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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灵栖:“……”
她只得竖起耳朵,靠听觉去辨别。
地板突然被人自底下掀开,露出一个暗道出口。
有人钻出密道。
“沙沙、沙沙。”曳地声在房间里打转,掠过每一处角落,靠近两人的床榻前。
萧云铮一手支撑着俯在她上方的身体,一手遮住她的眼睛,全身肌肉绷紧,精神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应敌。
那人在榻前站定,透过重重叠叠的床帐,望着榻里一上一下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无声胶着。
漫长的等待里,殷灵栖等得都快失去耐心。
“沙沙、沙沙。”
意料之外,那人忽然转身,就此离开了。
“走了?”萧云铮余光扫向床榻之外。
“不对,”殷灵栖仰起下颌,用气息附在他耳侧轻声道:“这阵声音不对劲。”
“不像是人行走的脚步声,即使衣摆曳地,也不会是这样厚重的声音。”
“沉重的摩擦声,更像是蛇类爬行动物的动静。”
殷灵栖忽然咬了下他耳垂。
萧云铮气息蓦地一窒,全身一颤。
“你……”
“不知道你在愣什么,把手拿开,我需要用眼睛。”
眼前终于见了光,殷灵栖取出一只小匣子,轻声唤:“嘬嘬嘬,出来,嘬嘬嘬。”
一只米粒大小的虫子倏的自匣内钻出,沿着地板飞快蹿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蛊?”萧云铮垂眸,“你会用蛊?”
“放一只追踪用。”殷灵栖合上匣子,继续侧耳仔细倾听。
推开的地板被重新关上。
那阵诡异的“沙沙”声消失了。
“人离开了。”
殷灵栖回过神,发觉萧云铮一直眸色沉沉盯着她。
“看我做什么,担心我会下情蛊?太小瞧我了,本公主需要用情蛊控制人吗?根本不需要。”
萧云铮:“……”
外头彻底安静了。
两人自榻上起来,撩开床帐。
殷灵栖轻手轻脚走下榻仔细检查房内陈设。
一切完好如初,没有半分异样迹象。
“这便奇了,不动财物,也不伤人,走这一圈做什么。”
殷灵栖重新回到榻上坐着。
“门外有人来了。”萧云铮凭借内力感受到有人靠近,拽了她一把,两人再度一同滚进床榻。
“咚!”
“咚咚咚!”
有人猛烈拍击门扉。
殷灵栖挑开床帐一角,压低嗓音,换成饱含睡意的声音迷迷糊糊问:“谁呀……”
门外人不答,只是急促锤门。
殷灵栖目光顺着床帐缝隙看过去——
门上赫然出现兽类才有的修长尖利的爪子。
诡异的长爪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深夜里重重击打木门。
殷灵栖遽然一惊。
怎会如此。
难不成鬼市的动物会成精?
剧烈的击门声吵醒了周围房间里的住客。
那“怪物”见有人来,便消失了。
“这都过的什么日子,稀奇古怪的事一阵接一阵的。”
殷灵栖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仰躺在床榻一侧。
***
翌日一早。
“公子,姑娘,起床了吗?”
廖二娘的声音自门外传入,她轻轻敲着门扇。
昨夜被接连发生的怪事耽误,殷灵栖后半夜才将就着入眠。这会儿没睡醒,脑袋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萧云铮瞥了她一眼,无声一笑,起身去开门。
手刚触上门框,还未取开锁,门外突然爆出一阵凄厉恐惧的尖叫声。
萧云铮眉心一皱,打开门。
“杀人了!”
“杀人了!!!”
殷灵栖被尖叫声惊得倏的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走廊角落里窝着一个软塌塌的人,他垂着脖颈,身底淌了一地的鲜血,时间太久血迹已然干涸,色泽暗红。
正是夜间负责听墙角的伙计。
“这……”
廖二娘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殷灵栖披衣下了榻,神色紧张。
她看了萧云铮一眼:“会不会是夜间……”
萧云铮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打草惊蛇。
“一大早的,发生了何事?”殷珩、别枝寒也纷纷被惊动,从各自房中出来。
殷珩打开门,伸了个懒腰,一眼便看见那坐在血泊里的人,神色一惊,快步走上前来。
“都别慌,在下仵作出身,略懂几分道理,容我一看。”
殷珩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具,揭开那人一片血淋淋的衣衫。
皮肤上赫然出现青紫色爪印。
“爪印。”殷灵栖拽了拽萧云铮的袖子:“你看像不像夜间映在门扇上的影子?”
萧云铮不言,若有所思。
“身上有爪痕,被伤处微有啮损黑痕,四畔青肿【1】。死者生前被重物击打过,根据伤痕判断,似是……野兽拍击啃噬致死?”
殷珩站起身,自己都觉得粗略验出的结果荒谬。
通往顶楼的楼梯窄小,如此体积庞大的野兽如何能攀爬而上?况且,他们都住在这一层,这般大的动静,夜间怎会无所察觉?
他刚一抬眸,便接收到别枝寒富有深意的目光。
“对了,小七,你们二人住在此间,夜里可有……”
殷珩转身一望,看到披着衣睡眼惺忪的小公主,话音一滞。
他褪下手套,拿扇子敲了下萧云铮的肩:“你小子!这是我们家看着长大的白菜,等我回去再和你算账。”
萧云铮淡淡扫了他一眼。
殷珩顿时不吱声了。
“夜间确有一道古怪的动静,有人重重叩门,问他是谁却也不答,起身看去时,只见门上映着狰狞兽爪。”
“几时发生的事?”别枝寒问。
“丑时初。”殷灵栖道。
“这便奇了,那时确有听到动静,你看到影子了吗?”别枝寒望向殷珩。
殷珩摇头:“并未看见什么兽影。”
四人间无声示意,眼神递回至殷灵栖这边,她冷笑一下,开始酝酿情绪。
“好可怕呀。”眼泪唰的涌出来,少女委委屈屈:“我害怕妖怪,我想回家——”
她抹着眼泪,哭得抽抽噎噎,哭着哭着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别枝寒抱住人,揉了揉脑袋安抚:“我们妹妹年纪小,从小就受不得惊吓,见谅。”
“理解,奴家理解。”廖二娘扶着墙,踉跄起身,“奴家也是被这骇人的场面吓了一跳。”
“既如此,今日我们便先回去了,择日再回来游玩。”别枝寒同她攀谈。
廖二娘点点头,歉疚道:“招待不周,让贵客们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