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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发生了何事?”宿刃紧随其后勒住缰绳。
萧云铮不语,目光沉沉直视对面的山野。
一行身着紫衣,黑纱遮住半张面的杀手,手执长弓立在峡谷间。
“不好!有埋伏!”宿刃回首朝队伍厉声喝道:“准备防卫!”
对面紫衣身影当中站着一名少女,她注视着萧云铮,朝一旁抬了抬手心。
“箭。”
手下人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弓箭。
少女伸手接过,认弦张弓搭箭一气呵成,闭上一只眼睛,拉开弓弦,弦如满月箭矢正对着萧云铮。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像在审判死亡的神女。
“世子小心!!”
皇城司诸人见状骇然失色,急忙策马上前护卫萧云铮。
“肃静。”萧云铮一抬手,制止他们的行为。
“退下!”
皇城司诸人迟疑不定。
“都退下!”萧云铮坚持。
“主子!”宿刃手掌紧张地按在剑鞘上,手心出了冷汗,随时准备拔剑格挡。
少女唇角勾起淡淡笑意,将绷紧的弓箭对准萧云铮,手指倏地一松——
箭矢离弦射出!
萧云铮薄唇微抿,面色镇定如常。一双深邃的眉眼透着超乎常人的镇静,似望不见底的深渊,能够吞噬、洞穿掉人心底的一切秘密。
离弦箭直冲命门而来!
萧云铮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坦荡直视相对。
箭矢猝然逼近的瞬间,他眼底锋芒毕露。只听一声长啸,他手掌握住剑柄,霍然拔剑出鞘,雪亮的剑光晃晕了身侧将士的眼——
箭羽擦过他的鬓发,突然越过他,命中身旁那人!
那将士猝不及防,被一箭穿心,捂住胸膛自马背上垂直栽倒,摔落在地。
他兀自挣扎着,望着穿透胸腔的羽箭,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暴露了。
山野间,射出那支箭被众人簇拥的少女,掩藏在半面黑纱之下的唇角微微一笑。
她的身手一向很不错。
“主子!抓到了!”
宿刃大喜,翻身下马去试探那人情况:“这便是皇城司里潜伏的奸细!”
“吃里扒外的东西,总算抓住你了!”
“撤。”
目的达成,山野间,少女轻轻挥了下手,眨眼之际,一行人的身影瞬间消弭无踪。
来去如风,杳无痕迹。
萧云铮漆黑的眸底透着危险,目光沉沉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个一闪而过的问题再度浮上他的心头。
她,究竟是谁?
第46章训狗
两日后,京都大牢内。
刑室狭小的窗口投进一缕微弱的光,照在浑身遍布斑驳汚血的犯人身上。
他被人缚住手脚绑在木架上,垂着头,抵死不肯松口。
沉重的铁门自外缓缓推开。
犯人艰难地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骤然出现一柄锋利的匕首,寒光刺得他眼底一痛,下意识想撇开头,却被人拿刀尖抵住。
那人惊得浑身一颤,再不敢动弹分毫。
“还是什么都不肯招么?”
萧云铮拿匕首抽了抽他的侧脸,蓦地手腕一转,刀锋沿着犯人鬓角滑下,挑落一张假面。
“面具戴久了,连自己本来的面目也记不清了罢?”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痛快?”萧云铮冷笑,“你在皇城司做事,应当清楚我的手段。既然进了这道门,求死便只能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望。”
他放下刀,转身落座。
“雾刃,给人松绑,押过来由我亲自审。”
“是。”
雾刃走上前去,方欲伸出手,原本奄奄一息的犯人突然睁开双眼,猛地挣脱绳索束缚,十指弯曲作利爪状,直夺雾刃命门。
萧云铮解下缠绕在腰封间的长鞭,神色冷峻。
他抬起手,挥舞鞭子。
“啪!”
鞭梢自空中抽出残影,伴随一记清脆响亮的鞭声,重重落在那人胸膛。
衣上顿时见了血。
皮肉似被烈火灼烧,一瞬间掀起难以忍受的剧痛。犯人咬紧牙关,兀自强撑着不肯屈服。
“跪下,叛徒!”
又是一记响亮的鞭声!
那人遭受重击,终于支撑不住,身形一晃踉跄跪地。
萧云铮高高扬起手,染血的长鞭扫落刑室四周的铜盏轰然倒地,疾风所过之处,烛火应声次序熄灭。
刑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犯人被那一记鞭风击中,肺腑剧痛猛地呕出一口血,全身上下泛着寒意止不住颤抖,杂乱的头发湿漉漉粘在脸上。
“世子殿下是……是如何……发现我的……”
“如何发现你的?”
萧云铮眉眼微微一动。
人在面对危险时,会撕开伪装,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山野间那名少女朝萧云铮射_出羽箭时,身侧下属皆受过训练,下意识蓄势拔剑护主,唯独此人一人暗自退缩。
“我早已猜到皇城司中被人埋下了细作,否则那行劫狱的逆贼如何能轻车熟路进入地牢,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想到这,那名挽弓搭箭的紫衣少女的身影,又浮上眼前……
“雾刃,上刑,继续审。”
萧云铮站起身,掷了长鞭。
“主子要去何处?”
“公主府。”
***
入夜后的昭懿公主府比白日更为热闹,彻夜笙歌不断,乐音与欢笑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偌大的府邸遍布火树银花,照得庭院煌煌如昼,在这穷极奢靡的宅邸之中,一衣着单薄寒酸的青年面色冷淡穿行而过,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受到旧主齐氏长公子的牵连,齐朔进入公主府后一直备受冷眼。昭懿公主拿他当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将人要来后便忘了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府上其他的太监、嬷嬷惯会看着公主的脸色行事,便也不拿齐朔当人看,整日里不是对他挑挑拣拣,便是颐指气使,多得是法子折辱他。
这些齐朔都一一咬牙忍下来。
可新纳的面首们过府后,他委屈求全的日子便越发艰难了。新人笑旧人哭,面首们仗着得了小公主欢心,抱团肆意欺凌打压齐朔,不是抢他份例,便是毁他物件。
直至过冬的被衾衣裳被掳夺而去,寒冬腊月里被冻得连续数夜难以入眠的齐朔终于崩溃了。
他从前是何其风光的少年郎。主子乃齐氏嫡长子,他作为主子侍读,自然前途无量。可如今一切都被毁了,都被毁了!
又是一个冷入骨髓的夜晚。
刺骨寒风穿过破败的窗纸在空洞的厢房里闯荡。齐朔冷得蜷缩在角落里,抱紧自己。
他又听见了前院传来的笙歌,只需透过乐声,便足以想象出那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