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生断气前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留下一个‘禾’字。”
“禾?”萧云铮手下动作一顿,吩咐道:“临摹下来,拿去给韩十娘看。”
“是。”雾刃抱拳一礼,转身便要告退。
“等等。”
萧云铮自堆叠成山的公文中抬起头,他按了按鬓角太阳穴解乏,忽然叫住雾刃。
“她今日没来皇城司?”
“谁?”雾刃睁大眼睛。
萧云铮微微皱起眉。
雾刃也学着他皱眉,试图弄清主子的意思。
宿刃抬掌一拍他后脑勺,伸手模仿刀横在脖子间比划了下:“是这位。”
雾刃恍然大悟,两手合掌一拍:“……昭懿公主啊!”
“公主今日倒是未曾登门,听说她将潘娘子带走了。问过潘娘子意愿后,给了一笔钱,让娘子同绣坊的账房搭伙过日子谋生。”
“潘娘子同意二嫁了?”宿刃颇为意外,“她性子太弱,过度依赖潘生,我还担心潘生过逝后,她会坚持为潘生守节,再难开启新的生活。”
“起初的确执拗不肯,她怕遭人非议,坚持要遵照那什么狗屁规矩为潘生这种渣滓守贞,公主劝她:既然遇人不淑,便该早悟兰因,苦海抽身,万不可一条道走到黑,为了什么妇道贞洁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说到这,雾刃倒是对小公主油然生出敬意:“昨日昭懿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了齐氏长公子一封休书的事,今早盛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依然是批判她张扬跋扈?”萧云铮忽然出声。
“非也!都是在夸赞昭懿公主呢!”
雾刃难掩兴奋:“公主算是给京城百姓开了个好头。皇室嫁女尚且如此,有了昭懿公主的先例,那些遇人不淑、委曲求全的女儿家也有了底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萧云铮薄唇抿出一道极淡的弧度,这抹淡笑没维持多久,便被哭天抢地的汝阳王给打断了。
“云铮!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汝阳王悲痛不能自已,直接闯入官署,扑到萧云铮面前诉苦:
“昭懿以往作天作地便也罢了,可她今日!今日竟然明目张胆在公主府开宴选妃!”
“选妃?”萧云铮眉宇一皱。
“她纳了三十个面首过府!”
汝阳王竖起手指比划,十指颤抖:“三十!那可是三十个面首!什么概念呢?就算一月一个轮换着来也宠不到头!”
“你能明白本王现在的心情吗!”殷珩义愤填膺,情绪激动,“别枝姑娘就住在她府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昭懿这么玩儿,别枝姑娘耳濡目染,眼里哪还能看得见本王!”
他将广袖一撇,席地而坐拽着萧云铮的袍角崩溃:“昭懿倒是快活了,她根本不顾皇叔的死活!兄弟,你能懂本王现在的心情吗?不!你根本不会懂!!你不懂本王的焦虑,不懂本王的悲愤,不懂本王的醋……”
萧云铮蓦地站起身,殷珩抓着他衣角被扯的一踉跄。
“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本王还没哭诉够,你坐回去!”殷珩抹了把眼泪,哀怨地盯着他。
“带你去公主府。”
“现在?”殷珩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对,就现在,一句话,去不去?”萧云铮神情晦暗,漆黑的眼底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去啊!有你给兄弟撑腰,当然要去!”汝阳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唤来小厮为自己更正衣冠。
“本王今日精气神如何?可还能入眼?”他一面紧锣密鼓地梳洗整理,一面询问萧云铮。
“……你继续慢慢耽搁。”萧云铮站了半晌,一看时辰转身便走,不再等他。
“唉!云铮,你别走!等一等本王!”殷珩也顾不得别的了,赶忙跟上去。
“兄弟你可真够义气,明明公务那么繁忙,还专程跑一趟给本王撑腰。”殷珩乐呵呵的。
萧云铮不言,眼神冷漠摄人,似一柄锋利的刀。
“你生气了?”殷珩察觉不对劲,忐忑地问了声:“因为方才慢慢吞吞的事,在生本王的气?”
“不至于。”萧云铮音色冷冷。
“那你在气什么?”殷珩皱起眉,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没生气。”
“不对,你说自己没生气的时候肯定就是在生气!”
殷珩一针见血,他挺直腰板,手托下巴开始分析。
“让本王想想,既然要去的是公主府,那么你不是在生本王的气,便一定是在气昭懿!”
萧云铮眼帘一掀,幽幽注视着他。
“本王猜对了罢?”殷珩有些得意。
“并、没、有。”萧云铮一字一顿,眉宇间难得露出几分烦躁。
“还嘴硬?看你表情就知道,本王绝对猜中了。”殷珩啧啧作叹,“你和昭懿向来不对付,你快活,她便不快活。她快活了,你便不快活,如今她纳了满满一府的面首,简直逍遥似神仙,你作为她的对头,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里一定会嫉妒!”
萧云铮板着一张脸,只觉匪夷所思:“你觉得我是在嫉妒她?”
“不然呢,你在气什么?”殷珩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倚在车厢厢壁上,好不惬意。
“总不会是你喜欢她,吃醋了罢?”
话一出口,殷珩突然神情一紧,收起戏谑笑意坐直身体,紧张地盯着萧云铮:“兄弟,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昭懿了罢?”
他凑近萧云铮:“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呀。”
对方脸上波澜不惊,稳如泰山,殷珩却急得抓心挠肺,迫切想要知道事件的真相。
“……当然不会。”萧云铮终于开了口,矢口否认。
“那你就是在嫉妒她养……唔!”
“闭嘴,不许再问!”
***
昭懿公主府。
临近年关,府上张灯结彩贴春联,处处洋溢着喜气。
府上新添面首、以及新买的侍女数十人,今日过府。突然间添了这么些人,原本空旷的公主府登时热闹起来。
“公主,人都齐了。”
暖阁燃着炭火,温暖如春。为首的男子便解了厚重的冬衣,宽解薄衫,松散的领口露出锁骨,自成一股风流韵意。他捧起玉牌高高举过头顶,呈至殷灵栖面前。
殷灵栖接过玉牌,抬眸望了他一眼,念到:“你叫川乌?”
“川乌在,以后任凭公主吩咐。”
“好。”殷灵栖收起玉牌,“委屈你们了,为了能合情合理地留在公主府,只能借着这么个缘由。”
“公主为了我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应是委屈了公主才是。”川乌歉疚。
“名声算个什么?本宫招摇任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那种委屈自己博得端庄美誉的事,我一样也做不来。”殷灵栖不在乎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