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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近。
雪团子迈着慵懒的步伐,在燕窈榻前站定。它抖了抖小耳朵,睁着眼睛疑惑地望着燕窈,发出柔软的“喵呜喵呜”。
燕窈怔怔盯着那团雪白,不知所措。
雪团很快适应了这里,复又站起来,在房中悠然走来走去,时而跃至桌上扒拉两下皇城司给燕窈准备的小玩意儿,时而跃至窗前花丛间扑蝴蝶。
燕窈小孩子心性,注意力很快被小猫吸引过去,不知不觉,紧绷的精神缓慢松弛下来。
下一瞬,小猫突然“嗷唔”一声,软塌塌地瘫倒在地。
“它怎么了!”燕窈趴在榻前紧张地关切着。
“许是饿的没力气了吧。”殷灵栖走过来,抱起雪团卧在怀中,轻轻抚摸着绒毛。
“喵。”雪团叫了一声,似是在认同殷灵栖的说法。
“那…那该怎么办……”燕窈不安地攥着手指。
殷灵栖微微蹙起眉,故作烦恼地思索着。
“来,你帮我抱一会儿,我去找些小鱼干。”
她将雪团递到燕窈眼前。
“我吗?”燕窈紧张地连连后退:“不不不,我不行,我不会照顾猫。”
“只是暂时抱一下而已,我很快回来。”殷灵栖莞尔一笑。
她一双清明澄澈的眼眸宛若盈盈秋水,蓄着淡淡笑意,真诚动人,蕴含力量。燕窈看着她的眼睛,心底莫名多了一分安定与信任。
女孩儿犹豫着,缓缓伸出手。
殷灵栖将雪团交到她怀里。
雪团方才在花丛中玩耍,身上沾着柔软的花瓣,散发芬芳香气。
窗前蝴蝶飞舞,鸟语花香。
燕窈手臂微微一沉,似是托起了一个春天。
“你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殷灵栖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透着认真:“你在照顾一只小猫。”
女孩儿抬起头,望着她,目光闪烁,泪花在眼眶中颤动。
“我……以后……我可以继续照顾它吗?”
她鼓起勇气,声音很小,细若蚊蝇。
“当然可以。”殷灵栖坐在她身旁,伸出手指同她拉勾:“我们一起照顾它,一起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好吗?”
女孩儿抿紧唇,含泪用力点了点头。
“啪嗒。”
一滴泪水簌簌滚落,无声昭示着,她与过去的噩梦和解。
人在被需要时,会更加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往日暗沉不可追,人不能沉溺苦难,总要学会自旧的经历中走出,迎接新的生活。
殷灵栖垂下眼睛,望着女孩,透过女孩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在拯救当初绝望的自己。
雪团柔软的爪子轻轻挠着她手心,殷灵栖收回思绪,微微一笑,语气很耐心:“那么现在,你抱着她,我去找些吃食。”
女孩儿信任地点点头。
“真乖。”殷灵栖轻轻揉了揉她脸颊,转身离开。
窗外,一直高度紧张,密切关注燕窈动静的几人沉默了。
“不会吧……”雾刃不敢置信,“这……咱们一群人都束手无策的事,就这么轻松地被公主解决了?”
一人伸出手臂,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叹了一口气,对小公主心服口服。
“高!实在是高!”宿刃猛然抬头,心潮澎湃:“主子,昭懿公主也太厉害了……”
萧云铮眉目深沉,若有所思。
“看够了吗?”殷灵栖走到他身后。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人突然迈开几步,抱拳行礼,中气十足吓人一跳。
殷灵栖微微后退,心情复杂:“这抽的什么风?你们刚认识我吗?”
一人快步上前:“公主您渴不渴,这边泡好了茶水,用的是世子那两百金一杯的茶团。”
萧云铮:“……”
孝死上司了。
一人快步上前:“公主您饿不饿,这边安排官署为您做点心。”
“公主您要梳妆吗!皇城司虽然没有胭脂水粉,但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立刻冲去京城最好的胭脂坊为您采买!”
雾刃到底是经验老道的人物了,岂非寻常同僚可比!
“公主您累不累?这边厢房为您安排好了。”
“我……”殷灵栖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雾刃,闭嘴。”萧云铮脸色沉得能拧出水,一记眼刀扫过,区区四个字念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雾刃后颈一寒,默默站到昭懿公主身侧。
殷灵栖:“……”
她移开几步,侧身又将雾刃露了出来。
“好了,不要再开玩笑了,趁着燕窈情绪刚刚稳定下来,还不快送些水米点心过去给她。”
“是!公主,属下给您也备上了一双筷子。”
殷灵栖苦笑,无奈一叹:“真的不用啦,这边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她转过身,面带礼貌的微笑:“是的,就是要回柏逢舟那里,世子不用再阴阳怪气本宫了哈。”
不待死对头反唇相讥,又一人殷切而热情地奔来:
“启禀公主!不用辛苦公主跑一遭,猜到您想见柏探花,属下便将柏探花带来了!”
殷灵栖冷不丁被呛了一下。
这……这也太贴心了吧……
“呵。”
一声冷笑,激的人不寒而栗。
那人一抬头,遽然被上司锐利的目光钉在原地,脸上的热情瞬间烟消云散。
“主…主子……您盯我做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雾刃身经百炼,同情地拍了拍同僚的肩膀。
“不,你做得好。”萧云铮和善地微微一笑,骨节紧绷咯咯作响。
“你做得可太好了。”
第67章地狱里开出的花
雪白的身影越过长廊,那人清秀的眉目逐渐显现出来。
柏逢舟慢慢走到殷灵栖面前,笑容干净温和:“公主安好。”
他怀中抱着一件裙裳,朝萧云铮致意:“翰林柏逢舟,见过世子殿下。”
“柏公子怎么来了。”殷灵栖接过他手中的新衣,问:“这是给我的?”
柏逢舟微微颔首:“今晨自翰林院还家时,母亲将昨夜之事告知于臣。夜间风急雨大,料想公主身上的衣裳应当被打湿了,故而来时备了一件新衣。”
“柏公子倒是贤惠细致,只是,她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萧云铮的态度透着攻击性,疏离而客套。
不需要。
她不需要你。
柏逢舟温和一笑,恍若听不懂话语里的刺。
“公主雨夜外出,微臣听得消息后尚在担心公主会去往何处,可会冷着,伤着,好在虚惊一场,最终到了世子这里,多谢世子照拂。”
“谢?”萧云铮挑眉:“应当轮不到柏公子道谢吧。”
柏逢舟被他问的一怔,沉默片刻,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