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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步,将她手中伞夺走摔至身后,伸臂横过腰身,将殷灵栖扛上肩头。
油纸伞倒扣在地旋转,如雨中绽开的一抹天青色莲花,泠泠玉珠从天而降落于花瓣上跳动。
“你有病吗!为什么扔我伞!”殷灵栖趴在他肩上锤人。
“是我的伞。”
萧云铮快步往回走。
“不管是谁的伞,都不能随地乱扔!”
“你眼里就只剩一柄伞了是么?”
“……”
雾刃目睹全程,直接看傻了眼。
“你还站在这愣着做什么。”萧云铮扛着人走到屋檐下,一抬眸,望着雾刃皱眉。
“哦哦哦。”雾刃猛地回过神,先行一步去到指挥使留宿的厢房里生起炭火取暖。
殷灵栖来到的时候,房中已经被烘得很暖和了,刚一推开门,人便被炭火燃起的热意包围。
身上一暖和了,困意就涌上头了。
殷灵栖裹在大氅中间,漏出一个脑袋,软塌塌的趴在肩头昏昏欲睡。
“怎么不继续说了,公主不是一向言辞伶俐不饶人吗,方才的气势哪去了。”
正在打瞌睡的人猛然被声音惊醒。
她从萧云铮肩上滑下来,神情掺杂着一分凉薄一分困意八分怨气。
“你让我说我便说?本宫凭什么听你的?”
殷灵栖伏在椅子上,蜷缩起身体继续睡。
“起来,裹着湿衣服睡会生病,把衣裳换了,去榻上睡。”
萧云铮嘴上不落嘲讽,手上诚实地将衣裳给殷灵栖递过来。
下属刚刚奉令买来的一沓新衣落在她手旁,从头到脚,细致到束发的发带、脚上鞋袜一应俱全。
“哪张榻?”雾刃抱着新被褥从里到外溜了一圈回来:“主子,你房中就一张榻吧。”
“你以为能有几张?”萧云铮扫了他一记眼刀。
“啊?”雾刃一愣,撇开大拇指,指了指,不敢相信:“您和公主共用一张榻?”
“我出去住。”萧云铮勾了勾唇,对他和善一笑:“雾刃,你这月赏银又没了。”
夜空轰然一声雷鸣。
雾刃抱紧被子,凄凄惨惨,整个人都碎了。
“你要去哪?”殷灵栖揉了揉头发,睁开眼睛。
“去前堂等候今夜的消息。”
“你等我一下,我换好衣裳同你一起去,等这事尘埃落定了再回来安心睡觉。”殷灵栖醒了。
湿透的鞋袜黏在脚上不舒服,她果断褪下。
“你……”萧云铮扯过搭在一旁的大氅盖住她,耳廓烧起来:“房里还有男子在。”
他侧首盯着雾刃。
有杀气。
雾刃默默转过身,夺门而出。
“不就褪了一双鞋袜而已嘛,湿答答的黏着人难受,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殷灵栖不在乎地说道:“这么克己守礼,深夜闯入我寝殿那会儿,也没见世子记挂着礼义廉耻这回事。”
还有这档密闻?!!
夺门而出的一刹那,雾刃顿感这钱扣得值!
“都说了那时只是事出紧急。”萧云铮面色阴沉。
“现在呢?”殷灵栖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你吃醋了。”
萧云铮正用铁钳拨弄炭火,将厢房烘得更暖些,听到她的话,手上动作一僵。
“没有。”他停顿几息,继续拨炭,眉目冷淡。
“那你这么在意我宿在柏逢舟宅中做什么?”殷灵栖抬眸,“方才质问的那一句‘柏逢舟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听着就不对味。”
“等等。”她身子前倾,目光添了审视的意味:“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出宫后宿在柏逢舟那里的。”
“你又派人盯着本宫。”
“我的下属能捉住公主行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皇城司眼线遍布京城,公主以为,自己藏到柏逢舟那里,便能瞒过我的眼了么?”
萧云铮松开铁钳,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真的只是皇城司线人的功劳吗?”殷灵栖微微一笑,意有所指:“本宫以为,世子手下另藏高手呢。”
萧云铮眸色一暗。
平静的水面骤然落入一颗石子,挑起波澜,转瞬恢复平静。
“本宫猜中了吗?”殷灵栖眼底含笑,朝他挑眉。
萧云铮一双深邃的黑眸定定注视着殷灵栖,不知在心底盘算什么。
他总是城府深沉,深不可测。
她也同样。
殷灵栖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她猜想对头是会试探她究竟掌握了多少秘密,还是出于顾虑直接灭口。
如果是殷灵栖,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一场脱胎换骨的死亡让她明白,只有死才能结束一切,完美地免去所有麻烦,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她唇角带笑,期待这位一直以来同她针锋相对的对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萧云铮忽然走上前,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木椅扶手。
近在咫尺,眼神交锋。
殷灵栖眸底笑意渐深,袖中藏着匕首。
“天冷,记得更衣。”
萧云铮拿起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放在她手上,而后,转身离开,留给她更换衣裳的空间。
仅此而已?
视线自慢慢合紧的门扉收回,殷灵栖拿起衣裳端详。
***
“永昌坊那边埋伏的人手有动静了么?”
萧云铮一面朝前堂走,一面问。
“还没有。”雾刃答。
“昭懿那边怎么样了?”他忽然问。
“公主?”雾刃回头朝厢房望了一眼,“主子您不是刚见过昭懿公主吗?”
“我是说她府上的情况,先前让你去查,查的怎么样了。”
雾刃道:“公主府上……似乎就是众所周知的那样,穷奢极欲、夜夜笙歌。怎么了,世子可是察觉到什么?”
萧云铮抬眸静静注视着檐下雨帘,半晌,沉声道:“她似乎认出我了。”
“楚山孤清剿‘枭’的人手那一回?”雾刃诧异:“怎么可能,主子带着面具呢,声音也变了。”
夜色深沉,黑暗中隐匿着无数秘密。
“你说,‘枭’会无缘无故追杀一个宫人吗。”
“主子指的是……”
“慈姑,”萧云铮道,“枭最开始的目标不是昭懿公主,而是慈姑。”
“竟然不是昭懿公主吗?”雾刃拧眉深思。
“不是,当时枭甚至都认不出殷灵栖的身份,他们就是冲着慈姑去的,而殷灵栖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萧云铮唇角一勾:“一个是服侍过先皇后的宫人,一个是先皇后所出的公主,查,再去查,从慈姑入手。”
“是。”雾刃道。
“还有,”萧云铮语气加重,“她身边那个叫川乌的面首,给我严查。”
“莫非此人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