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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确保合了昭懿的心意,生怕撞着小公主的忌讳。
“娘娘是否过于担心了,从吃食到筵席布置您处处精心操持,便是从前陛下来咱们宫里,娘娘也没这么担惊受怕过。”
齐妃身旁的柳嬷嬷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抱怨。
“眼下不忍,又当如何?”齐妃这半日忙得愣是连口茶水都顾不上喝,燥得喉咙冒火。
“自行宫回来以后,昭懿这孩子的心思,本宫是愈发看不透了。”
柳嬷嬷心疼自家主子:“也是个没良心的,先皇后故去后,小公主便养在娘娘膝下,娘娘拿她当亲生的一般疼爱,这么多年有功劳亦有苦劳,可恨她辜负娘娘一片苦心,这些时日在外头竟敢踩侯府与长公子的脸面。”
“但愿她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能收敛些罢。”齐妃沉重一叹,“如今太子攘外立威,昭懿留在京城内作天作地名声大噪,先皇后这一脉的兄妹二人倒是配合的好,如此一来,其他的皇子公主都别想出头了。”
柳嬷嬷愤然道:“太子也不过是沾了先皇后的光罢了,若论才干,他哪里比得上咱们二皇子半分……”
“母妃。”
男子的声音低沉隐忍,冷得如淬入冰里。
齐妃一怔,寻声走过去,厌倦不堪的面上露出笑:“恪儿来了。”
殷承恪在夜色里站定多时,早已将方才主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柳嬷嬷自知言语失了方寸,戳中二皇子的痛处,畏缩着退至齐妃身后。
“母妃特意传召儿臣回宫赴宴,只是为了哄昭懿欢心?”
殷承恪眼底透着荒谬,嘲讽道:“母妃疯了吗?明明贵为一宫之主,却伏低做小去讨好一个小姑娘,不觉得可笑吗?”
“住嘴!”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皇帝顺着昭懿公主的心意冷淡齐氏,承恩侯府这些时日不断去信给她施压,齐妃两面为难,心力交瘁,被儿子一嘲,邪火腾的冒了上来。
一巴掌刚扇出去,齐妃便后悔了。
“恪儿,母妃不是故意的,这掌打得重不重?”齐妃懊悔不已,捏着帕子心疼地擦拭他的脸。
殷承恪唇线紧抿,偏开头,并不理会。
“恪儿,母妃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眼下的形势,咱们若想出头,就必须要忍耐,忍过一时,海阔天空一世。”齐妃心焦。
“母妃打算让儿臣如何忍?”殷承恪目含嘲讽,冷冷望着她。
“儿臣陪您演了十年的戏,难道还要忍上一辈子吗?”
天策帝膝下有三子,大皇子痴傻,对于储君之位没有任何威胁。三皇子殷承佑与昭懿公主殷灵栖同为先皇后所出,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天策帝有心为他铺路,太子自年少时起便离京在外磨砺。
不同于太子,殷承恪一直留守京城,与养在齐妃宫中的殷灵栖一处长大。
他年长小公主许多,威严天成,待她如父如兄,小公主不怕皇帝,偏偏怕殷承恪这个皇兄。
“昭懿怕你,最听你的话,母妃想着有你镇着,昭懿那丫头必不敢再造次。”
“齐聿白如今治不住她了吗?”殷承恪也听闻了近来承恩侯府那些丑闻,满眼的不耐烦,“齐聿白个废物,连个小姑娘都治不住。”
“皇兄说得对,齐聿白就是个废物。”
女子的声音自浓稠如墨的夜色里突然响起。
小公主暼了眼收到消息匆匆赶到宫中的腠舶祝以袖掩唇发出愉悦的笑声,眼里写满真诚:“担心你没听清皇兄的话,本宫好心帮忙重复一遍,不用谢。”
刚一来到迎面被便己方阵营的人羞辱了一遭,齐聿白薄唇紧抿,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真是活祖宗,一露面便能挑起腥风血雨。
齐妃眼角抽搐了几下,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辩解道:
“聿白,你表兄他不是那个意思……”
人群沉默不敢作声,琉璃灯温暖的光晕下,殿前气氛却似乎降到冰点。
殷灵栖旁若无人一般,由宫人搀着直接略过他们,朝正殿里走。
“昭懿,不可目无尊长。”殷承恪开了口,冷冰冰地训诫她:“母妃乃一宫之主,你应当给她行礼。”
殷灵栖却似没听见,脚步甚至都未耽误半步,直接抬脚进殿,一撩裙摆坐上上座。
“昭懿,”殷承恪皱眉,转身攥住她的:“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坐的位置,起来!”
“恪儿说这么重的话做什么,你皇妹年纪还小,吓着她了怎么办?”齐妃心疼地上来劝阻,望向小公主的目光中尽是疼惜与怜爱。
“松手。”殷灵栖一想到自己前世被逼死的结局里殷承恪也出了一份力,便觉得恶心。
真不愧同为流着齐氏血的表兄弟,和齐聿白一样虚伪。
她瞥了一眼皇兄那只遒劲有力的手,面上平静,心底在盘算是否要剁下来同齐聿白的左手凑成一双欣赏。
“皇兄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抬起眼眸,眼底是殷承恪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让你松手。”
“你年纪小不懂事,父皇宠着你,母妃愿意纵容你,为兄却不会惯着你。”
殷承恪不但不退,攥住殷灵栖的手反而更加用力,捏得她腕骨生疼。
“本宫嫡亲的哥哥——大晟的太子都不敢管束本宫,你,凭什么?”
一旁假意伤心垂泪,实则看戏的齐妃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她紧张地盯住小公主一举一动,心境逐渐走向恐慌
经验颇为丰富的齐聿白更清楚二皇子在自寻死路,但他记着方才那笔仇,此时袖手旁观,并不打算制止。
殷灵栖平静地望着殷承恪,眼底笼罩的暗色愈来愈浓:“最后一遍,松手。”
殷承恪勾唇冷笑,不以为然。
昭懿自小被养在齐妃宫里,受他训诫。小公主那双手,小时候不知挨过多少回殷承恪的戒尺,被打得很是可怜。小小的人儿,不知在寒冬腊月里被他罚站过多少回。
殷承恪深知自己在皇妹心中形象凛然不可侵犯,十年的时间,三千多个日夜的训诫是一座高大的不可逾越的高山。
皇妹不可能跨越心理上那座高山。
“你不该和皇兄这么说话,应该受罚……”殷承恪双目沉沉注视她,下一瞬,突然噤声——
他那素来乖顺柔弱的皇妹抬手拔下一根簪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扎穿了殷承恪的手!
疼痛一瞬间狠狠贯穿他的全部知觉,殷承恪只觉全身经脉在这一刻叫嚣着炸开。
长长的金簪刺破出的伤口冒出汩汩鲜血,滴滴答答沿着手腕往下流淌。
殷承恪目眦欲裂,疼出一头冷汗,含恨望着这个顶着张人畜无害小脸的皇妹。
齐妃陡然瞪大双眼,扑上来抱住儿子的手,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