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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有一半叶赫那拉氏的血脉,血浓于水,总比外人可靠。
太子能文能武,心机手腕都不差,奈何人太疯,就像一匹野马。索额图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经常被踢到体无完肤。有太子做对照组,更显出大阿哥听话的好处来了。
除了太子,几个大皇子中,雍郡王也是个好的。资质比太子不差,却比太子沉得住气,做事稳妥。
可就是过于沉得住气,就像一眼深潭,让人看不透。
相比小聪明,和野马,还是深潭更令人忌惮。
思来想去,明珠决定继续在大阿哥身边下注,不换人了。
“把柄无用,当然要丢出去。”三爷算计姜舒月,其心可诛,怎么可能只是丢了差事便能了结,四爷想把李氏作为把柄扔出去,直接将三爷踩进泥里。
李氏有外心,尽管四爷没有收用,眼睛里也揉不进沙子。当初留下她,不过是作为三爷的把柄握在手里,让对方投鼠忌器。
谁知三爷只老实了一段时间,又闹腾起来,还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四爷戴绿帽子。
这事四爷忍不了,也不想忍。
姜舒月救下李氏的初衷与四爷不一样,她觉得李氏做错了事合该受罚,但罪不至死。
不应该成为夺嫡的牺牲品。
所谓把柄,不过是既成事实,四爷接受了,姜舒月也默认。
哪知道三爷顶风作死,又将李氏牵扯出来。
四爷说得没错,把柄无用,不扔出去留着过年吗,姜舒月无奈出主意:“三爷债多了不愁,再多一个李氏又能如何?他是皇子,皇上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杀了他。”
陈明厉害,姜舒月又道:“这事若传扬出去,李氏难免一死,王爷也要跟着惹一身腥,得不偿失。”
李氏到底是皇上赏给四爷的侍妾,在阿哥所与其他皇子有染,细究起来,四爷会被人嘲笑,姜舒月也难逃御下不严之过。
三爷如今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搞不好还等着四爷动手,将人拉下水呢。
根据幸福者退让原则,姜舒月劝四爷以不变应万变。
很多事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后世的上帝视角,看康熙朝的九龙夺嫡,觉得很多事发生得莫名其妙,且愚蠢至极。
比如一废太子时,大阿哥有了杀掉太子取而代之的心。换做正常人,心里有就行了,默默行动也可,总之不能说出去。结果大阿哥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康熙,然后太子没事,他第一个被踢出局,圈禁至死。
是大阿哥真的愚蠢吗,他身后有明珠坐镇,怎么可能蠢成这样。主要是身在局中,被私心左右,难以窥见全局。
眼下这个情况,四爷是当局者迷,姜舒月是旁观者清。
她是穿越者,知道每个人的命运,也知道九龙夺嫡时往往一动不如一静。
现在夺嫡才拉开序幕,四爷的年纪不过是个大学生,年轻气盛,容易冲动。直到夺嫡进入白热化的时候,也就是一废太子之后,四爷才逐渐沉淀下来,悟出夺嫡的法门,笑到最后。
历史上,四爷身边没有姜舒月,只能自虐般地收敛起所有锋芒,假装富贵闲人,与世无争,让皇上都怕他忽然堪破红尘出家陪伴佛祖。
这一世,有姜舒月陪在四爷身边,自然要带他绕过所有陷阱,减少在夺嫡上的内耗,发挥才能做更有意义的事,早日参透夺嫡大.法。
四爷城府够深,有时候也是一身孤胆,很不听劝:“没用也无妨,只李氏不能留。”
有外心的女人,不配留在他身边。
劝不动就哄吧,哄不听就撒娇:“我不管,我就要留下李氏!李氏已老实,好对付,若她没了,皇上和德妃肯定又要派新人过来。天知道新人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来个母夜叉,或者心机毒蛇,真够她喝上一壶的。
再说下个月要浇冬小麦返青水了,哪里有时间应付这些。
讲理无效,哄劝无效,撒娇有效,四爷握住她的手:“也罢,你想留就留着她吧。”
可不是他想留的。
话说三爷被逼到死角,忍辱负重读了半个多月书,也没等来老四的报复。
以老四的小心眼儿,和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应该啊。
他之前差点拐跑老四的侍妾,如今又差点算计了他的王妃,按照老四原来的处事风格,不但要坏了他的事,肯定还有秋后算账。
秋后要算什么账,三爷早已料到,无非是李氏那个把柄。
李氏是他的把柄,也是把双刃剑,他拼得遍体鳞伤,也要溅老四一身血。
等李氏一死,他再求额娘送一个搅屎棍去五所,把老四身边搅得乱七八糟,不愁找不到漏洞将他拉下马。
自己就在深渊,不过跌个跟头,老四可在半山腰,摔下来必然鼻青脸肿。
非如此,不能泄他心头之恨。
至于搅屎棍的人选,他一早便有了计较,绝对能搅和,还是老四不能拒绝的。
然而万事俱备,东风始终没来。
三爷派人暗中去李氏居住的头所打听,得知李氏与宋氏一样,在头所后院开荒,翻地晒土,准备种菜。
“这一个个的都中邪了?”中了雍郡王妃的邪,三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氏出身不高,跟着王妃种菜也就罢了,李氏可是堂堂知府的嫡长女,怎么也自甘下贱地干起了农活?
与此同时,派出去打听的人带回来一个噩耗:“奴才听见王妃教了宋格格沤粪基肥之法,宋格格说她不怕臭,准备在墙边造一个沤肥池。”
听见沤肥池三个字,仿佛昨日重现,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三爷本来就脆弱的灵魂。
“奴才问过二所的人,说沤肥池就建在二所靠近三所的墙边,夏秋沤,立冬施用,臭味难保不传到三所来。”那人十分忧心。
乾西所从东到西,分别是头所、二所、三所、四所和五所,二所在三所东面,夏秋多东南风,沤肥的臭味刚好刮到三所来,半点不浪费。
沤肥只是初期臭,沤到最后味道很淡,施肥的时候埋进土里,影响微乎其微。
就算立冬时有臭味,也只是影响在头所居住的李氏。
李氏跟着宋氏学种菜,肯定要施肥,对这点影响应该不会在意。
三爷痛苦扶额,好好好,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如果不知道宋氏在种菜,李氏也要种菜,肥料不够,三爷几乎以为沤肥池是老四媳妇为他量身定做的。
“沤肥池就是专门孝敬三哥的!”四爷问起时,姜舒月毫不避讳道。
就算把乾西所的地全种上菜,也不用建沤肥池,所需基肥都可以花银子请托内务府采购。
太后种花,四妃为表孝心争相模仿,并经常以交流种花经验为由头,去慈仁宫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