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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和鲜花。
沿街商铺都在卖力叫卖着,薛镜辞一路走过去,胃里就塞满了各色好吃的小食。
裴荒没吃东西,只静静盯着薛镜辞看。
薛镜辞吃东西很快,却丝毫没有狼吞虎咽的狼狈,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人去了一趟上界,怎麽饿得像是三年没吃过东西。
他在上界过得都是什麽苦日子?
裴荒耐心等薛镜辞吃完手上的东西,才开口道:“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原来是去了上界。”
薛镜辞看他一眼,疑惑道:“你找我做什麽?”
裴荒:“……”
“也不是特意找。”裴荒偏过头:“就是偶尔,顺便。”
说罢,他又继续问起自己最为在意的问题:“你在上界过得好吗?”
薛镜辞点头:“挺好。”
裴荒早就知道薛镜辞会这麽说,视线忍不住转向一旁的系统。
他早就看出这猫极有灵气,若是能学会写字,说不定他就能问出薛镜辞真正的境况。
他先前猜测薛镜辞在上界过得并不轻松。
当日淩虚宗弟子一入城,他就追过去查探。除了周紫陌实力太强难以接近,其他人都被他悄悄查探了一番。
那个叫宋珏的,言谈中对薛镜辞颇为轻视嫌弃。
只是今日再看,又好像不全然是。
见裴荒一直盯着自己看,系统心说果然没有人能抵抗小猫咪的魅力,便在薛镜辞怀中翻了个肚皮,善心大发地让裴荒去摸。
裴荒不为所动,他满心想的都是薛镜辞到底过得如何,哪有功夫去抱这胖猫。
系统邀请了半天,也不见裴荒伸手,顿时瞪圆了眼睛。
居然有人可以拒绝一只小猫咪!
要知道,这些年连宿主都时不时会摸摸它。
系统不满的喵喵叫,终于引来了裴荒的注意。
“看顺眼了,也还挺可爱的,它多大了?”
薛镜辞想了想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回答说:“十几岁了。”
裴荒有些意外,看这老猫的眼神多了一点怜惜:“活这麽多年,应该快死了吧。”
似乎想到自己先前并不友好,裴荒在路边买了点鱼干,挂在它脖子上:“趁着还能吃,多吃点。”
系统几乎要被气晕过去,嗷呜嗷呜的骂人。
裴荒竟然觉得它在高兴,满意地点点头。
薛镜辞沉默了一会,点点头:“你说得有理。”
猫咪还在抗议的乱叫,裴荒也不与它计较,见薛镜辞认同自己的话,两人之间的生疏感像是忽然消散,话也多了起来。
他一会儿问薛镜辞上界是什麽模样,一会儿又问淩虚宗在什麽地方。
薛镜辞都一一作答。
花灯如昼,人潮涌动。
裴荒问着问着,便朝薛镜辞靠近了一些。
见薛镜辞朝自己投来疑惑目光,裴荒赶紧说道:“这里太吵,我都听不清你的声音。”
两人对视了片刻,裴荒脸上有些烧。
忽然他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人流朝着一个方向挤去,只听不远处锣鼓声响,竟是来了一队杂耍艺人。
两人本来就靠得近,这下被人流挤在了一起,饶是大罗神仙也逃不出去。
裴荒下意识地伸手将薛镜辞护住,把人和猫都圈进怀里。
薛镜辞擡眼看去,忽然发觉眼前的少年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了,原本那个爱闹腾的狼崽子,现在竟然知道护着自己。
他打量的眼神毫不掩饰,裴荒只觉得被盯着的那块皮肉都烧灼起来,结结巴巴问:“要,要去看看嘛?”
薛镜辞点头,两人跟着人群走过去,就见几个踩着高跷的怪人正在喷火。又走几步,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薛镜辞这才生出几分好奇,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有人正在表演猴戏。
那猴子极为灵巧,一会儿倒立,一会儿翻滚,引来无数叫好声。
演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一只猴子从猴戏人手中抢过铜锣,绕着圈敲打。另一只猴子则抱起一个碗,蹦蹦跳跳地朝人群跑去。
听到这声音,原本围拢的人群四散离开,露出了站在后方的薛镜辞和裴荒。
耍猴戏的老头见了此景,忍不住骂道:“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谁知道穷得叮当响,白看猴戏不给钱,一辈子穷死。”
说罢,又说了好些缺德话。原本几个想要给钱的人,也愤然离去,觉得中秋之夜听到这种话十分晦气。
捧着碗的小猴吓得缩了缩脑袋,见附近还站着人,赶紧凑了上去。几个走得慢的不好意思,掏出几个铜板放了上去。
等到了薛镜辞面前,碗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足有一百枚铜板!
捧碗的小猴吓了一跳,先前满嘴粗话的老头赶紧过来拍了拍小猴的头:“还不快给大人表演一个作揖。”
小猴赶紧放下碗,又是作揖又是跪拜。这是它的拿手绝活儿,平日里不会轻易展示,原本走开的人群忍不住又聚拢过来,却被老头啐了一脸:“看什麽看,一个个穷酸鬼。”
薛镜辞趁乱带着裴荒走了。
裴荒疑惑道:“你怎麽给他这麽多钱?”
薛镜辞解释:“我见过他,以前来洛城时,也常看他的猴戏。但那时没钱,看完转身就走了。”
裴荒下意识问道:“那他是不是也骂你了?”
薛镜辞点头。
他那会儿确实没钱,对旁人的白眼便坦然接受,骂他的话听了几句,并不放在心上。
裴荒心情有些奇怪,想不到薛镜辞以前还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忍不住道:“那人嘴上没个把门,缺德的很。他以前骂过你,你怎麽还给他那麽多钱?”
换做是他,被人如此辱骂,少不得要悄悄将猴子“借”回去玩两天。
薛镜辞淡淡道:“罢了,维生本就不易。”
两人看过去,耍猴戏的地方,只见那老头不知从哪里买来几个包子,正撕开了吹凉给猴子吃。
薛镜辞眼中流出几分暖意:“就当做是买他们的高兴。”
裴荒一时怔住,许久才倔强道:“旁人的高兴,哪值这麽多。”
薛镜辞不置可否。
他能看出眼前的少年行事虽有偏激之处,却也分得清好坏,至多是少年心气。
等再长大些,就不会将这些琐碎事情放在心上了。
薛镜辞看向少年,问道:“你一直戴着面具,是在躲什麽人?”
裴荒含糊应了一声,薛镜辞没有多问。
他悄悄掐了个法诀,在裴荒怀中的令牌上留下了一道隐匿气息的阵法。
两人穿过人群,裴荒忽然想起什麽,小心翼翼问:“你这次下来做任务,能呆多久?”
薛镜辞如实道:“子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