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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民众开始了欢呼。这声音太刺耳,祁染调低了音量:“那个计划……联首批准过吗?”
钟长诀转过头,与挥手的联首遥遥相望。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第70章偶遇
联军会议结束后,钟长诀就开始等待夏厅兴师问罪。
不出意料,电话来得很快。
“我刚刚收到会战方案了,”联首的声音带着寒意,“真没想到,作战的计划,指挥官竟然比士兵还晚知道。”
“怎么可能呢?”钟长诀说,“这方案就是您亲自审阅修改的,盟军的司令们都对您的战术造诣钦佩不已。”
联首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很为我的名声着想啊。”
“您的名声不用我宣扬,领兵作战本来也是您的长项,”对面说,“钟长诀不就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吗?”
联首慢慢放下笔,望着眼前的会战方案。
一切就是被钟长诀的死打乱的,如果他没有死,现在的形势该有多容易。
“你为什么要先斩后奏?”联首加重了语气,即便隔着话筒,声音也极有穿透力,“这么好的方案,难道你预先送到夏厅,我就不会批准?”
对面没有回答。
这沉默代表着质疑,联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难道觉得我会故意拖延?”
这次回应得很快:“没有。”
联首没有理会他的否认,单刀直入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顿了顿,皱起眉,“你知道了援助协议的事。”
这甚至不是个问句。
对面回答道:“联军会议的时候,我碰上了北疆的一位将军。”
“他只告诉你我们半年前开始谈条件,没告诉你北疆开出了什么条件吗?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根本承担不起那些费用。我是在为联邦长远的发展考虑。难道打赢就算完了?”
对面没有接话。僵持了半年,最后的条件也没比刚开始好多少。就这么巧,覆盖了选举期?
联首叹了口气,似乎全世界都不理解他的苦心:“算了,既然盟军认可作战计划,你就竭尽全力,为联邦赢得这场战争吧。”
对面说了声“是”,联首就挂断了。画面消失后很久,他仍然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
秘书卡明斯敲门,说幕僚长到了。
联首点了点头,听到伦道夫走进来,才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伦道夫显然从卡明斯那里,知道了他刚才在和钟长诀通话。
“阁下在担心钟将军吗?”伦道夫问。
联首沉吟片刻,说:“通知森塔上将,战役一结束,就立刻把第四装甲师,空降师和第七军团,分别调回首都附近和罗拉米亚的基地。”
伦道夫点头:“我马上在战情室召开会议。”
“克尼亚投降后,让钟长诀驻守卡拉顿,如果他的直属部队有东进的迹象,立刻向我报告。”
“阁下想一直让他待在国境线外吗?”伦道夫问,“如果他真的东进了呢?”
联首笑了笑:“那就是他主动挑起内战了。”
每天的广播里,前线捷报频传——联邦海军在塞拉海岸线登陆,沙顿-诺尔斯联军攻占了荷林,联邦空军正在逼近巴努……
照这个势如破竹的劲头,克尼亚迟早会投降。
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可不知为何,祁染却并不感到喜悦。
也许是失去的太多了。所有人都失去的太多,终于得到时,已经忘记了追求它的意义。
他照常在医院和军区间往返。每天,上班途中,他会路过一个棚户区。因为炮火侵袭,克尼亚也有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联邦不可能给他们造房子,只是划出一块地,让他们挤在简易板房里。
平常,他并不会过分关注其中的人,但某一天,他走过一个低矮的板房时,忽然瞟到了什么。
他停下脚步,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人,那个在铁丝上晾衣服的人……
是江印白。
虽然头发染成了棕色,皮肤也晒黑了,但祁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江印白。
从政治记者转到城市新闻记者后,祁染就很难找到他的消息。从某天开始,完全销声匿迹了。
他以为江印白也在里兰之夜中丧命,提心吊胆地翻阅死者名单,却没看到弟弟的名字。
之后,他辗转打听到,江印白在轰炸前辞职了。
他觉得弟弟是对业界失望,去了其他地方隐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他在那里多站了几秒,江印白身后就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把衣服从江印白手中接过来,一件件挂起。
祁染眯起眼睛。
这个男人是红色头发,皮肤苍白,乍一看像是库曼人种。
他怎么会跑到占领区,还跟克尼亚人住在一起!
纵使在占领区,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没敢上前,跟弟弟相认,怕被有心之人看到,只得一边疑惑,一边走向医院。
还好,至少他知道对方在哪里,也知道对方平安。
之后几天,他每次路过,都会瞟一眼那个房间的窗户。江印白的生活很清苦,但从表情上看,过得还挺开心。
祁染暗暗记住了板房周围的路线。
钟长诀已经进入战区,他就自己找出城防巡逻的时间表,排出一条安全路线。
晚上,宵禁后,街上一片昏暗。祁染从窗口跳下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那个板房。
突然出现陌生人,弟弟肯定会吓坏。这也没办法,祁染无法提前通知或商量。
板房低矮,也没安装什么复杂的防盗措施,窗户甚至只是几块松动的木板,祁染轻轻搬开它,就进了屋。
他刚想感叹,住在这样的地方太不安全,一阵风就从后面扑向他。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按在了地上。
这力度和动作,显然是专业的。看来是江印白的同居者。
祁染对上普通人,还是有几分胜算的,毕竟当初还一打四,赢了几个嗑药的权贵子弟。但遇到专业人士,就无能为力了。他也没有反抗,只是说:“我是来找江印白的。”
他感觉身后的人更紧张了。
床上响起窸窣声,紧接着,脚步声落在他跟前。屋内漆黑,祁染只能凭想象,觉得是江印白下了床,走到他身边。
“还记得卡洛吗?”祁染问。
他能感觉到,江印白吃了一惊。小时候,江念晚给他买过一个钥匙扣,卡洛是他给钥匙扣上的娃娃起的名字。
当时,这个娃娃做工有瑕疵,左臂有块缺口,因而一直卖不出去。他总是站在店门口看,最后,哥哥用给人代写作业的钱,把它买了下来。
“你……”江印白的声音带着希冀和警惕,“你还知道什么?”
祁染继续说了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