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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雪山纯澈,与外面奔跑着的孩子们的眼睛一样。
他们穿着兽皮与羊绒缝制成一体的袍子,皮肤黝黑,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弓箭。
就连小孩子的腰间,也佩戴着弯刀。
村庄的人长久居住在这种环境里,各个骁勇善战。
裴荒让薛镜辞等在外面,独自拎着草药进去与牧民交涉。
这里的语言与他们的世界稍有不同,夹杂许多特别的方言,但勉强能听懂。牧民很快与裴荒熟悉起来,邀请他们去家里吃羊肉汤。
两人走进帐子中,浓郁的肉香味就飘过来。
女孩立刻站起来,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麽,又去给他们端肉汤。
她扎着长长的鞭子,眼睛像是高原的鹿,常年在高原生活,脸上晕着两团可爱的红。
她讲得太快,薛镜辞半个字也听不懂,但那肉汤确实很香,一碗喝下去,身上的寒气瞬间就被驱散了。
裴荒喝过汤,看向薛镜辞说:“我和村长讲好,你先留在这里养伤,等我的事处理好,再回来接你。”
他话说完,也不等薛镜辞回答,站起身便走出了帐子,背起剑朝风雪中走去。
太阳渐沉,大片的云在天穹上缓缓挪移,草原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很快,裴荒就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垂下眼,转身缓缓看向身后的人。
天与地相交的山丘上,薛镜辞逆光站着,周身勾勒出光明的轮廓,脚边还跟着一只猫。
裴荒深吸一口气,转身不去看薛镜辞,继续朝前走。
薛镜辞加快了步伐追来,侧头问他:“你要去哪里?”
大片的云被风吹开,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一瞬间给绿草描上了金边。
裴荒不讲话,却也没有叫他回去。
他像是忽然有了许多心事,薛镜辞看得见他面前的路,却不明白那是通往什麽地方的。
薛镜辞开始感到好奇。
然而裴荒似乎并不打算将秘密告诉他。
可薛镜辞不敢让他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世界走动,只能执着地跟着他往前走。
这样无赖的事情,以前只有裴荒才会干,如今两人却反过来了。
裴荒心知这人打定了主意,眼看天色就要彻底沉下去,只好认命的转头回去。
他心里估算了下回程的距离,但很快在山丘上便出现许多双绿油油的眼睛。
裴荒心念一动,嘱咐道:“在这里等我。”
薛镜辞点点头,没多久就看见裴荒回来,身边竟然跟了一头野狼。
裴荒拍了拍它的背,狼不情不愿伏低身体。
薛镜辞眼中有些诧异,他能看出这狼对于裴荒似有臣服之意。
有些愉悦地看向他问:“给我的?”
裴荒终于露出了重逢以来第一个笑容,无奈的点点头:“试试。”
薛镜辞骑上狼,那狼瞬间昂起脖子长啸一声,远处的圆月也恰在这时候掠出地平线。
系统激动地喵呜叫:“宿主,我还是第一次骑狼,这不比什麽白虎威风多了!”
薛镜辞看向裴荒,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好像又回到前几次与裴荒见面的时候。
裴荒小时候调皮爱闹,面上总是带着活泼鲜明的笑意。
长大一些虽然稍有收敛,眼睛却总是亮晶晶的,一有机会就跟他炫耀着分别期间新学会的东西。
如今居然连狼都能降服了,回过神却发现裴荒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只是蹙眉认真思索着什麽。
自雪山吹来的风寒凉,裴荒将外袍脱下来,递到他面前去。
“太阳落了,把这个穿上。”
薛镜辞坐在巨大的狼背上,低下头垂眼看他,忽然意识到,记忆里的小狼崽子,真的就这样悄悄地长大,变成了可靠的男人。
第48章
午后的草原格外静谧安宁,毡帐升起炊烟,空气里弥漫着肉油与青草的香气。
薛镜辞将裴荒采回的草药悉数抱入怀里,走出毡帐晾晒。
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在这高原上住了小半个月。
草原的牧民热情好客,见薛镜辞面色苍白像是生了重病,竟分文不取地借了这顶毡帐给他们住。
但要维持基本生计却不能全靠旁人接济。
裴荒没再提起要离开的事,每日天蒙蒙亮就跟着牧民外出打猎,再将猎物拿去集市上售卖。有次他偶然发现了一片金莲花海,顿时发现了商机。
这种草药可以清热消肿,牧民们时常因为吃多了肉而上火牙痛,用金莲花泡水喝能缓解不少。
裴荒将金莲花也一并拿去集市卖,换了钱后买了几张羊毛毡,替换了原本铺在地上的干草,终于将整个毡帐布置得温暖舒适起来。
薛镜辞晾晒好了草药,起身朝村长家走去。
村长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名叫塔瓦。
年轻时的塔瓦是这一代最为悍勇的猎人,曾经孤身猎杀过一头狼王。
他双目如炬,一见裴荒和薛镜辞就嗅出他们身上的野狼气息,猜出他们也曾与野狼交手过,顿时露出欣赏的眼神,甚至主动将自己的弓箭借给裴荒。
作为报酬,薛镜辞答应空閑时就去陪他的孙子孙女玩,塔瓦的孩子们似乎都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异族人。
进了毡帐,薛镜辞一眼就看见了跪在佛龛前的少女。
佛龛正对着北面的雪山,这里的牧民相信,雪山之上住着神明,只要虔心祈祷就会得到庇佑。
这场景让薛镜辞想起了东来村的小道观。
听到动静,巴雅尔立刻转过身。
阳光顺着帐顶天窗洒落,其中一缕正好落在薛镜辞的身上,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覆上一层金光。
他面容清冷,目光平静无波,像是从雪山上走下的神明。
巴雅尔下意识想对着薛镜辞拜一拜,刚弯腰就想起这人是借住在村子里养病的客人。
她面上有些尴尬,搓了搓手站在原地。
薛镜辞只以为她面对陌生人有些拘谨,主动朝她招招手,将怀中的金莲花递过去。
“是你爷爷让我来教你辨认草。”
巴雅尔接过金莲花,好奇地放在鼻子下嗅,比划着问薛镜辞这是什麽。
薛镜辞轻声解释,虽然语言不通,但巴雅尔勤奋肯学,慢慢地就明白这草药的妙处。
“□□呢?”
薛镜辞没看到塔瓦的孙子,下意识问了一句。
巴雅尔不好意思地笑笑,手指比划出剪刀的动作,口中说着“咔嚓”。
薛镜辞垂眸,早就听塔瓦说过,□□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
今日村子里的女人聚在一起剪羊毛,他定是过去凑热闹了。
他没有多问,坐下来继续教巴雅尔打算盘。
这一教,就到了傍晚。
熟悉的炊烟和香气再次出现,草原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