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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让:“……”流眼泪了。
……
“作文再不会写也不能在上面画画啊,偏偏你还画了这么多双人对打,很容易让老师误会你是在针对她的。”
谢知让一步跨过三级台阶,气喘吁吁地跟在健步如飞的喻凛身后,手上还抓着他这次的月考试卷。
喻凛这次的排名突飞猛进,但成绩分布却着实让人咋舌。物理数学近乎满分,仅有的丢分也是因为过程写得太过潦草,被强行扣去了几分卷面分。
而英语和语文,选择题一看就是乱蒙的,作文更是成了他的画纸,上面凌乱的火柴小人大展拳脚,谢知让一看就知道是喻凛最近刚给自己传授的几招擒拿招式,但被擒的那个“受害者”被打得落花流水,很难不让人误会是在刻意挑衅阅卷老师。
“写不来,没事干。”喻凛不以为意地回复着,三两下地跑到家门口,解开了密码锁钻了进去。
谢知让刚被他督促着在楼下跑了五圈,又马不停蹄地爬了二十层,能分出精力看试卷已经是天大的耐力。
他在休息平台上撑着腿大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冲上楼抓上了门把,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扯——
天旋地转,他吃痛地被压在了玄关的地板上。
谢知让当即反应过来,这是喻凛心血来潮的试探。他回忆着对方昨日示范地的动作,用腿勾住喻凛的腰,借力想要将他掀翻在底,却不想喻凛纤细的身体犹如一座山般倾压而下,他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
于是谢知让转换方式,选择主动进攻,想要将喻凛逼退。此举确实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但无论是他踹出的腿还是击打的手掌,都在顷刻间被喻凛一一化解。
“十三、十四……”喻凛还在数着招数,“……二十、二一,差不多了,我……”
“……累了。”
玄关的灯忽然被人打开。
喻凛诧异地回头望去,入眼是米色的家居服。视线往上,则是林鹤那张清冷的脸。
或许是因为顶光的缘故,他哥的神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尤其是那双冷淡的眸子,黑沉得惊人,如同深渊一般。
“哥?”喻凛喊了一声。
林鹤睨过他裸露在外的小腿。
因着出去锻炼,喻凛特意换了一条只到膝盖的短裤,充血后的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白得晃眼的皮肤上逐渐漫开了浅粉的血色,仿佛瓷器一般。他半曲着腿,膝盖压着谢知让反抗的大腿,青色的血管攀附在白皙的腿上,瓷器生出了虬结的枝。
林鹤的脸冷下来,觉得这一幕碍眼得很。
他弯腰捡起从谢知让手上掉落地语文试卷,面无表情地扫过喻凛潦草的字迹和作文页上的火柴人,嗤地一声笑了。
“哥!别看这个!”
喻凛飞速从谢知让身上弹起,窜到林鹤身前夺走了这纸试卷,另一只手在身后勾了勾,示意谢知让把他另外几张卷子递上来。
后者从善如流地从包里拿出了数学和物理的卷子,喻凛歪着头十分没有诚意地对着林鹤讨巧地笑着,然后把那两张卷子塞在他的怀里。
“480名,明天可以吃火锅吗?”
林鹤扫过试卷上的分数,又瞧了要喻凛满是期待的脸,瞥过了视线看向谢知让:“他的成绩单呢?”
谢知让犹豫地看了眼喻凛,后者扯了扯林鹤的袖子,放软了声音,听着有些委屈:“我又不会骗你,要什么成绩单。”
林鹤僵硬地抽了抽手,却发现喻凛的手指死死勾着他的袖子,岿然不动。
他抬起另一只手推开喻凛的脸,干咳了几声,冷漠地说道:“别撒娇,我不吃这套。”
喻凛只能老实地递上自己的成绩单:语文:17,英语:25……加起来还不到数学的零头。
林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分数。
他一言难尽地盯着成绩单看了近十秒,开口对谢知让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谢知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没有。”
“辛苦什么,那明天吃不吃火锅啊?”
喻凛还在疑惑,林鹤却已经回身往客厅里走。
喻凛不死心地跟了上去,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明天要吃火锅”,就看见了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食材。
他的眼里像是被点了一把火,整个人都兴奋地朝林鹤的背影扑去,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双腿盘上了他的腰。
林鹤被他扑得一个踉跄,低下头两条白花花的胳膊和纤细有力的小腿尽收眼底。
“哥,你人真好……”
喻凛把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少年又轻又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温热的呼吸撩过耳根,橙花的香气闯入鼻腔。
明明是冬天,却仿佛被春风撞了个满怀。
第12章
林鹤从前很少做梦,但近来却开始频繁了起来。
喻凛不大怕冷,每天晚上都喜欢光着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跑,要么就裸露着半截的小腿在桌前慢悠悠的晃,修长的手指夹着水笔随意地转,袖子往下落了一点,露出线条分明的冷白手臂。
客厅的灯光落下,一切都如夏日般晃眼。
晃眼的夏日就这样一直跟着林鹤进入了梦中。毒辣的日头顶替了白炽灯,少年躲在蝉声嘈杂的树旁,斑驳的树影遮不住他的身形,他也就这么明晃晃地敞在太阳底下,不怕热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树下往来的蚂蚁。
湿热的风吹拂着他躁动不安的心,他看着少年白藕般的手臂悬在空中,指尖轻飘飘地落下,在水泥地上一点,挡住了蚂蚁的去路。汗水从他的额上滑过,在小巧挺翘的鼻尖上摇摇欲坠。
水珠在太阳的反射下泛着碎金似的光。他的心里平白地生出了一丝冲动,恨不能想要低头亲吻,窃取这一点细碎的光。
他刚上前迈了一步,少年兀地抬头,一双眼睛里平静无关,宛若死水,声音却熟悉得很。
他喊:“哥?”
下一秒,少年抬手给了他一拳。
现实和梦境重叠,林鹤猛地掀开眼皮,对上了喻凛茫然无辜的双眼。
喻凛正以一个泰山压顶的架势横趴在他的身上,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叫醒他睡梦的拳头是谁的手笔。
林鹤忍着那点心烦意乱,瞥开视线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一道晨光,无奈地说:“你是不知道自己多重吗?”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可喻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他撑着林鹤的小腹坐起,盘着腿注视着林鹤的脸,眨了眨眼:“你梦见了什么?”
被子遮掩下的手指蜷紧,指尖泛白。林鹤的呼吸下意识地粗重了起来,梦里的躁动似乎也跟着卷土重来。
但喻凛疑惑地看着他的反应,又问:“是omeg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