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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突然把话题拐到这里。
“33%,这可不是个好数字,”副联首说,“你还想连任,对吧?”
议员注视了她一会儿,说:“当然。”
“尤塔是铁矿区,经济结构比较传统,最关注的是环保政策。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为《矿业平衡法案》奔忙,但票数争取得很艰难吧。”
《矿业平衡法案》的重心在于适度降低环保标准,帮助传统产业增加产值,提高经济效益。
环保是件奢侈的事,和平年代,或许有余力为可持续发展奔忙,如今战火纷飞,民生维艰,谁还在意山青不青,水绿不绿?可法案仍然卡在议会。一些议员背后有环保组织支持,一些议员认为矿业的罚金是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还有一些单纯出于党派对立,或是罗伯逊议员没有条件交换他们的赞成票。
“我保证你能拿到凯利斯他们的十三张选票,”伊文看着他说,“这样能达到你需要的票数了吧。”
议员的眼神变了:“凯利斯会同意?他可是工进党有名的激进派,最不待见的就是传统矿业。”
“找到对他的选区有利的切入点,他未必不会支持,”副联首笑了笑,“争取他的选票是我的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别再找这个年轻人麻烦了,好吗?现在正是《临时法案》的关键时期,党派需要上下一心。”
议员几乎没怎么挣扎,就用点头表示赞同。
在他起身离开房间时,副联首在后说了句:“管好你的儿子,别让他变成你的负累。”
祁染全程保持着沉默,直到房门关闭,客厅只剩下三个人的影子。刚才的对话让他五味杂陈,伊文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几句话解决了争端,让他从整个事件中抽身了,但是……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副联首在沙发上坐下,钟长诀问她是否要喝茶的时候,他才恍然回神,向调停人道谢。
副联首淡淡地接受了他的谢意,望着茶杯感叹:开战之后,好茶是越来越难得了。然后,她转向祁染:“过来喝口茶,一直站着,好像我在训话一样。”
祁染在她身旁坐下,在氤氲的茶香味中问:“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当然是受到了骑士精神的感召,”副联首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瞥了眼钟长诀,“怎么,跟联首相比,你更愿意欠我人情?”
钟长诀对此不置可否,但还是谢谢她放下球杆,过来救场。
“不用谢,”副联首说,“我的利息可是很高的。”
她观察着祁染的表情,笑了笑:“得救了,但是高兴不起来?”
祁染愣了片刻,意识到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想着礼不礼貌,”副联首放下茶杯,“我难得能跟实诚人说话,在想什么,说给我听听。”
这样温柔又劝诱的语气很难拒绝,祁染犹豫片刻,开口说:“我们选出来的议员都是这种货色?”
副联首挑起眉毛看了眼钟长诀,对方没有接她的目光,低头喝茶。
“不止这些吧,”副联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别顾虑我,还有什么?”
“这样说很对不起您,但是……”祁染说,“如果我全身而退的代价是让他连任,那我还是去牢里待着好了。”
副联首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为什么?我还挺喜欢他的。”
祁染把惊诧咽进肚子里。
“他是个十足的小人加蠢货,但议会里有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祁染默然。
“他这样的政客是最好交涉的,他们的价格都在明面上,”副联首转向他,“我最不喜欢的是你这种人,摸不清价码,也不好收买,这会搅乱政治生态的。”
“假如我是政客,根本走不到能搅乱生态的位置吧。”
“说不准,人是会变的,”副联首看着他,“政治是一种病,很难不被传染。”她笑了笑,“到你走进夏厅的时候,就无药可救了。”
祁染看着她,感觉到了记者无话可说的心情。
副联首站起来,走到门边:“和你谈话很愉快,但我要回去付打球欠的债了。”她望向钟长诀,摇了摇头,“跟上级打球也不收一收实力,你这样会得罪人的。”
“女士,跟你这样聪明的人作假,不是一下就被看出来了吗?”
副联首眯起眼睛,转身离开,留下空旷的脚步声。钟长诀关上门,转向还站在沙发前目送客人的祁染。
“我低估你的实力了,”钟长诀说,“一打三居然还能赢。”
“抱歉,”祁染说,“我当时脑子空白了,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我肯定不会举起那个花瓶。”
“后悔了?”
“嗯,不过不是后悔打他,”祁染说,“是打他会带来很多麻烦。”
钟长诀倒没有安慰他:“那确实。”
“你欠了副联首人情,我欠了你人情,”祁染叹了口气,“我最怕欠别人。”
祁染视野里突然出现熟悉的军装下摆,他猛地抬头,看到那鹰隼一样的目光正锁在他身上。
“那你打算怎么还?”
祁染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钟长诀伸出手,攥住他的胳膊,往卧室走去。对方身高腿长,他脚步有些踉跄。门合上,他被一股惊人的力道甩在床上。套房的床是复古风格,四周有床柱,柱身精细的纹饰托着水滴型顶座。
咔嚓一声,苍白的手腕被锁在了床柱上。
第22章戏剧
锁链迅速收紧,祁染的手腕压在流云形状的纹饰上,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
除了椅子换成床铺,这完全是宾馆那晚的翻版。
手腕被固定在上方,祁染微微抬起上半身,让胳膊更舒服一些。
钟长诀坐在床边,紧挨着他的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个场景太过暧昧,他一瞬间以为对方真的起了兴致,要来一场束缚游戏。
但拷完他之后,除了灼热的目光,钟长诀再没有其他亲近他的意图。
他也不觉得这人又心血来潮要审他。即便离开了空军基地的宅邸,他们的终端还开着,夏厅随时可以窃听。
钟长诀的目光从他脸上滑开,慢慢上移,停在了手腕上,缓缓地说:“C93的链条卡扣是十字型的,需要超过500千克的腕力才能扯出来。”
他愣了一瞬,忽然明白了。这人是想知道,那一晚,他是如何挣脱手铐的。
对方沉默着,等待他的回答。他垂着眼睛,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故障。”
钟长诀扯了扯嘴角,明显是不信。两人对视良久,祁染始终没有再开口。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是一条太明显的线索,牵扯到他的真实身份。
钟长诀从沉默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