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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所有人都道别完了?”
裴荒脚步一顿,定定看向薛镜辞。
他心想,还没有,还有一个人。
只是最终什麽都没说,指了指远处到:“我们去一趟树屋。”
到了那里,只见树屋的屋顶有些破损,是先前裴荒和他来这里查探的时候碰坏的。
裴荒将切割好的木板抱起,很快就将屋顶修补好。
他烦乱的心绪,似乎也随着钉入木板的钉子一起,终于敲定了。
裴荒爬下树屋,看向薛镜辞,忽然开口问道:“回去以后,你还是打算收徒弟吗?”
薛镜辞点头道:“对。”
裴荒静静定定看着他,眼中翻涌起薛镜辞看不懂的情绪,像是那天碧桑湖里骤然汹涌的漩涡。
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
“若是日后还要收徒,记得要找个听话些的,最好是从小时候就开始培养,这样他才会更依赖你。”
“他的心性全由你来塑造的,即便长大了,也不会走偏路。”
薛镜辞认真听着,脸上并没有什麽多余的神色。
裴荒见薛镜辞神色淡淡,既庆幸他无知无觉,又有些说不清的酸涩。
薛镜辞看向修补好的屋顶,忽然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
裴荒摇摇头:“不会忘的,你以前教过我。”
弄坏的东西,都要修补好。
薛镜辞一怔,想起了东来村里,那块被裴荒挖了个窟窿的神牌。
后来他们一起把阳木拆了,掉成艺品转卖,换了银钱还给了村民。
裴荒仔细看着薛镜辞,到底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遭,即便是用心养了三个月,也难掩苍白与虚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薛镜辞接连被两个徒弟伤害,竟受伤至此。
而除了身体的伤,薛镜辞心底也添了伤痕。
那日他甚至会问,这是不是他的问题。
裴荒咬紧牙关,将漫出心底的疼意压住,看向薛镜辞说道:“所以,你是一个很好的师父,他们的决定并不是你的问题。”
“我能走到今日,也是因为你曾经教过我,才会做成很多事。”
薛镜辞茫然问道:“我教过你什麽了?”
“剑术和书法……”
裴荒勉强勾了勾唇角,笑着开口:“还有些……你不知道的东西。”
风穿过树林,发出沙拉拉的响声。
他说的认真,神情温柔,薛镜辞忽然觉得有些移不开眼,也不想与他就此分别。
既然系统的目标都不靠谱,他为什麽不能自己找一个徒弟?
“你说的这种人,我只能想到一个。”
薛镜辞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紧盯着裴荒,目光越来越炽热:“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第56章
裴荒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可不等他开口,嘴巴就被薛镜辞捂住。
薛镜辞道:“你先想想再说。”
他的视线紧锁着裴荒,眼中分明还如往日一般,清清淡淡没什麽情绪,却让裴荒觉得,这人已经猜透了自己的想法。
裴荒眼中神色複杂,他原本早就打定主意,待离开这里后就与薛镜辞分开。
却不想,薛镜辞会忽然提出要收他为徒。
那岂不是两人今后都要一直在一起?!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却让裴荒的心口被轻轻烫了下,近乎慌乱的移开视线。
没等他继续想清楚,就觉得视线变得模糊,紧接着眼前一黑,竟直直昏了过去。
薛镜辞下意识地接住他,系统喵喵叫着凑过来解释:“宿主别怕,他没事的。只是稍后封印两处世界时,我们需前往虚无之地,他只能待在系统空间里才安全。”
薛镜辞扶住裴荒,按照小猫的指引,将他放进系统空间。小莓果不想进去,被小猫一爪子捏住,一并丢了进去。
“你看好他。”
说罢,一人一猫往雪山的方向行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雪山远比先前所看见的,还要高得多。
雪花呼啸盘旋,彙集成云雾横在山间。起初路上还有行人和野兽的足迹,等向上穿过云雾之后,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迹,只有飞鸟才能栖息在这绝高之地。
它们在雪地间相互追逐,蕩起片片积雪,留下一个个细小的爪印,很快又被风雪吞没。
薛镜辞想起村民说过的话,知道这里就是他们口中的“圣域”。
四周越发安静下来,只能依稀听见山脚下金轮的叮铃脆响,到了后来,连这声音也听不见了。
系统这时候才终于擡起爪子朝前指去:“就是那里!”
薛镜辞大步朝前,感觉自己似乎撞破了什麽透明的结界,一瞬间周遭的风雪和温度都彻底消失。
这里没有声音,也没有温度,有些像是主神空间里的虚无世界。
忽然,薛镜辞察觉到有什麽巨大的声音在朝自己逼近,他眼神一戾,转身就要攻击。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撞入一团柔软的皮毛里。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薛镜辞收了攻势,仰头看去。
面前是一只极为庞大兇悍的异兽,双眼如灯笼般巨大,正投射出黄澄澄的兇光。
它通体雪白,眉心染着火焰般的红色印记,身后八条巨大的尾巴正抽动翻腾着,像是狂舞的巨蟒。
薛镜辞心中惊异,忽然见那兇兽咧开三瓣嘴,露出个傻兮兮又得意的笑容:“宿主,是我呀!这里危险,我用积分临时将身体权限开到最大,好助你一臂之力。”
“你……”
薛镜辞迟疑了一下,问道:“是八尾猫?”
这名字令系统瞬间愣住,封印许久的记忆顷刻间卷席而来。
它终于想起自己的名字,也想起了成为系统之前的事情。
为了得道成仙,生出第九条尾巴,它曾四处游历,替别人实现心愿。
那时候,人族都叫它八尾。
可它究竟为何没能长出九条尾巴,又与主神绑定成为系统,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系统眼中的纯澈忽然淡去,变得有些冰冷和锐利。
许久,它才笃定道:“对,这是我的名字。”
薛镜辞没觉察到它的异常,只是认真道:“以后旁人若是再问起,我会告诉他们。”
系统愣了愣,垂头去看薛镜辞,额头的火焰也跟着微动。
它想起过去薛镜辞在宗门内处境不好,但他容貌出衆,总有些人会与他搭话。
有人曾问他小猫的名字,薛镜辞说就叫猫。
那些人因此觉得薛镜辞脾气古怪又高傲,像是特意戏弄他们一般。
哪有猫叫猫的呢?
系统让薛镜辞给自己取个名字,好随便糊弄过去。
薛镜辞却摇头说,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
系统眼眸中的深沉淡去,没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