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
以利亚移开目光,清咳了一声回复道:“彩虹岛吗……听上去不错。”
彩虹岛如其名,整个岛屿都是缤纷的虹彩色,到处都充盈着彩虹,水也是彩虹色的,沙滩也是彩虹色的,就连云层也是彩色的。
岛上的人热情而好客,兴起了就会晃动手脚跳起舞来。
这个彩虹岛屿是新世界很有名的旅游岛,被白胡子的旗帜庇佑着,海贼不敢上来劫掠,腐朽的海军也不敢看来剥削,岛民们倒是因此过得安详和平。
以利亚光着脚踩在彩色的沙滩上,这里的彩砂细腻又柔软,而且五颜六色地很好看,阳光也暖融融的,并不晒人,骨头好像也要被阳光晒得酥软了起来。
他蹲下来,在沙滩上翻找了一下,还真让以利亚翻出了同样是虹彩色的海螺与细小的彩虹色螃蟹。
以利亚放走了个头不大的螃蟹,捡起了海螺,随手放入了一旁的水桶里。
他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沙滩里的一景。
被海水打湿的白色衬衫贴在以利亚的背脊上,透出了些许肉色与漂亮的肌肉曲线,阳光亲吻着他蜷曲的暖棕发色,即便是路过的游客也忍不住纷纷回头去看以利亚,在发现以利亚脸上带着面具时,发出惋惜的叹息声。
有不少游客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搭讪,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感觉一阵寒意从背脊上升了起来,动作自然也慢了下来。
米霍克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给以利亚递上一杯彩虹鸡尾酒:“这里人多了一些,要去另外的海滩吗?”
“嗯……去看看吧,我想再挖一些海螺和贝壳。”以利亚兴致勃勃地说道。
挖海螺和贝壳这项娱乐方式对小孩子来说太过幼稚,对大人而言就恰到好处了。
米霍克在其他人谴责的目光中将以利亚带到了另一片无人的沙滩上,这里因为地势崎岖,很少有人来,不过这点地势难不住米霍克和以利亚。
因为很少有人来,这里的海螺与贝壳也很多,以利亚随意地挖了挖,就挖到了不少傻乎乎地都不知道跑的海螺,又抓着来不及收回去的螺肉摁了摁,把里面的水都挤了出来。
这样的解压方式让以利亚轻松起来,他把海螺扔入到水桶中,水桶里已经快装满了,因为里面不仅放着以利亚挖到的海螺贝壳,还有米霍克挖到的。
一想到曾经那个得体又高贵的小少爷,居然有朝一日会和自己蹲在沙滩边挖海螺和贝壳,以利亚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第042章心结(后半段有大修,建议重新阅读)
“你之前说……让我斩断那些束缚。”以利亚慢吞吞地说道,“如果我想要斩断的东西太过强大,光靠我一个人做不到呢?”
米霍克敏锐地捕捉到了以利亚的信号,他开口回复道:“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金眸的青年郑重地许诺道。
“哪怕我要剑指圣地玛丽乔雅?”
以利亚追问道,那双剔透的眼眸燃烧着浓烈的火焰。
米霍克不明白为什么以利亚想要剑指玛丽乔雅,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和你一起。”
以利亚当然看得出来,米霍克只是单纯地因为自己要这么做,所以才这么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如此地直接坦率。
愤怒的火焰还在燃烧,烧得以利亚的喉头发干,烧得他眼底火热,烧得他的背脊也要炽烫起来。
他听到了自己轻笑一声,以利亚骤然逼近了米霍克,定定地看向了那双金眸。
他看到了米霍克眼底的自己,在这一刻以利亚冷静又自嘲地想道:啊啊,他当然不知道,他当然不明白,一直耿耿于怀的或许只有以利亚自己。
以利亚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握住了米霍克的手,剑豪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带着握着剑柄所磨出来的薄茧。
米霍克的体温一直很低,以利亚握住他的手掌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以利亚掀开了自己的衬衫一角,然后抓着米霍克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衫之下,让那手掌贴在了自己背脊上。
米霍克浑身一僵,指尖感受到了以利亚细腻滑软的肌肤,他整个人的体温骤然上升,虽然面庞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耳根处却是浮现出了红晕,而且原本微凉的手指也好像被热泉浸泡一样也变得火热起来。
如此直接碰触着爱慕之人的肌理,说没有产生旖念和遐思是假的,米霍克的呼吸甚至也因此急促了几分,他喉头滚动着,一向冷静的大脑骤然闪过了数道繁杂的念头,让他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以利亚……”米霍克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以利亚握着他的手又往尾椎上方挪去,在某块肌肤上经静止不动了。
指尖触碰到了光滑的凸起,那形状无比熟悉,米霍克的面色骤然一变,他喉头宛如被扼住一般半点语句也吐不出来,甚至原本的旖念和遐思都变成了迎面浇头的冰水,砸得他目眩头晕,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了。
米霍克抚摸到的,是乔拉可尔家族的贵族徽纹。
在城堡中各处都能见到这个徽纹,徽纹印在隶属于乔拉可尔家的所有物上,用来辨别此物的主人属于谁。
是了,以利亚是以奴隶身份被买过来的,他是属于乔拉可尔家族的‘所有物’,当然会被烙上印记。
米霍克在这一刻骤然明白了,为何以利亚从城堡逃走后压根就没有想过来找他,也为何不想再与自己扯上关系了。
此时什么语言似乎都变得苍白而无力,米霍克的指尖都在颤抖,他甚至想要让时间倒流,回到罗格镇的那一刻,给傲慢无知的自己狠狠一剑。
以利亚看着米霍克苍白的面庞,他快意地大笑了起来,甚至感受到了将结痂的伤口撕裂得更开时的畅快和痛苦:“你不知道对吧?啊——不对,应该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才对!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我尊贵的主人啊!当你说要保护我,当你要将我庇佑在羽翼之下时,你根本没有想过我到底愿不愿意!”
米霍克就算因为以利亚的态度,而改变了与以利亚的相处方式,可是他行动的最根本逻辑压根就从未改变过。
当以利亚被压在地上,被那烧得滚烫的烙铁戳上奴隶印记时,被强迫的耻辱就一直停留在身躯内,隐约作痛着。
即便以利亚在内心告诫过了自己数次,这和米霍克无关,米霍克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自己应该感谢米霍克的庇佑才对,如果没有米霍克的帮助,他根本没办法过得这么好,米霍克如此照顾关心自己,他不应该再有什么怨言。
但是如果压抑的情绪可以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