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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让你把地契给我?”姜舒月一脸懵,上回她不是说不要吗。
就算可能成亲,也要等到明年,还要经过大选,谁说得准呢。
万一不行,这地还得还回去。
得到又失去的滋味太难受了,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长命比姜舒月还懵呢:“是啊,四公子说姑娘喜欢种地,他就托人在围场买了一块地送给姑娘。姑娘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只求丰收的时候给点鲜货让四公子拿回家。”
“五十亩地,白给我种?”姜舒月想要长久的合作,并不觉得那点鲜货能抵地租。
主子爷性冷,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长命早就猜到眼前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四福晋。
于是他开始自由发挥:“四公子说姑娘不是外人。”
若真如他所想,将来中馈都要交给姑娘,五十亩地实在不算什么。
血脉觉醒之后,姜舒月实在抵抗不了土地的诱惑。
不过她没收地契,只含笑对长命道:“无功不受禄。四公子买的地,我可以帮他种,种子和肥料我出,劳力我出,到时候地里的产出五五分。”
正常应该是四六分,东家占六。
“这样分他吃点亏。”姜舒月实话实说,“他若愿意,初十过来签一个租赁契约便好,不用给我地契。”
长命把地契怎么拿来,又怎么拿回去。四阿哥见了沉下脸:“她不要?”
长命把姜舒月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四阿哥扶额:“人不大,规矩不小。”
长命声音虚弱:“爷不是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吗。”
四阿哥将地契扔给苏培盛,让他收好,毕竟是御赐之物。
“你去内务府问问,图纸上的农具做出来了没有?”四阿哥又道。
如果玉米在北方大规模推广,图上的农具能派上大用场。
长命应是退下,很快回来:“说是框架和摇柄锻出来了,只转盘费些功夫,误不了爷初十用。”
玉米还在地里,已经被姜舒月卖了出去,同时丁税也收到了雾隐山田庄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佃户们此时都聚在左家发愁,左庄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连抽了好几锅,抽得直咳也想不出办法。
田文、田武兄弟俩蹲在窗根底下,田武挠着脑袋道:“我受伤之后东家给了银子,除去请郎中抓药,还剩一些,我都拿出来。”
田家本来是流民,逃难逃到雾隐山成了棚民,之后被田庄的东家收留才有了户籍,成为村民。
刚到村里落户的时候,田家只有老爹老娘和兄弟俩,什么都没有,还是村里人你给一双筷子我给一个碗,才算把家安下。
老村民对他们家这个外来户有恩,田家总想着回报。
今年春旱,夏天的雨水也少,粮食减产了五成,可诡异的是,粮价不涨反降。
谷贱伤农,特别是今年这样的灾年。
他们这些佃户没有地,又赶上了姑娘这样一个好东家,反而比山外村子里的农户过得还好。
粮食减产,朝廷加收秋粮,这是不让人活了。
左庄头这几天出山去打听粮价,沿途就看见两家带着儿女进城去卖。
村里佃户过得虽苦,好歹遇上个好东家,免了半年租子,只交人头钱的话,倒不至于卖儿卖女。
可粮食减产,就算按去年的粮价,今年交完人头钱,家里也剩不下多少口粮。
偏今年粮价还降了,粮食难卖。若按今年的粮价卖了粮食,交完人头钱,别说冬天,秋天就得饿死人。
“不行去找找东家,问东家借几个钱用。”有个老者小声提议,话还没说完,就被几道目光盯得面红耳赤。
左庄头用力敲了敲烟袋锅,好像敲在每个佃户心上:“东家已经免了全村半年的租子,明年的租子更是只收三成,咱们怎么还有脸去跟东家借钱。”
左庄头咳了一声,还要再说什么,被左婆子嗽嗓子的声音打断。
这时有个婆娘坐地上哭起来:“粮食收不上来多少,还要贱价卖,交了人头钱口粮都没了,秋冬可怎么活呀!”
让她这一带,左家院中顿时哭声震天。
“这是怎么了?”姜舒月带着立夏和左小丫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震天的哭声,忙快步走进来问。
左小丫以为她家里出事了,吓得脸都白了,直到看见她爹、她娘和她哥都好好的,这才喘匀了一口气。
院中哭声一顿,落针可闻,却没人回答姜舒月的问话。
见村民们都不说话,姜舒月简单说明来意:“今年收成不好,日子难熬,我托了关系,把村里的人头钱免了。各家收上来的粮食,磨成面之后交一斗白面给我,记住要白面,黑面不行。另外,各家还要出两个劳力帮我掰玉米脱粒算是……公关费。”
第49章冤家
血脉觉醒之后,姜舒月立志带领自己的子民在小冰河期最冷的几年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不是说着玩的。
数千年前,她那迷人的老祖宗神农氏,为了这个目标不惜口尝百草,以身试毒,连死都不怕。
她现在只拿出点粮食,确切地说只出了点种子和肥料,耕种都不用自己动手,并不算多大功德。
可话一出口,就被人围住,像老祖宗那般享受了村民们的跪拜,姜舒月都怕自己折寿。
免人头钱这事,立夏和左小丫都不知道。立夏还好,她不知道这事,却知道四阿哥的身份,也猜到了姑娘以后的身份。
左小丫完全两眼一抹黑:“免税可不是小事,姑娘走了谁的门路,怎么可能只收这点粮食?”
受惠的人里虽然有她的家人,但左小丫将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
她现在不只是左家的闺女,还是姑娘的贴身丫鬟,自然凡事以姑娘为先,不能让姑娘吃亏。
让左小丫这一提醒,村民们才回过味儿来。对呀,人头钱是交给朝廷的,地方官都做不得主,怎么可能轻易免掉?
姜舒月猜到有人会问,早想好了说辞:“每月初十,都有两个贵人到我家吃饭。他们是皇家围场的侍卫,家中很有权势。我托了他们帮忙,这才把事办成。”
村里人老实,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姜舒月不习惯,这才一笔带过。
之所以问各家要一斗白面,是不想让村民们总觉得亏欠她,更不想让村民们养成不劳而获的坏习惯。
掰玉米脱粒,也是一个意思。
东家出身上三旗,还是贵族,认识个把贵人很正常。
朝廷是旗人的朝廷,汉人跑断腿,旗人动动嘴,再真实不过。
汉人官员见到白身的旗人,照样得下马请安。
旗人贵族的权势,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所能想象的。
所以姜舒月一说,村民们全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