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奚宁:……
她其实可以狡辩的。
比如她是在找妖修心法卷轴的时候,不小心翻到这册卷轴,然后忘记收拾,再比如……
理由可以有一大堆,但事实唯有一个。
灵蛇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握着手中的卷轴有些无措,“好吧,我承认,我确实看过这册卷轴。妖王前辈说我太纯情了,我想着,多看看也能增长些经验,这样你我双修的时候,我也能做得更好一些。
“我是第一次与人双修,我的发情期又有一个月,我是怕我学得不多做得不好……你若是觉得这样不好,我以后不看了。”
盛凝檀本以为她还要再辩解一二,不想灵蛇直接剖白心思,一点也不遮掩。
所以昨夜那一句句“是不是不舒服”,其实是真心话?
卫奚宁是真的在担心她会不适,她会难受。
只是这种体贴用在双修一事之上,难免叫人觉得心思不正。
卫奚宁垂着头,见盛凝檀没有回话,她索性把剩下的五册卷轴也一起拿出来,递到盛凝檀面前,“这些都是,我就看了你拿的这一卷,因为我看上面画的是灵蛇与人……都给你,你可以直接销毁。”
记忆凝化成的卷轴,想要销毁并不难。
灵蛇双手捧着六册卷轴,盛凝檀看到这厚厚的六册卷轴,一瞬间竟有些想笑。
那位妖王前辈,还当真是“贴心”啊。
她没接过卷轴,朝前走近一步,抬手落在这些卷轴上面,随手翻开一册,直白的图案映入彼此眼帘。
女子指尖一挑,又将卷轴合了回去,“你的卷轴,我为何要销毁?”
卫奚宁:?
她诧异抬头,“可是,你不是不喜欢我看这些卷轴吗?”
“我有说吗?”她好像只说破灵蛇看过卷轴这件事,她只是没想到,看似纯情的小灵蛇也有这么不纯情的一面。
盛凝檀随意拿起一册卷轴,她挥手将其他卷轴都放入书柜中,“既要学习,那当然是一起学习最好,要我和你一起看吗?”
卫奚宁:??
卫奚宁:!!
春图,是可以一起看的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可是,她现在真的适合和盛凝檀一起看春图吗?
“我、我觉得还是……”卫奚宁犹犹豫豫。
盛凝檀很是淡然地翻开手上的卷轴,“怎么?还是说,你更喜欢背着我偷偷看这些图册吗?”
“我不是,我没有。”卫奚宁立刻否定。
她要把自己的理由说出来,岂不是更加显得心思不纯?
不行,不能让凝檀继续误会她了。
一册春图而已,有什么不能看的!她绝对不会乱想的!
卫奚宁下定决心,犹如赴死一样,接过盛凝檀手中的卷轴,“好,我和你一起看,我们只是看书。”
灵蛇神情太过坚
内容不相似,但细看之下,能发现卷轴和古籍上的图画风相似,很明显是一个人所画。
难道……
卫奚宁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些不会都是妖王前辈画的吧?”
不怪她这么想,古籍上写着的,青煊仙尊素喜妖王寒夙所作的美人图,两人的定情信物甚至都是一幅美人画卷,只是这幅画卷不曾被外人看到。
卫奚宁想了想,以妖王前辈那个性子,好像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如此肆意随性,也是美哉。
卫奚宁放下古籍,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卷轴上,“不管谁画的,我们今天要把这册看完。”
灵蛇真抱起学习的态度,一边认真看画还一边点评:“这画有些不太合理,那小姐是凡人,怎么能在水中停留很长时间呢?”
连盛凝檀沉入水中都要施避水术。
“未必不可,”盛凝檀指尖落在女子的丹田处,“蛇妖的妖丹在她的丹田里,所以她能浸入水中。”
画上女子的丹田处微微亮着,像是一颗妖丹的形状。
卫奚宁若有所思,“所以,若我的妖丹给你,你也可以浸入冰泉吗?”
盛凝檀眉间一动,她偏头看向灵蛇的侧脸,她们本就离得近,她就像贴在卫奚宁的耳轮上说话:“奚宁,你是在想,让我和你一起浸入冰泉吗?”
卫奚宁立刻收回思绪,一脸正直地摇头,“我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我们看下一幅画。”
若是在冰泉里双修,有很多不便之处。
最主要还是冰泉里的寒气太甚,盛凝檀服下她的妖丹或许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但双修之时纳入体内的寒灵气会损伤她的身体。
卫奚宁想想而已,要真在水下,除非是在识海里变出一方深潭出来,就像上次在盛凝檀识海里那样……
眼前不知何时有细微的水纹波动。
卷轴上关于水下的剧情不止有这一幅画,看得太多,灵蛇的思绪也跟着偏得太过。
飘逸的紫纱消散在波动的水纹中,眼前的卷轴忽然飘了起来,微冷的泉水蔓延过头顶,卷着长长的卷轴不断舒展开来,将一幅幅画展现在她们眼前。
卫奚宁眼睁睁地看着识海随着她的心意化为一片清澈的泉水,床榻、矮桌和书柜通通消失,四散的卷轴飘往各处。
日光从水面上折射而下,绮丽的色彩一瞬间晃了人眼。
卫奚宁:……她说不是故意,会有人信吗?
识海由她所控,她若想,此刻让这些泉水尽数消失也不是难事。
卫奚宁的手揽在盛凝檀的腰上,这些泉水到底不是真的,如她的心意,不会对盛凝檀造成半分伤害,甚至盛凝檀可以像她一样,在水下自由呼吸行动。
被她揽在怀中的美人轻轻推了她一下,轻巧地从她怀中飘出去,雪青色的衣袖从她的手中滑出,卫奚宁不知自己该不该抓住。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有分寸。
盛凝檀今日不该挑逗她的,她现在的自控力,实在不是很好。
盛凝檀转身看向灵蛇,灵蛇面上很是迟疑,她知道卫奚宁在挣扎什么,偏不点破。
这片不真实的泉水,可以任她行动。
女子的身影不断往后退去,雪青色的衣裙在水中飘逸四散,她离卫奚宁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就好像天际抓不住的流云,虚幻又不真实。
卫奚宁的目光凝在她的身影上,她忽而想到盛凝檀第一次被她拽入水中时,穿的那身绛色衣裙。
她记得那裙子的颜色,很美,极衬她的肤色。
可惜盛凝檀只穿过那么一次。
卫奚宁周边的泉水突然波动起来,一条无形的水绳在水下前行,片刻就到了盛凝檀的身前,缠上她的腰,不由分说将她拉了回来。
盛凝檀没有挣扎,任由水绳将她带回卫奚宁的身边。
卫奚宁的手取代水绳揽上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