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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听闻!
他五体投地:“小的说……小的什么都交待……小的知无不言……求公主饶命……”
殷灵栖慢慢悠悠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谁派你们来的?”
“是长公子!我们全都听命于长公子!”
这么容易就招了?同昨夜那批抵死不认的刺客显然不是同一批人。
“他让你们来做什么?”
“看……看着方侍郎的府邸……看看方府来往之人都是谁……”
殷灵栖轻笑一声:“不愧是齐聿白,不对任何一个人掉以轻心,哪怕是一条船上的合作对象。”
她垂下眼睫,淡淡打量着伏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的那人,问:“对了,你方才称呼我为什么?”
“是公主……昭懿公主……”他声音嘶哑,怕得全身颤抖。
“原来是昭懿公主啊。”殷灵栖微微蹙起眉,眼底饶有兴致。
“公主……小的什么都交待了……小的可以走了吗……”那人缓慢抬起头,模样很是狼狈。
“走?当然可以。”
“本宫送你一程啊。”
殷灵栖站起身,抬脚踩在他惯用的左手上,狠狠碾着那只手掌。
牵机适时往他嘴里塞了一把布,用以堵住喉咙。
那人痛得额头青筋直冒,口中呜咽着发不出声音。
那道熟悉的寒光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殷灵栖微笑着望他,眼底充满了怜悯:
“你说,你都看到本宫的真容了,本宫会放过你吗?”
“昭懿公主不该出现在这里,她此刻应当奄奄一息躺在皇宫之中。”
手腕一转,薄刃脱手而出——
温热的血水溅上匕首。
牵机抬手接过:“阁主,牵机为您净手。”
殷灵栖由她轻轻擦拭着一双手,眼神平静望着暗探的身体一点一点冷掉,变得僵硬。
“现场清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
“是。”牵机颔首。
殷灵栖重新站起身,钩吻自远处街头买了一支糖葫芦回来,呈至她手中。
顷刻间,照影阁人手并那些暗探的尸体消失得一干二净。
恍若这里从未发生过一场猎杀与反杀一般。
殷灵栖带着糖葫芦,步履轻快地走到小女孩藏身之处。
“窈窈,游戏结束。”她声音透着愉悦,微笑:“这是奖励给你的糖果。”
微风拂面,掀起遮面白纱。
燕窈接过糖葫芦,看见昭懿公主隐藏于帷帽之下的姣好面容。
小公主笑容良善,惹人怜惜,如同风中一朵动人的芙蕖,出尘不染。
可是这朵芙蕖格外娇艳。
因为她刚刚得到了鲜血的滋养。
这是,从地狱里绽开的花。
“姐姐,”燕窈牵住她的手,模样乖巧,“窈窈什么都没看到哦。”
第68章1、更
黄昏时分,方府北侧的角楼总会出现一道消瘦的身影。
她绾着松散的发髻,洗去胭脂,衣着素色襦裙,并不花费心思打扮自己。
年轻的女子凭栏远望,眉间凝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娘子。”
“方娘子。”
燕窈带着殷灵栖穿过一扇小门,站在阁楼之下轻声唤她。
“是我!我是窈窈,我回来找夫人啦。”
倦鸟归林,日落黄昏。
女子出神地眺望着逐渐黯淡的天色,听到熟悉的声音,忽而一怔。
视线缓缓下落,她目光一动:“燕窈!”
她慌忙回身望了眼前院,见府上仆人各自忙碌,并未被惊动,这才匆匆下楼去寻。
“窈窈,真的是你!”女子捧着燕窈的脸仔细端详,喜极而泣:“你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
“姐姐奖励窈窈的糖葫芦,给娘子吃一口。”
燕窈伸出小手,递至她嘴边。
年轻女子握住她的手,推了回去:“娘子不吃,娘子问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
“方侍郎会追杀她,对么?”
面前白纱遮面的姑娘启唇出声。
方娘子站起身:“你是……”
殷灵栖淡淡一笑:“燕窈带我来的。”
“是了,”方娘子看向那扇隐匿在草木丛后的角门,“那扇小门,是我特意留给窈窈的,这重重院墙之中,只有她能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你带窈窈回这儿做什么?”她心事重重,“既然知道方傅文不是好人,你把她送回这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方夫人心直口快,看来夫人与方侍郎的感情,倒也不似外面传闻的那般恩爱和睦。”殷灵栖打量着她。
“恩爱?和睦?”年轻女子恍若听到什么笑话。
“我不过是他豢养的一只笼中鸟雀罢了,何来的恩爱和睦、相敬如宾?哦,是了,这样的话应当是他传出去的,方傅文最爱演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了。”
她抬起头,望着暮色中被围墙切割开的,沉重压抑的四方天空。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深情如许,那是男人用来糊弄人的谎话,他就是见色起意。”
“这座宅院,便是困住我的囚笼。”
眼角缓缓滑下泪水,女子声音酸涩:“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顿了顿,她抬手抹去泪水:“不,谁也不会明白,他们只会指责我不知好歹,指责我配不上方傅文的深情。”
“可他自以为是的深情,真令我感到恶心。”
殷灵栖在她身旁坐下,院墙底的一架秋千载着两人,在风中轻轻摇晃。
“我明白。”殷灵栖启唇。
“被人囚禁起来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年轻女子目光一变,侧首惊讶地看着她。
小公主仰起脸,望着暮色渐沉的天穹,娓娓道来压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的情绪:
“我曾经以为,一辈子那么长,一定要选中一个人接替至亲手足来陪伴我走完以后的路。我选错了人,我视他做同行的旅伴,可他只想榨尽我最后一丝利益。他控制了我,将我囚禁起来,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我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她神情冷了下去:“所以,我会铲除所有的隐患,不再让任何人威胁到自己。”
女子注视着她,眼中微微动容,许久,她垂下了头,低声道:“我真羡慕你。”
“为什么这么说?”殷灵栖问。
女子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我没有这样的胆魄与勇气。如若真的与他反目成仇,我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在这座都城立足,我只能忍耐,日复一日地忍耐。”
她垂头叹息:“我是不是特别没有出息。”
“为什么要责备自己?这一切并不是你的过错。”
殷灵栖看着她:“你只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