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甚至让敲打着大地的雨滴都停留了一瞬,直到以利亚的剑光穿过雨幕确凿地击中了克力架。
高大的饼干盔甲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了巷道尽头的墙壁上,盔甲宛如掉落到地上的鸡蛋壳一样碎裂开来,包裹不住克力架躲在盔甲之中的真身。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脱离了盔甲保护,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的克力架,不可置信地看着以利亚又一次地破开了自己的饼干盔甲,击碎了他所有的防御,还有他之前的壮志雄心。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上一次的纰漏,克力架还特意增强了盾牌的硬度,就算是炮.弹都无法穿透才对!
然而不合理的一幕还是发生了,以利亚破开克力架坚实的防御是那么轻松,就好像这些盔甲真的就是饼干一样,破开的饼干碎屑落入到下方的积水中,又化为了黏糊肮脏的颗粒。
克力架绷紧脸,他试图拍手再次驱动能力,让落入到水洼中的饼干碎屑集中起来,但是可以驱动的饼干碎屑超乎意料地少,而且还格外地沉重,就像是吸了水一样——吸了水!
克力架的眼角抽动,前不久才吃下饼干果实的他没有料到,雨水居然会是自己能力的最大克星!
雨水从以利亚的额角留下,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再从下巴滴落。
他看向从饼干盔甲碎片中爬起来的克力架,嗤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该不会觉得,是因为这场雨你才会打输的吧?”
被说中了的克力架恼羞成怒:“雨水打湿了我的饼干盔甲,不然的话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打碎它!”
以利亚冷冷地说道:“嘴硬狡辩的样子很难看啊,克力架。”
克力架在听到以利亚的这句话后,脸色也确实变得很难看。
“如果不服气的话,那就再来一场,我会让你输到心服口服。”
以利亚抬起手,朝克力架勾了勾,雨水打湿了他的鬓发,淌过他的唇角,让以利亚看上去显得更加青涩,但此刻克力架却不敢再轻视他。
克力架的嘴唇嗫嚅了一下,随后喉头滚动着,又一次抓住了自己的爱刀,面目狰狞地攻向以利亚:“闭嘴!!我才不会输!!我可是努力地锻炼过了!!”
他刻苦锻炼出来的剑技还是输给了以利亚,是速度不够快吗?还是自己蓄积剑势的时间太久了?
与以利亚战斗时,克力架只觉得自己笨拙得好似一头沉重的熊,每当他挥动着剑刃攻向以利亚时,以利亚总是会比他更快一步地避开,然后袭向自己大开大合后露出来的破绽。
自己打不过他,就算没有这场雨,克力架也不是以利亚的对手。
意识到这一点时,苦涩的不甘在克力架的心头弥漫开来,一同扩散的还有他的怯意。
这不该出现的退怯让克力架的剑势也开始变得颓弱,在以利亚看似轻盈、接招时却无比沉重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可恶……可恶!该死、该死的!”克力架口中不干净地咒骂着,内心却对自己即将败北的结局越来越明晰。
以利亚的剑势宛如这场滂沱大雨一般越来越密集,也让克力架越来越招架不住。
明明在这个生死的紧要关头,克力架却古怪地分神了,他的目光无法遏制地看向了以利亚的左侧脸颊。
在以利亚那漂亮利落的下颌中位线上,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雨水滚落时没过这颗小痣,就像是露珠滚过花蕊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摸一摸,看看是否是想象中的那般柔软。
然而他无意识伸出去的手,被以利亚误以为克力架要抓住自己,以利亚将自己的剑锋反抽上划,击开克力架向他伸来的手,锋利的剑刃顷刻间便划开了克力架的手臂,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克力架立刻清醒了过来。
失血与失温让他的面色苍白、嘴唇青紫,被逼得退无可退,带来的部下生死未知地躺在水洼中,滚烫的血液将流淌的雨水染成鲜红的河流,而以利亚是站在这血河上的唯一胜者。
克力架四肢摊开着躺在地上,原本握在手里的佩刀也掉落在三米开外,他的力气在方才的鏖战中消耗殆尽,肋骨断了好几根,再加上失温和失血带来的疲倦,令他倒地不起,无法动弹。
“是你赢了……给我最后一击吧。”
克力架用低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以利亚也吐出一口浊气,他挥动手腕,甩落刀锋上流淌着的雨滴与血水,抬眸扫了一眼躺在雨泊中的克力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开了。
“哈哈……就连最后一击都不愿施舍给我吗……以利亚!给我记住,你会后悔没有在这里杀掉我的……不管要花费多少时间,我绝对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克力架被以利亚的这番举动所激怒,他挣扎着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以利亚的背影,用沙哑的嗓音怒吼着。
然而克力架忘记了,站在这个战场上的,可不仅仅只有以利亚。
以利亚可以不在乎克力架的威胁,但是米霍克却不能无动于衷。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让我来。”米霍克对以利亚说道,抬步走向克力架。
在大部分时候,米霍克确实是个标准的剑客,冷静果断、对剑道有着自己的坚持与自豪,但在少部分的时候,米霍克也会展露出属于海贼的特质——比如遇到潜在危险提前下手,斩草除根。
以利亚嗫嚅了一下唇瓣,却并没有吐露出声音,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拒绝,米霍克也依然会我行我素地按照他自己的意志行动。
克力架死死地盯着朝自己走来的米霍克,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米霍克看着倒在地上狼狈的青年,他当然听出来了克力架这番话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你到底是以利亚的什么人?”
敏锐的直觉让米霍克相当看不惯克力架,他冷冷地回复道:“我是什么人没有必要告诉你。”
克力架听闻米霍克的回复,却是忽然嗤笑出声:“我看你是一厢情愿,以利亚根本就没有理会你啊!”
米霍克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冰冷而可怕,他没有发怒,嘴角甚至上扬勾出了一个冷酷的讥笑:“死人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在金眸的青年说完这句话后,他挥动那把十字长刀,劈出了一道巨大且锋锐的幽绿色剑气,剑气破开了地面,切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凹壑。
眼看着这道绿芒即将劈向自己的头顶,克力架的瞳孔紧缩,他毛骨悚然地意识到自己如果被击中将必死无疑,可是疲倦的身体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即将降临。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低沉急怒的嗓音响起:“住手——”
有什么粘稠雪白的东西飞快地冒了出来,形成了一堵墙抵挡在克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