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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
“公主随意,国公府茶水管够。”
雾刃倒吸一口凉气。
在场众人愕然失色、目瞪口呆。
就连殷灵栖也微微蹙起眉,看不透他的用意。
“萧云铮你够了!你们辅国公府挥金如土不在乎,本王心疼!”殷珩攥住他的手,“两百金一杯的名茶你拿去给昭懿泼着玩?你怎么不把本王当柴烧了!”
一个泼金子玩,一个毫无底线地纵容。
这和一个杀人,另一个递刀有什么区别!
“萧云铮你什么时候能对本王如此大方!本王为了喝你一杯茶等了三个月,凭什么昭懿想泼就泼……”
殷珩抱着他的手臂嚎着嚎着突然闭上了嘴。
汝阳王脑子一瞬间灵光了,他探出脑袋,狐疑地打量着萧云铮:“等等,你小子和昭懿不是死对头吗?为何突然间对她这么好?”
第24章医女
“你小子何时起待昭懿这么好了?”殷珩眯起眼,一副大事很妙的样子。
“他待我很好吗?”殷灵栖也学着十四皇叔的模样歪起脑袋。
殷珩蹑手蹑脚将萧云铮递出半空的茶盏取下来,品上一口,陶醉得摇头晃脑:“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们两个继续斗,这些好东西就都是本王的了。”
萧云铮:“……”
经汝阳王随口一提醒,韦太医猛然想起辅国公府世子同昭懿公主向来不对付,两人水火不容,出了名的关系差。
他当着同僚的面丢了老脸,心里正窝着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试图从萧世子处寻得突破,便阴阳怪气道:
“世子殿下,老臣冤枉啊,老臣不过是看不惯这女子危言耸听,好言相劝。谁知人家的靠山是昭懿公主,欸,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唉呀!”
韦太医话未说完,又是一捧热茶当头浇下。
萧云铮居高临下看着他,以一种给死人祭酒的倒法,抬手将盏中水倾倒了个干净。
“明知得罪不起,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想借我之手对付昭懿公主?怎么,方才公主那盏茶还未将你浇醒么!”
他仍保持着祭酒的姿势,掌中一用力,把玩着的茶盏蓦地碎裂开,残片接二连三摔落在地,碎作齑粉。
“敢当着我的面挑拨皇室与国公府的关系,是想让我再敬你一杯?”
韦太医脸色煞白,惶惶盯着膝前碎瓷,浑身颤抖个不停。
“新科状元与榜眼接连出现意外,如今尽快查明背后真相才是重中之重,尔等竟还有闲心为了一己偏见去耽误潘进士的诊治,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场面沉寂得压的人喘不过气。
萧云铮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锐利的目光看透他的那点龌龊心思,不留情面将人钉上了耻辱柱。
“看不出来,韦太医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怎么样,搬弄是非倒是一把好手。”
小公主瞥了一眼地上那抖若筛糠的人影,慵懒轻佻的语调中流露出嫌恶。
“难怪父皇的身体总是不见好转,原是太医署养了一群只知挟势弄权的废物。”
小公主朝他走近,笑盈盈地望着他,语气倏地透出刺骨寒意:“当着本宫的面,阴阳怪气说本宫的坏话,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他招惹了大晟最不该惹的人。
这是韦太医心底陡然蹦出的唯一念头,骇然充满他的头脑。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啊……”
殷灵栖无暇理会他,在心底给这思想迂腐的老头记了一笔,转身去问别枝寒:“姑娘有几分把握?”
“公主既找了我来,便不该再问我能有几分把握。”别枝寒平静道。
“好,”殷灵栖微微一笑,“姑娘尽管放手去做,出现任何后果,由本宫担着。”
“这……”
堂中御医纷纷愕然失色。
昭懿公主还真打算相信这名医女的话?连他们这群行医数十年,资历经验数一数二的老行家都诊不出的病情,她一个年轻丫头又能看出什么名堂。
“公主,她毕竟只是一介医女,目光短浅,见识浅薄……”
“医女就注定医术低你们男子一等吗?”殷灵栖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讽意,“究竟谁才是那个目光短浅、见识浅薄之人?蠢而不自知,愚不可及!”
以韦太医为首的一群人只觉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心底坚守数十年奉为真理牢不可破的守则裂开一丝缝隙,一时竟无言以对,不敢再辩驳。
他们……会输给一名女子吗?
别枝寒已取出银针,开始在潘生头顶、肩颈、手臂等多处施针。
“好生玄妙的针法。”
殷珩原本懒懒倚在一旁凑热闹,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被别枝寒指下动作吸引住了。
“这位姑娘不一般啊,有些本事。”他摸着下巴逐渐走近,神情专注。
韦太医闻言,伸长脖子也去看,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皱眉斥了声:“胡闹!怎能在这几处穴位施针,这是什么医理!”
“老头你给本王住嘴!”殷珩看着她施针,愈发敬重起别枝寒来。这时已然换了一副面孔,一扫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肃然立起亲王的威严,“看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皇叔懂医理?”殷灵栖瞥了他一眼。
“当年跟着师傅游历在外学仵作之术时,见识过一些场面,开了眼界。啧啧,妙不可言,毫不夸张地说,有的医者甚至能够起死回骸。”
韦太医不以为然,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老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施针,依着这针法走势继续下去会出人命的。”
堂中御医神情紧绷,有人忍不住开始唉声叹气,不知这群年轻人打算搞出什么名堂。
“唔……咳……咳咳……”
昏迷不醒、气弱濒死的潘生突然咳出声音,他胸脯剧烈起伏着,喘不上气,残败虚弱的身体似在承受极为痛苦的煎熬。
“你对他做了什么!”
满堂太医怒而愤起,起身欲阻拦这名医女。
别枝寒充耳不闻,并不受到影响,只是淡定地取下银针,一心专注于手下动静。
最后一根针拔-出的那刻,一股气血自肺腑猝然涌出喉咙,潘生突然挺起身,伏在榻边“哇”的呕出一口黑紫瘀血。
别枝寒闪身回避,避免污血沾上她雪白的衣裳,却也不忘将殷灵栖护在身后。
瘀血呕出体外的一瞬,潘生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黑色,颈侧血管暴起,黯淡血色迅速蔓延汇聚于十指指尖。
“我施针将他体内潜藏的毒逼出,诸位如今能否清晰看到,此人体征是否呈现为中毒征兆?”
别枝寒取针扎破潘生十指,放出毒血。
满堂疾言厉色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