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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留下的伤痕,想起颈上出血的滋味,唇齿间对那阵血腥味回味无穷。
中原的这位小公主,可真够劲!
太合他胃口了!
异域武士对公主那毫不掩饰的、直白露骨的觊觎目光挑起萧云铮的胜负欲。
他皱了下眉,有些不悦。
他摘了片叶,夹于两指间轻巧射_出。
一寸长的薄叶擦过特穆尔浓密的眉毛,在眼角切出一道痕,而后旋转一周回到萧云铮指间。
特穆尔一愣,注意力被眉骨间的疼痛吸引走,目光从小公主身上移开。
萧云铮指骨间夹着叶,叶片边缘擦出淡淡血痕,他看也不看一眼,随手给抛了。
靴尖移动,玄靴重重碾上去,将叶子碾碎。
代钦目睹了全过程,琥珀色的眼眸中燃起火星。
他并不是在为王兄鸣不平。
他意识到他碰到了劲敌。
中原人,居心叵测,多智近妖。
塔娜还是适合同他回塞北,那里天地辽阔。
殷玉娴吓得还在哭。
“求我。”殷灵栖开口了。
齐妃一愣。
“求我,听不懂吗?”殷灵栖瞥了她一眼。
“求…求你……妹妹……皇姐知错了……”殷玉娴痛哭流涕。
“昭懿,本宫求你了,本宫求求你,好不好,你放开你皇姐,听话,昭懿,乖。”
齐妃急得跺脚,根本顾不得半分形象。
殷灵栖拿冰冷的刀刃拍了拍殷玉娴的脸,由上而下,挑起她下颌,吓得殷玉娴一直哆嗦。
“皇姐,这话送给你,在宫里行走记得乖一点,万一捅出什么纰漏——”
她抬眸望了眼烧焦的宫殿一角。
“母妃!母妃!”殷玉娴扑进齐妃怀里,痛哭不止。
亲女儿一到手,齐妃立马变了脸色。
“昭懿你大胆!胆敢在宫城禁苑对皇姐动手!本宫要治你的罪!”
变脸比翻书还快。
“打住!”代钦站了出来。
“我作证,并未看见昭懿公主拔刀。”
“本汗亦如此。”特穆尔难得同王弟站在同一边。
“你……你们!”齐妃愕然失色。
“怎么,娘娘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代钦扯唇一笑。
“姑母,息事宁人吧。”齐聿白也劝道。
“聿白!竟然连你也帮着她!”齐妃一口气上不来,气得胸口痛。
“来人,快来人,母妃晕倒了!”殷玉娴花容失色。
总管太监视若无睹,根本不管齐氏那一家子鸡飞狗跳,也不给他们拨人手帮忙,只是面朝殷灵栖躬身一请:“咱家送小公主回去歇息。”
***
殷灵栖主动去了太极殿面见天策帝。
“为了老大而来?”天策帝只看她一眼,便猜到了小女儿的来意。
“对,我不觉得大皇兄会无故去烧我的寝殿,他虽然人是傻了点,但是不坏,心智同三岁半孩童一般,极易受人挑唆。”
天策帝按了按眉心,叹了一声:“朕何尝不知啊。”
天策帝其实都明白,膝下子女中,他的确格外偏爱殷灵栖,但对其他孩子亦不曾蓄意苛待过。
大皇子痴傻,先天不足,但他从未放弃过这个孩子。
殷玉娴屡屡惹是生非,不得帝心,但当大辽提议和亲时,天策帝亦是果断替她拒了,他不愿拿女子当筹码,不希望让女儿沦为政_治牺牲品。
“朕将你大皇兄下狱,是为了保护他。”
“女儿没听错吧,”殷灵栖睁大眼睛,“父皇将大皇兄关到萧徵手底,究竟是保护还是惩罚?我不信。”
萧云铮什么人,她还能不清楚吗!
打他手底过一遭,脱层皮都是轻的。
晚间,皇城司大狱。
“公主慢行,注意脚下,大皇子就居于这一间。”
宿刃亲自为她引路。
“辛苦你了。”殷灵栖点点头。
“不辛苦,主子吩咐过,公主若要来,只管差人知会一声,宿刃随时待命。”宿刃抬了抬手,示意狱卒去打开门锁。
殷灵栖走了进去。
大皇子就窝着监狱一角,抱着双膝,手里捏着根草戳着玩。
“皇兄,”殷灵栖在他对面蹲下身,“是我,颂颂。”
“颂颂?”大皇子呆呆抬起头,看清楚殷灵栖的眉眼,倏的扔了手中草梗。
“终于有人来陪我玩了!”他脸上浮现出稚童才有的天真,开心地手舞足蹈。
“皇兄,今日你为什么会突然走到栖凰殿周围玩耍呀?”
大皇子有自己的宫殿,宫人们担心他傻了吧唧的到处闯祸,平常一直将他的活动范围局限于册封的宫殿中,鲜少放他外出。
“为什么……到栖凰殿……”大皇子认真地模仿皇妹的话,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堆小玩意,有草编的蚂蚱,有哄小孩玩的拨浪鼓,有纸糊的小风筝、还有放了太久已经被碾碎的糕点……
宿刃立在一旁,惊奇地看着大皇子变戏法似的一件接一件。
“给!都给颂颂!”
大皇子开心得像个孩子,将桌子上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一股脑全都推到殷灵栖面前。
“嬷嬷说,颂颂病了,我就想,生病的时候不开心,我想让颂颂开心,我有礼物,嬷嬷说她可以带我找颂颂。”
他神情傻乎乎的,说的话零零碎碎。
大皇子因为痴傻的缘故,又没有母亲撑腰,在宫中一直不受待见,齐妃一脉的殷承恪殷玉娴打小便会欺负他。
殷承佑殷灵栖小时候倒是会偷偷和他玩,但是只能背着人玩,因为他们是中宫嫡出的太子与公主,宫人惯会捧高踩低,会有意将小孩隔绝开。
他们都说大皇兄傻,可是后来年幼的小公主失去了母后,被齐妃养在膝下欺负的时候,也只有大皇兄会偷偷翻过院墙来寻她,给她带好玩的好吃的。
殷灵栖看着面前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又看到大皇兄脸上天真的笑容,沉默了。
“嬷嬷让我带上礼物,然后,哗一下,就着火了!冒了好多好多烟,火光好亮好亮哦……”
“哪个嬷嬷。”殷灵栖问。
大皇子皱眉,伸手比划:“大约,这么高,这么胖,脸上这里有颗痣……”
问完该问的话,殷灵栖陪他玩了一会儿,看他倦了,便让他休息了,自己离开。
大门一打开,便见一人负手立在门口,注视着她。
“偷看多久了?”
“刚到。”萧云铮道。
殷灵栖轻笑一声,显然不信。
“我有事要交代。”
萧云铮微微颔首:“说。”
殷灵栖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狱中那个蜷缩起来的身影。
“大皇兄人是傻了一点,但是心思不坏。我知道皇城司审讯极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