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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心,浓稠的血从脚边流下,几乎要铺满整个屋子。
那公子的死状更凄惨恐怖,浑身被烧得溃烂,几乎看不清面容。
然而两人身上的喜服却穿得规整,手中各执一方红绸,将二人远远相连。
绸缎颜色红的发黑,隐隐透出股禁锢之力,其中流淌着浓烈的执念,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眼花。
二人的身影与烛火慢慢变的正常,地上的血迹消散,公子的面容也恢複了七分,只是看着肤色冰冷苍白,眼珠浑浊。
然而两人紧握着红绸的手,却仍是原样,满是血污与腐烂。
便是这一截红绸,将两人死死缠绕在幻境里,爱恨交织,千年来不死不休。
薛镜辞认出他们身份,起身行了一礼,唤道:“拜见城主,公子。”
裴荒跟着微微行礼,擡眼默默打量着他们。
二人没有丝毫动作,很快薛镜辞便察觉到什麽,蹙眉抓紧裴荒的手腕:“这里正在坍塌。”
裴荒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着急说:“走!”
整个秘境都摇晃起来,两人正要离开,那夫妻二人却缓缓走来。
薛镜辞的身影顿住,回头看向城主问:“你有话想说?”
城主缓慢的伸出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到薛镜辞面前。
薛镜辞低头看过去,那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写着:致义弟燕行。
落款处,写着城主的名讳,燕回。
薛镜辞伸手接过那信,擡眼看向燕回:“我会替你送到的。”
新娘的手收回去,重新抓紧那红绸,本已经有些恢複莹白的指尖迅速萎缩,如同真正的千年古尸。
只是这般痛苦,为何谁也不曾放手呢?
薛镜辞实在是想不透,看了裴荒一眼,转身推开那门,走入白光之中。
然而裴荒摸了摸耳朵,却没急着走,转而看向燕回,伸出手去。
“若你们有意留下,东西就交给我。”
燕回没有动,似乎在透过那厚重红盖头打量着他。
整个世界摇晃得更加剧烈,裴荒叹了口气,看着她开口:“若你不想留下,也不会放我们走的,如今执念的力量消退,你们对付不了它。”
就这时,公子却僵硬的动了动,擡手摸了摸桌子,下一瞬,桌上便显出个被黑布包裹着的重剑。
“多谢!”
裴荒抓了东西,转身推门而出。
出了门后,裴荒发现外面已经乱作一团。原来那鬼珠幻境中除了人族的亡魂,亦有不少妖族亡魂。
它们没有执念,有的只是生前兇狠厮杀的兽性。
此刻幻境一破,它们竟从鬼珠中挣脱出来,只要察觉到生人的气息,便会一拥而上地吞杀。
裴荒眉心拧了拧,加快了脚步去寻薛镜辞的身影,终于在祭坛的东南角,察觉到一丝熟悉的剑气,还有浓厚的血气。
像是有只无形之手,狠狠攥紧了他的心,裴荒纵身一跃,跳入祭坛边沿。
裴荒一眼就看到了那道修竹般的身影,薛镜辞出手利落又狠绝,正牢牢将萧寻护于身后。
萧寻此刻半身染血,气息微弱命悬一线,但仍握剑与妖魂拼杀。
薛镜辞虽然实力强悍,可群敌环伺,又要顾念着重伤的萧寻,身上也受了些轻伤。
裴荒一跃跳至二人身边,方才在外围时,他就粗略算了算周遭妖魂的数目,此刻极快地找出了突破重围的方向。
“这边。”
裴荒从腰间抽出软剑,轻轻一抖,就劈开水波般饱含杀意的剑气,薛镜辞不再藏锋,配合着挥剑斩开一条出路。
就在这时,裴荒忽然察觉到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自身后袭来。
他微微回身,就见黑暗之中,那些妖魂竟放弃了攻击,转而吞噬起彼此来。
无数妖魂的身体开始消融,最后竟隐隐拼凑出一个人形的肢体,先是脚,再是手……
一旦它们融合成功,就会诞生出更为可怕棘手的敌人。
必须阻止它们。
裴荒当机立断,偏头看向薛镜辞道:“你先带他走,这里快崩塌了。”
薛镜辞淡淡看了他一眼,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手中的剑挥得更快了。
他鼻尖动了动,很快就嗅到了裴荒身上传来的血腥之气,正要问他哪里受伤,脑中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小猫跃上他的肩头,焦急地喵喵叫道:“宿主!萧寻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听了这话,薛镜辞赶紧扭头去看萧寻,就见他不知何时换成了双手握剑,此刻一剑刺出,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滑下,几乎是半跪在了地上。
薛镜辞赶紧背起他,听到到他鼻翼间溢出微弱气息,才松了口气。
裴荒抿唇转开了目光,朝不远处看去。
那边聚集了好些修士,不知动用了什麽法器,竟硬生生将坚硬的崖壁破一个大洞。
无数风沙从石缝外灌注进来,隐约能看见外面的荒漠。
出口出现了!
无数修士朝出口奔去,江承意混在人群中,看到薛镜辞背着萧寻,立即过来帮忙。
他将两人拉出秘境,转头看到裴荒朝后面走,也赶紧跟了上去。
洞口外,各宗长老早已守候多时,见到弟子们自行破开秘境逃了出来,赶紧围拢上去。
谢争紧盯着从洞口里狼狈逃出的修士,握着刀柄的手不自觉攥紧,直到望见一抹熟悉至极的身影,才快步走过去拦住,沉声问道:“你受伤了吗?”
薛镜辞蹙眉看向谢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正打算绕开,耳边忽然响起急促的咳嗽声。
萧寻咳出一口血,慢慢转醒。
薛镜辞擡起衣袖,替他擦拭唇边的血迹,正要开口询问他的伤势,就见萧寻的睫毛颤了颤。
萧寻睁开眼睛,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问道:“师父,你受伤了吗?”
同样的问题,薛镜辞却答得认真,轻声安慰道:“我无事,只是灵气消耗太多有些乏力,打坐调息片刻就能恢複,先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谢争终于听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拢在衣袖内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眼睁睁的看着薛镜辞背着萧寻离开。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口处却像是被火灼烧一般,怎麽也静不下心。
“少峰主!”
江承意扶着陈昭出来,见到谢争后神色颇为激动,追上来问道:“你怎麽会亲自过来?”
谢争最后看了一眼萧寻和薛镜辞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淡淡问道:“这次前往秘境的皆是我淩虚宗精锐弟子,我自然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你们伤势如何?”
江承意素来崇拜谢争,听了这话眼睛不由得亮起,摇头道:“我不严重,只是陈师弟伤得重,需要赶紧医治。”
谢争拍了拍江承意的肩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