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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蝗虫,也没有地火。眼前黑乎乎一片,鼻畔是熟悉的檀香,很淡很淡。她动了动,唇擦过坚硬的喉结。
没错,就是喉结。
触感太熟悉了。
每次亲吻他的喉结,都能让他情动。
轻易到令人难以置信。
是真的血气方刚,经不起任何一点撩拨。
紧接着手指触碰到紧实的胸肌,姜舒月放松身体:又被当成抱枕了。
热是热了点,但是很安心。
轻轻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却听对方问:“你醒了?”
醒了就淘气,亲他喉结,摸他胸口,还用长长的睫毛挠他痒痒。
把人撩拨起来就想睡,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对方问过之后,身体迅速升温,姜舒月感觉不对,抬手将人推开。
终于凉爽了。
使人朝前,不使人朝后,这女人比负心汉还凉薄。
刚听说隆科多要送干女儿给他做妾那会儿,每天都缠着他做,恨不得一夜将他榨干。
他说想要个孩子,她也答应了,还鼓励他好好表现,不要气馁,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等他食髓知味,恨不得把她变成挂件随身携带的时候,转头就变卦了。
说不想早生孩子,太危险。
还拿契约说事。
情绪都酝酿好了,忽然被推开,四爷郁闷死了,却没表现出来,而是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舒月点头:“梦见了蝗虫。”
“久旱必生虫,该来的总会来。”四爷嘴上说着认命,其实已经派人去蝗虫多发地追本溯源了,只是河湖治理耗费颇多,朝廷支持的力度又小,成效有限。
梦是假的,梦里的通感是真的,姜舒月到现在都很害怕:“蝗虫从南边来,正好我陪嫁的田庄有一处在京郊最南边,我想过去住几日,盯着收麦子。”
一天比一天热,距离六月中下旬的麦收很近了。
“六月初六老三成亲,咱们动不了。之后你想去,我陪你便是。”四爷并不知道姜舒月梦中的情景,却能感受到这段时间她的焦灼,觉得出去住两天散散心也好。
六月初六,三阿哥大婚,姜舒月和四爷该送贺礼送贺礼,该吃席吃席,然后收拾行装,准备初十出宫小住。
别的皇子想要带家眷出宫,难如登天,四爷却便宜得很。
住几日也没事。
因为高产粮食的缘故,皇上特批了四爷出宫的令牌,权限与太子一样。
同时破例给了姜舒月太子妃都不可能拥有的,出宫自由。
她可以跟着四爷一起出去,不但可以出宫,在外头住几日都没问题。
所以三阿哥成亲,姜舒月和四爷出宫度蜜月,日子刚好赶到这里,感觉这个蜜月像是偷来的。
对外,四爷的理由非常充分,各处耐旱小麦迎来丰收期,他不放心,得出去转转。
就在他们赶到姜舒月位于城郊最南边的田庄时,农事总督府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来一个坏消息。
江南发生了蝗灾,经过治理,规模不比从前,仍旧给江南带来不小的损失。
才被高产粮食平抑下去的粮价,将迎来强势反弹。
更糟糕的是,蝗虫北上了,此时应该已经进入河北地界。
几日后,四爷接到了河北蝗灾的通报,规模与农事总督府官员所说无差,没有从前大,仍然损失惨重。
姜舒月从知道江南闹蝗灾的那一刻起,便有了躯体化的反应。具体表现与梦里差不多,手脚发软,心中充满恐惧。
她告诉自己这是通感在作祟,眼下蝗虫大军压境,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退。
她退了,北方的最后一块阵地,也是最重要的一块高产粮食的阵地将丢失。
这块阵地一旦失守,粮价必然飞涨,百姓将迎来一场大.饥.荒.
“粮食不能留给蝗虫,即便损失一些,也要提前收割。”这是接到消息之后,姜舒月对四爷说的第一句话。
四爷连夜写奏折,派人递进宫,还专门找人去通知太子,请太子监督抢收皇庄里的粮食。
之后盘点人手,分兵几路去参与合作经营的人家报信,抢收私人田庄里的粮食。
四爷部署抢收,姜舒月则安排抗蝗。
古代没有杀虫剂,没有无人机,却也有几种除虫的法子。
比如人工扑杀法。此法主要靠人用布罩或者细密的渔网套住小部分蝗虫,进行拍打、掩埋,以此灭虫。
又如火烧法。利用蝗虫的趋光性,在夜间点起篝火,进行焚烧。
还有大名鼎鼎的垦荒治蝗法,即边开垦,边杀死蝗虫卵的办法,防患于未然。
第三个方法便是四爷之前安排下去的治理,有效减少了这次蝗灾的规模。
但人力毕竟有限,又没有得到朝廷的全力支持,再加上百姓迷信,认为蝗灾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宁可求神拜佛,或请人做法事,也不敢轻易挖虫卵。
历史上,从战国到清末,华厦大地平均每五年经历一次蝗灾,康熙朝也不例外。
几乎穷尽了封建王朝的所有智慧,无数次突破信仰,最后收效甚微。
在蝗灾泛滥的年代,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全都抱着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态度。
无奈又疲惫。
来不及等朝廷动作,姜舒月叫来雾隐山的旧班底,把人分成两部分。一部人就近收购麦秸,围着她所在的田庄高高堆起,越多越好。另一部分去买食用油,在田庄外支起几口大铁锅,准备好各种佐料,同时免费将食用油和佐料分发给周围田庄的百姓,并告知蚂蚱菜的简易版做法。
就在食用油和佐料堪堪发完的时候,蝗虫大军到了。
姜舒月命人点燃田庄周围的麦秸堆,顿时火光冲天,将蝗虫主力军吸引到此,能火烧的火烧,能捕捉的捕捉。
人工捕捉之法,古已有之,不用另找工具,每个农户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两样。
将捕获的蝗虫过水,直接下油锅,出锅之后撒上佐料就是一道好菜。
人民群众迷信吗,肯定迷信,但再迷信的人民群众也经不住油炸菜的诱惑。
没办法,日子太苦,肚里没有油水。
什么蝗神,什么天罚,还不是因为他们买不起油和佐料吗。
现在什么都有了,只差菜了。
蝗虫飞来的时候,声势浩大,遇火折损近半,又有一部分成了人民群众的盘中餐,却仍有漏网之鱼。
说来也奇怪,侥幸避过火墙和油锅的那些,只是绕着姜舒月所在的田庄飞,并没有任何北上的迹象,仿佛在集体畏惧着什么。
此时的田庄,除去全副武装外出捕捉,和油炸蚂蚱的侍卫,所有人都避进屋中,听着蝗虫过境时撞击在窗户和门板上的轻微却细密的砰砰声。
仿佛正在经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