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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公主您的意思,我爹二话没说便力排众议扣下官印通过,早就移交九寺会审了。”
赵禧翻脸不认人,全然不顾齐氏长公子的面子:“我爹说了,公主您是不会有错的,既然婚事不合,那必定是另一方的过错!”
“原是在九寺会审时被扣留了下来。”殷灵栖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他。
“齐氏百年世家,家族子弟遍及朝堂各个角落,厉害。”
“公主明白便好。”齐聿白轻嗤一声,稳操胜券。
“好,那么本宫便不走皇室的流程了,按民间休妻的方式来。”
休……休妻?!
昭懿公主要当众休了未婚夫!
人群开始骚乱,交头结尾议论纷纷。
殷灵栖心知,上一世官居四品光禄寺少卿的齐聿白,以此为跳板很快便会接连晋升,直至沾着她的光成为三公九卿的核心。
齐氏鼎盛时期在天策帝驾崩之后,齐妃所出的二皇子殷承恪登基,母族承恩侯一脉跟着水涨船高。齐氏家族子弟多在朝中为官,以长公子齐聿白为首,割据朝政一分为二建立齐党,届时会同凭军功封王的摄政王萧徵两相对弈。
她要在齐聿白高楼筑起的前一刻,抽走至关重要的那一块奠基梁木。
钩吻呈上代为草拟的书信一封,殷灵栖淡淡扫过一眼,提笔题上名字,掀起折子便朝齐聿白面上甩去。
“接住了,本公主赏你的。”
雪白的折子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哗啦啦翻飞着自空中展开——
白纸黑字洋洋洒洒,上面,赫然书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退婚书!
“诸位共同见证,今日本宫不和离,只休夫!”
在场众人愕然失色。
和离与休弃的意义可有着千差万别!和离是彼此好聚好散,还愿给对方保留一丝颜面。可休弃便是彻底撕破脸面,昭懿公主这是在明目张胆地羞辱,弃齐氏长公子于不顾了。
更遑论是公主休夫!
古往今来,被退婚休弃的只有女子,哪有男子在众目睽睽见证之下承受此等羞辱!
“好……好生厉害的姑娘!当断则断,勇气可嘉!”
“好!”
“做得好!”
被震惊得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的人群中突然一声响亮的喝彩,紧接着,无数叫好声如汹涌的浪潮接连起伏。
事态的发展远超齐聿白预料!
他今日只是来抓人邀功的,却未料到……未料到……
齐聿白盯着落在怀中的那一沓纸,被那醒目的“退婚”二字气得双手发抖将纸张紧紧攥住,皱成一团。
“真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长公子,你我一刀两断,从此陌路。”
殷灵栖走近他,笑声悦耳,不紧不慢地火上浇油:
“还有,若论伪善,你,赢不过本宫。”
“走吧,”殷灵栖牵起潘娘子的手,“退婚书赏给齐聿白了,该帮娘子也写一封了。”
钩吻解开捆在潘娘子身上的麻绳,潘娘子愣了一愣,茫然无措地摇着头:“奴……奴家不敢妄想……”
“有什么不敢的?对不起你的人是潘生,他才应该心虚害怕。”
马车停驻在路边,同样更换了侍女服饰的牵机掀开帘幕:“公主,请吧。”
殷灵栖提起裙裾,登上马车。
“昭懿!”齐聿白双目猩红,恨恨盯着她,掌中退婚书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今日之辱,齐某刻骨铭心。同我退婚,你日后定然会后悔。”
“以后?”殷灵栖唇角翘起愉悦的弧度。
谁能活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她快活极了。
“主子英明,潘生意欲潜逃,被我们的人在墙脚下擒获,已押送入狱了。”
宿刃留守皇城司,将人拿下后即刻赶来复命。
“萧徵你当真敢动潘生,他可是新科榜眼!”齐聿白听得宿刃的话,怒火中烧。
“本使要抓的人就是他。”萧云铮飞身上马,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扬鞭策马长驱而去。
齐聿白立在原地,脸色难堪。
围观人群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声不绝于耳。
小公主退婚的消息长了翅膀般很快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齐聿白过侯府迟迟不入,无颜面对合府上下。
隔着院墙,他突然听得府内一阵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你们侯府狗眼看人低!我不活啦!”
“公子!不好了!阿妩姑娘又闹腾起来了!”
齐聿白眼前一黑。
他同昭懿刚退了婚,放了狠话,说公主失去他定然会后悔。
可他听着院内女子的哭闹声,心底却突然先昭懿一步后悔了。
他是不是,选错了……
***
昏暗的牢狱之中,地上铺垫着受潮的草垛,弥漫出潮湿腐烂的气味。
潘生打翻眼前递来的饭碗,抓住栏杆拼命嘶吼:“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我乃新科进士,名中榜眼,尔等安敢……”
“啪!”
潘生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捂住被扇得火辣辣生疼的脸,被衙役掐住后颈,提拎小鸡崽一样拖着身体扔到审判室中跪下。
眼底突然出现一双绣着金丝暗纹的墨靴,潘生茫然抬起头,视线逐渐上移——
萧云铮双腿交叠,倚在太师椅上冷冷打量着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铁鞭。
潘生目光一怵,浑身一哆嗦。
“本使近来心情不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老老实实自己交代,不然……”
钢鞭“砰”的一声击落在地,将坚硬的木枷抽断崩裂。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云铮深邃的眼底划过不耐烦,冷笑一声:“这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将人带上来!”
“相公……”
衙役将腿脚受损的潘娘子送入审讯室对峙。
潘娘子流着眼泪:“奴家自嫁入潘家以来,夙兴夜寐辛苦劳作供养相公读书,自认仁至义尽,相公为何要害奴家……”
“住口!你这娼妇!”潘生蓦地抬起头,“你同那绣铺账房之间的腌臜事,真当我全然不知吗!”
“奴家没有。”潘娘子流着泪摇头,“奴家与他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做过对不起相公的事,更不会给相公下毒。”
“胡说!家中只你一人,若非是你,又有何人能近身投毒,你这娼妇伙同奸夫谋害亲夫,罪当万死!依我看,你巴不得赶紧把老子弄死,好趁早同你那奸夫双宿双飞!”
潘娘子眼底尽是苍凉:“你……原来相公心底竟是这般想奴家的么……”
她踉跄着站起身,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一日夫妻百日恩,奴家白日下田务农,夜里织布刺绣,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