夜冰木原只将源拓真的警告当成过耳清风。
地上躺着的家伙不想动弹。
但这怎么行?
他虽只会杀人,并不会威胁人之流的技能,但想让一个普通人睡不着觉还是可以的。
放置于屋外的一方水缸被他提了起来,里面满满当当用来预防走火的脏水就被辉夜冰木原兜头浇在了源拓真身上。
“起来。”
源拓真还没来得及在心中叹息他这宅邸周围又要多上一条人命,就被脏水淋了个结结实实。
宅邸内连个服侍的下人也无,那么放置于屋外的水缸自然也不会有人清理。
水缸中的水晴日便消,下雨便涨,如此反复,不知蓄积了多少脏污在内。
源拓真只觉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源头正是头顶空荡荡的水缸内犹自在往下滴的淤泥腐叶之流,而他身上也尽是这些让他几欲呕吐的脏污。
但他欲出身喝骂的声音却全数卡在了咽喉之中,只因为面前辉夜冰木原随手抄起的烛台已经抵上了他的咽喉。
“源拓真,闭嘴,然后把这里和你自己清理干净,最后待在屋内不要离开。”
这是辉夜冰木原的所有要求。
在扉间大人来之前,源拓真只需要保持清醒且整洁的状态就足够了。
这小鬼不是乞儿,是……杀手!
源拓真直面了辉夜冰木原的面容,也从其毫无波澜的语气和眼眸中看出来这孩子对杀人一事根本就毫无抗拒和迟疑。
只是因为出于某种原因,这孩子方才才没对他下杀手。
心中毛骨悚然之意彻底驱散了头脑中的酒意和睡意,源拓真唇角刚蠕动了一瞬,抵着咽喉的烛台便往前近了一寸。
他遂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行动间再无一丝踉跄之意。
在心中腹诽着收拾房门口的淤泥腐叶积水之际,在他草草打理好自己并再度坐回屋内之际,辉夜冰木原都如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跟着他。
这让源拓真愈发断定这小鬼的身手不凡,至少比先前监视他的忍者要强多了。
那么,这个小鬼找上他想干什么?
在和辉夜冰木原面面相觑半晌之后,腹中的饥鸣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源拓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心地开口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