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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亘着生死,他们也多年未见了。
***
爆竹声中一岁除。
除夕那日,笙歌鼎沸的公主府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叫开。
门扉一开,见是故人抱琴来。
“柏公子?”殷灵栖手里正拎着鲤鱼灯玩,“柏公子是要来同我们一起过除夕吗?”
柏逢舟点了点头。
“柏某不才,新学了一首曲子,想答谢公主恩情,不知公主可愿赏脸。”
“这么客气做什么,外面冷,快进来罢。”
殷灵栖招了招手,让人引他去堂内等候。
夜幕降临时,承恩侯府收到一封密信。
齐聿白打开细作自公主府内传出的信件,阅览过后,蓦然大怒。
昭懿她……她退婚后的日子竟过得如此逍遥,整日同面首载歌载舞……
齐聿白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愤恨、不甘、亦掺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涩……
除夕夜,国公府的马车经过公主府院墙外。
下任回府的萧云铮听见隔墙传出的琴音,按在膝上的指节蓦地攥紧。
那是柏逢舟在为公主弹奏琴曲。
第47章你放肆!
青衣公子抱琴登阙,落指拨弦三两声,流水般的琴音便自指间流淌出。
殷灵栖起初还在听着曲,不知不觉神思逐渐模糊,在舒缓的琴声中睡了过去。
一曲终了。
最后一道琴音消失的那一刻,殷灵栖开始悠悠转醒。
“柏公子的琴曲有安神功效吗?”慈姑欣慰地笑了,说道:“公主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确有安神之效。”柏逢舟望着伏在案上睡眼惺忪的昭懿公主。
“对于神思抑郁、梦魇缠身的人来说,日夜不休弹奏此曲助其安眠,已是减轻痛苦的最优方式了。”
“日夜不休?那岂不是双手都要弹废了。”
殷灵栖揉着鬓角,笑了笑。
“幸而本宫没有这样的恶疾,否则太辛苦柏公子了。”
“不辛苦。”柏逢舟深深望着她。
他这声答得很轻,轻到殷灵栖都不曾在意。
“天色已晚,公主既倦了,不如就此就寝歇息罢。”
慈姑走上前来,为她拆解发簪。
“好。”殷灵栖正与慈姑说着话,一抬头,发觉柏逢舟竟已抱琴起身,似要离去。
“柏公子不留在府上过除夕了吗?”
柏逢舟微笑着摇摇头,笑如春风拂面。
“柏某只为替公主抚琴一曲而来,而今琴曲已奏,便不再留府叨扰了,公主且歇息罢。”
“好吧,”殷灵栖吩咐面首,“川乌,替本宫好生送客。”
夜色如水,街巷间一片幽静,昭懿公主府的正门缓缓开启。
“送到此处便可,请回罢。”柏逢舟微微颔首。
“不成,公主叮嘱了,要在下亲眼看着柏公子平安回到府上,才算送客。”
川乌单纯又执拗,一丝不苟实行公主交给他的任务。
两人推让一番,一抬头,蓦地对上马车帘幕间露出的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
萧云铮薄唇紧抿,若是能将人的眼神具象化,那么对面两人怕是已被刀剑洞穿。
“啊,”柏逢舟微微失神,“是世子殿下。”
他躬身作揖行礼:“柏某见过殿下。”
川乌反应比他更快:“世子也是来见公主的么?为何过府不入,只在府外待着?”
柏逢舟扶额,面色略显僵硬。
萧云铮不屑一顾,并不理睬他。
川乌看不懂萧云铮的眼神,只是诚实地说道:
“方才有柏公子做伴,公主已然歇下了,殿下请回吧。”
她已经睡下了。
从别的男子口中听到这话,萧云铮心底不知为何燃起一股邪火,不是滋味。
偏偏川乌是真的心思单纯,他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疑惑地望着萧世子,不明白对方在听了他的话后,面色为何变得这样凝重。
无心插柳最为致命。
他懵懂无知的模样无异于火上浇油。
“回国公府!”
抬手落下帘幕,萧云铮厉喝一声。
华贵的马车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里,那阵慑人沉重的压迫感渐渐消弭。
好可怕。
川乌不安地攥紧手,看向柏逢舟,不知所措。
“柏公子,我说错话了吗?”
柏逢舟显然比他稳重多了,望着川乌呆愣愣的模样,无奈一笑:
“下次,不要当着世子的面说这些了,会打扰到公主的。”
“川乌知道了。”他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
旧岁辞,新年临,岁序更替,又是崭新的一年。
新岁伊始,殷灵栖忽然发觉死对头同她疏远了。
无论公事还是私事,即便碰上了,萧云铮也只是寥寥几句,很是敷衍,并不如以前那般蓄意同她针锋相对。
正月里宫廷频频设宴,群臣百官共庆,无论是萧云铮、柏逢舟,亦或是齐聿白,都无可避免会碰面。
“世子新岁……”
觥筹交错间,见到死对头迎面走来,殷灵栖举起杯盏,话还没说完,萧云铮自她身侧擦肩而过,视若无睹。
殷灵栖目光微微一动。
她后知后觉回过神,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对方态度冷淡到似是在刻意提醒殷灵栖,他们势不两立。
同她置气?
殷灵栖唤来川乌询问原委,这才知晓除夕那夜府外发生的事。
“世子殿下不喜欢川乌,都是因为川乌的原因,连带着公主也受到牵累。”他垂头丧气,面带愧疚。
“你也没说错什么话吧?”殷灵栖把川乌的话回味了一遍,没挑出错处。
川乌茫然地摇了摇头。
“啧,男人心海底针。”殷灵栖轻笑一声:“不管他了,带你去……”
“想来这位便是近来公主身边的红人罢,果然深得公主之心,不过这等重要的筵席他也配一同出席?”
男子的声音突然打破宴席上歌舞升平的祥和氛围,将殷灵栖置于众矢之的。
“长公子切莫冲动,家主交代过,今日不可同昭懿公主起冲突。”随行侍从心底一紧,叮嘱齐聿白。
“不用你多言,我自有分寸。”
“如此便好。”侍从刚要松一口气,齐聿白蓦地推开他,转身便朝殷灵栖走去。
“公子!”侍从着急,“您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吗?公子万万不可乱了分寸!”
他怎么变卦了?
齐聿白原本是不屑理会昭懿公主的。
可无论他在做什么,小公主亲近面首,两人有说有笑的情境一直在他眼前飘荡。
齐聿白猛地转过身,刚好目睹那小贱人正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对着殷灵栖笑!
那一笑,让齐聿白心脏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