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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很想大哭一场。
萧云铮将她放了下来。
脚底触到地面的一刻,她忽然就将萧云铮松开的怀抱抱了回去。
萧云铮喉结滚动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没事了。”
他并不知她曾经的遭遇。
他只知道殷灵栖这时需要一个肩膀去宣泄情绪,那他便尊重她,给她一个肩膀,不问缘由。
殷灵栖伏在他肩上,沉默着摇头。
劫后余生,发泄的眼泪倏的夺眶而出,滑落一滴在他颈窝里。
也只有一滴。
如果是从前喜怒形于色的昭懿公主,她会毫无忌惮地大哭一场,宣泄心中情绪。
如今的殷灵栖性情隐忍。
一滴眼泪已经是她允许自己在理智之外放纵的最大限度。
慈姑总是说她懂事得让人心疼,但她觉得这是自己成长的过程。
“轰——”
一声巨响,烈火窜出窗台,阁楼轰然坍塌。
“糟了!快离开!”
萧云铮反应极快,握住她的手腕,拽着人抬步便跑。
所幸白衣男子为了掩人耳目,特意选了地处偏远荒芜地带的空置楼台,周遭并无无辜人员遭殃。
两人迎着风,一齐奋力向远处奔跑,身后爆开冲天烈火。
鲜艳灼目的婚服在风中猎猎飘飞,同日出时的朝阳融为一体。
一刻也不敢停。
不知过了多久,跑出多远,直至长街两侧繁华了起来,稀少的人烟变得热闹,两人紧紧攥住对方的手,仍未停下脚步。
众目睽睽之下,一对新人穿过繁华街市,年轻而热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皇城司几人在街边面摊用面,一人忽的被那火红的身影吸引了过去,挑起面条的筷子僵在空中,感慨:“哇,好帅的面。”
“好……好帅的什么?”
宿刃抬头一望,顿时愣住了,面也不吃了。
那不主子和昭懿公主么!
这么明目张胆地公开了???
第96章一一更
一场酣畅淋漓的逃亡。
不知奔波了多久,两人终于成功逃离了发生爆炸的危险地带。
“呼,逃出来了。”殷灵栖轻轻喘着气,松开了他的手,“世子殿下,我们就此别过,分道扬镳吧。”
她朝萧云铮摆了摆手,转身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
两只手紧攥了一路,掌心尽是惊魂未定时出的冷汗,经风一吹,没多久就干净了。
殷灵栖跑累了,迎面吹着风,她一边走一边将披散肩上的长发挽起来。
萧云铮的坐骑留在坊门前。
他飞身上马,突然拽起缰绳调转方向。
殷灵栖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揪出悬在颈下的白玉哨子吹了声,想给出暗号唤出埋伏在城中的照影阁线人来接应自己。
身后蓦地响起马蹄声,如铁骨相击,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殷灵栖停住脚步,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转瞬之间,一阵疾风骤然逼至她身侧,刚刚挽起的发被劲风再度冲散,飘飞散开。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忽然横过她身前。
萧云铮一手攥住缰绳策马疾驰,一臂箍住殷灵栖,俯身将人倏的自地面捞起。
他收紧手臂,将小公主的身体带上马背塞进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整个过程中,烈马疾驰的速度非但未曾减弱半分,反而愈来愈激昂,在捉住殷灵栖的那一瞬快成一道残影。
殷灵栖微微怔了下,思绪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抵在了颠簸的马背上。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各回各府么,怎的突然间追上来了?”冷风擦过面颊,吹得殷灵栖头脑甚是清醒。
烈马在风中快成一道闪电。
萧云铮单手执缰纵马,另一只手扶住马背上被颠簸得身形不稳摇摇欲坠的人。
他声音冷冷,却掺了点儿意味深长的劲头:
“分道扬镳?我可没答应。不是说好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算在一条船上也未必要时时刻刻待在一处吧。”
殷灵栖蹙了蹙眉,“又不是在同一张床上……”
她不继续说下去了。
她悟到了死对头的心思。
萧云铮看了她一眼。
他倒是真想。
方才逃亡途中被殷灵栖攥住的掌心留有余温,变得越发滚_烫。
“这是准备去哪儿?”殷灵栖扶着马背稳住身体,朝他背后方向望去。
萧云铮速度太快,她唤来的照影阁暗卫根本追不上。
“送你回府。”萧云铮道。
“你少来糊弄人。”殷灵栖根本不上套,回她自己府邸的路线她怎么可能认不出。
“放我下来!”
萧云铮轻“啧”了声。
“真无情啊,公主。”
分明片刻之前,他还接住了自阁楼跃下的昭懿公主。
萧云铮皱了下眉,怀疑地看着她。
公主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
他按住殷灵栖的肩颈,将她的身体带向自己,垂下眼睫,分神去仔细端详这张小脸。
面若观音,心如蛇蝎。
多情又薄情,孱弱而伪善。
她真可恶。
可是怎么办呢。
他好喜欢。
两人色泽鲜艳的婚服未除,策马奔驰时似一团热烈的火自眼前飘过,吸引了沿街无数人的目光。
张扬,热烈,自由。
骏马嘶鸣。
所谓的意气风发在这一刻有了具象。
“这是哪户府上的公子小姐逃了婚?”
“嚯,瞧这气势,逃婚还是抢婚?”
“年轻人嘛,精气神就是足!”
“……”
天策帝微服私访,太子伴驾在侧,闻得长街间兴奋的呼声,太子便循声望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殷承佑抬眸的瞬间便确定了那道自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是自己的妹妹。
他愣住了。
颂颂怎么会在这儿?
她身旁那人又是谁?
“佑儿,在看什么?”天策帝在这时突然注意到太子神情有异。
“没什么,父亲。”殷承佑匆匆收回目光,低下头,为天策帝布置碗筷。
“儿子一时眼拙,认错了人罢了。”
他将码得整整齐齐的竹箸双手呈给父皇。
知子莫若父。
天策帝接过竹箸,仍打量着太子,意有所指敲打他:“佑儿,你还是如从前一般,说不成半句谎言。”
帝王叹了口气。
好,也不好。
这孩子,太过老实,心思跟明镜似的,全照在脸上,根本不擅长撒谎。
“父亲恕罪。”太子垂眸。
殷承佑知道,在父皇眼中此刻的他已经漏洞百出了,饶是如何辩解也已经于事无补。
但他仍选择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