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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无法再输送消息出去。
薛镜辞睁不开眼,只觉自己头晕的厉害,身体沉重疲乏,双手像是灌了铅,许久无法动弹,只觉自己正坐在什麽的地方,摇晃颠簸得很。
约有半刻钟后,他的听觉才慢慢恢複,从深陷的黑暗里苏醒,锣鼓唢吶的声音似乎从远处飘来,好半天才清晰,全都灌进耳朵里,震得他头皮发麻。
等他眼皮终于能擡得起来,睁眼却只见一片血红。
薛镜辞一愣,以为自己的视觉出了什麽问题,很快就察觉不对劲。
不是他眼睛坏了,而是他头上正盖着层红布。
他费力地擡手撩起红布,才发觉自己正端坐在红轿子里,手中的红布绣着金鸳。
好半天薛镜辞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身新娘装束,蒙着盖头被推进了喜轿里。
唢吶声沖天,这竟然是个送亲的队伍!
第24章
轿子继续往前走,约摸过半个时辰后才停下。
薛镜辞听见外头传来喜婆的声音。
“新郎接新娘下轿!”
然而他等了半天,轿子外都毫无动静。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轿子外面,裴荒正身穿大红的喜服,站在喜婆的面前,脸色相当难看。
先前裴荒握住鬼珠之后就失去了意识,隐约察觉到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靠近了自己。
待他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坐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身上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见他不说话,喜婆僵硬的转过头,再次用欢快的语气重複催促。
裴荒转身就要离开,急着去寻找薛镜辞。
察觉到他的动作,所有吹奏喜乐的人都停了下来。
这场面十分怪异,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齐刷刷转向他,就连周围的百姓都凝滞住,一起用空洞洞的眼睛紧盯着裴荒。
周遭的空气似乎冰冷下来,明明豔阳高照,风却凉的刺骨。
裴荒心里一沉,大约明白了这是一群什麽东西。
他倒是有点想看看,这些玩意究竟有什麽能耐,丢下手中的红绸,转身就走。
结果那些东西却没有追过来的意思,裴荒正心疑,紧接着就觉得天昏地暗,再睁开眼,便落回刚刚进入这幻境的场景。
如同时间倒流,所有的事都重複了一遍,直到那轿子又落到他面前,果然喜婆又高声喊道:“新郎接新娘下轿!”
裴荒静静看着,心知这是逼自己一定要接那鬼新娘了。
他仍然不愿伸手,可就在气氛凝滞之时,不远处喜轿忽然被人掀开了帘子。
一阵风吹过来,似乎带回了些许暖意。
喜婆捂着嘴“哎呀”一声,看向裴荒慌慌张张道:“新娘子的脚可不能沾地,新郎官还愣着做什麽,还不过去将新娘子给背下来!”
她说着就将裴荒推着朝前走了一步,力气竟然大得可怕。
裴荒知道此地诡异,不敢轻举妄动,心中虽然万般不情愿,却还是假装配合,正打定主意要跑,右手腕忽然传来一阵微凉触感。
那鬼新娘竟然强行攥住了他的手!
裴荒想要挣脱,却察觉到那人的指腹有着一层薄薄的茧,熟悉的触感令他瞬间怔在原地。
是薛镜辞!
薛镜辞捏了捏他的手,瞬间知晓了面前的人正是裴荒,低声道:“不要胡闹,我们先拜堂。”
这几个字钻进裴荒的耳朵里,像是涌入一阵热风,瞬间把他的耳朵烫红了。
裴荒赶紧背过身,将薛镜辞从喜轿上背下来。
静默的乐队重新奏起了喜乐,锣鼓唢吶声整耳欲聋。
待跨过火盆,入了院子后才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宾客。
两人挨得极近,裴荒整个人晕乎乎的,仿佛踩在棉花里。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打量起院子里的人来。
这一看,倒叫他发现好几个熟悉的修士,正面色古怪的看向自己。
其中最为眼熟就是萧寻。
人群里传出恭贺之声,几个混杂其中的修士也认出了裴荒,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随便上前相认。
二人行至中堂,眼看就要跨过门槛,薛镜辞勾着裴荒脖子的手松了松:“放我下来。”
见裴荒不吭声,薛镜辞简单解释道:“进去之后还有许多礼仪,你背着我不合规矩。”
裴荒这才将薛镜辞放下来,直到跨进了中堂,还没有回过神。
负责主持婚礼的礼生走上前来,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端着盆,一个拿着水壶。
“请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裴荒听不懂这沃盥之礼是何意,伸手就要去拿那水壶。
薛镜辞赶紧拦住他的手说道:“沃盥之礼,是让你洗手的意思。”
说罢薛镜辞将手朝水盆上伸去,一人将水倾倒下来,清水顺着他的手背滴入铜盆之中。
裴荒也依样照做,心中却忍不住嘀咕起来,洗手这事还真是过不去了。
沃盥礼之后还有却扇、同牢和结发礼。
裴荒对这些规矩都不甚了解,好几次险些露出破绽,亏得薛镜辞轻声提醒,才没有惹得旁人怀疑。
礼毕后,三人便要拜天地。
对拜时挨得太近,头碰着头,看起来傻兮兮的。
薛镜辞又看不到,后知后觉地捂脑袋,疑惑道:“你站这麽近干嘛?”
“抱歉,有点忘记了……”
裴荒支支吾吾还想说什麽,却被司礼之人强行带走,去前院招待宾客。
而薛镜辞则被一个喜婆引到了洞房里。
他端坐在喜床上,听着喜婆说了几句吉利话,接着便是大门阖上的声音。
周遭安静下来,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而这期间只要他稍微乱动,就会有人推门进来提醒,好像他身边有双眼睛盯着似的。
薛镜辞只能这麽硬生生坐到了晚上。
太阳一落,屋里就暗下来,侍女进屋来,点燃喜烛,明亮的光透过通红的灯笼将整个屋子都映得血红。
很快侍女离开,屋子里又变得静悄悄的,也许是没了阳光的原因,空气也凉了起来。
系统没办法跟进这鬼珠幻境,薛镜辞以往觉得他吵,现在没了小猫讲话,反倒还觉得有些无聊。
直到半刻钟后,薛镜辞隐约察觉什麽,一阵冷风吹来,房门吱嘎一声就被吹开了。
奇怪的是,外面似乎没有了人守卫,听不到丝毫响动,只有虫鸣从远处透进来。
薛镜辞睁开眼,视线透过盖头缀着的流苏,便看见了一双染着血的喜鞋。
那鞋尖正对着床榻,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女人正站在他面前。
然而等他再眨眨眼,那红鞋便消失了。
薛镜辞鼻头动了动,嗅到一股着寒气的铁鏽味,擡手掀开盖头。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