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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撑到现在,全靠这最后的高光时刻撑着。她要用这最后的高光时刻,打脸所有看不起她,对她指指点点的官眷。
结果对方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索绰罗氏被觉罗氏拉在身边,僵硬地随着牌位行礼,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好像被当众剥光衣裳,抽了无数个巴掌,脸上又热又疼。
随着众人起身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姜舒月抱着原主额娘的牌位,看着索绰罗氏软倒在自己面前,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涡。
舒月,先福晋,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看见了吗?
索绰罗氏以为宴会结束,属于她的噩梦也要结束了,哪知道定亲宴只是个开始。
等到了成亲的正日子,姜舒月天不亮便被拉起来梳妆,坐在妆镜前还在打呵欠。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四福晋,大姑娘来了。”
全福人正在伺候姜舒月绞脸,闻言蹙眉:“大姑娘的病还没好,恐怕过了病气,该避嫌才对。”
大堂姐的病是怎么回事,姜舒月比谁都清楚,并不理会全福人,站起身迎出去。
“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小堂妹这回出嫁,嫁的可不是她上辈子嫁的平头阿哥,而是贝子,嫁衣更繁复,首饰也多,不赶紧妆扮起来怕要误了吉时。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姜舒月与这位大堂姐非常投缘,甚至在生活上有些依赖。
“绞脸很疼。”姜舒月挎着大堂姐的手臂,走进屋中,吩咐巧儿上茶。
大堂姐看了一眼全福人手中的绞线,微微蹙眉:“二姑娘皮肤嫩,怎么能用粗线绞?换细的来。”
全福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被舒心捕捉到了:“你下去吧,我来给二姑娘开脸。”
这回不光是全福人,就连常妈妈都觉得不妥:“大姑娘,这活计还得全福人来做。”
所谓全福人,是指父母健在,有丈夫,且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
让全福人给新嫁娘开脸,取吉利的意思。
大姑娘云英未嫁,怎能取代全福人。
姜舒月是穿来的,在后世这样的讲究不多,她也不信。况且全福人绞脸确实很疼,才绞了额头,已经火辣辣烧起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就让大姐姐给我开脸。”见常妈妈一脸不赞同,姜舒月又道,“除了开脸,全福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二姑娘出嫁,给了大福晋好大的没脸。大福晋不敢做别的手脚,只拿了银子让她给二姑娘开脸的时候,让新嫁娘吃点苦头。
现在可好,差事被夺,没脸的那个人成了她自己。
舒心察看过小堂妹的额头,越发肯定全福人有问题。让人拧了凉水帕子来,给小堂妹冰敷泛红的额头,一边取来细线,象征性绞了几下,便作罢。
姜舒月不信全福人,舒心重生一回,更不信了。
上辈子她出嫁的时候,也是全福人开脸、唱喏,一路将她送上八抬彩轿,最后还不是夫妻形同陌路,仅有的一个儿子也没了。
哪儿来的福气可言。
之前舒心一直病着,直到大选结束才好,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小堂妹。
今日小堂妹出嫁,她作为过来人有几句话想对小堂妹说。
本来想把话说完就走,这会儿见全福人有问题,竟是走不脱了。
姜舒月并不知道舒心在想什么,只是朝她撒娇:“还是大姐姐疼我,开脸一点都不疼。”
舒心笑着给小堂妹梳头,全福人不知何时进来了,低声提醒她:“二姑娘头发多,编上才好看。”
“编发是好看,可头冠戴久了揪着疼,不如梳普通发髻来得舒服。”上辈子她梳了编发,顶着头冠到半夜,当晚胤禛喝醉,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睡了,等到拆发髻的时候她差点疼哭。
反正在人前会被头冠遮住,人后也不一定能被看到,实在没必要受罪。
姜舒月听说会疼,立刻表态,怎么舒服怎么来。
之后上妆也是大堂姐的手笔,没有画成红唇女鬼,看起来非常自然。
“大姑娘,喜庆的日子妆浓些好看。”眼瞧着二姑娘要更衣了,全福人又忍不住提醒。
舒心看她一眼,指挥人给小堂妹穿喜服,戴头冠:“有盖头挡着,妆容谁能看见。”
只新郎和贴身服侍的能看见。
她与胤禛做了半辈子夫妻,还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脑中想着胤禛的审美,嘴里便说了出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就像墩肃皇贵妃年氏那样。
年氏的美貌她是比不过的,就连李氏她也比不过,但小堂妹足以艳压群芳。
这辈子不是她嫁给胤禛,而是小堂妹嫁过去,想必李氏和年氏的日子要难过了。
想到李氏和年氏,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宋氏,舒心这才想起来意。
等小堂妹梳妆完毕,舒心借口有体己话要说屏退了屋里服侍的,对姜舒月道:“我听额娘说四阿哥屋子里有个通房,姓宋,曾经是德妃娘娘的心腹。”
这话说得算是比较直白了,很有些提醒的意思。
姜舒月听懂了,不过她的关注点显然跑偏:“什么,四阿哥屋里有通房?”
大堂姐虽然有些独断,喜欢替人做决定,但说话非常靠谱。
回到乌拉那拉家以后,姜舒月也听说了觉罗氏之前巴结德妃的事。大堂姐知道一些内情,很正常。
舒心没想到小堂妹更在意这个,耐心给她解释:“皇子在成亲之前,屋里有几个通房很平常,有人连侧福晋都有了。”
相比之下,胤禛成亲早,屋里人是最少的。
在皇宫的时候,她跟四阿哥提过一夫一妻的事,他只犹豫一瞬便答应了。
没想到,在此之前,他屋里早有了通房。
“那通房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个时间对姜舒月很重要。
舒心回忆了一下:“应该有几年了。”
原来是在认识她之前,姜舒月吐出一口气,可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饿,饿到想吐。
成亲当天,仪式冗长复杂,根本没时间如厕,所以祖母昨日专门派人来叮嘱过她,不许吃早饭,最好连水都不要喝。
“大姐姐,我饿了,想吃东西。”姜舒月忽然揉着胃,弯下腰。
重活一世,舒心自然知道成亲当日不吃早饭的规矩,尤其小堂妹要嫁进皇宫,中途没有如厕的地方。
但看对方脸都饿白了,又想起是因为自己使计,才调换了两人的命运,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舒心叫了人来,吩咐常妈妈去熬粥:“白粥最是养胃,加点糖喝下去就好受了。”
又看了全福人一眼,额外嘱咐常妈妈:“今天是姑娘大喜的日子,妈妈亲自盯着点,可别闹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