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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起身温柔地对着殷灵栖笑: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来到山庄做客。”
“谢谢,”殷灵栖也微笑,她望着不远处的楼阙,问:“我可以进去坐一坐吗。”
“当然可以,姑娘请随我来。”女子从地上拾起竹篮,挎在臂弯里,友善地为她引路。
一望无尽的花海蔓延至天边。
这里祥和、静谧。
宛若世外桃源。
让人不知不觉间放松心弦,觉察不到一丝潜藏的危机。
“我为姑娘点上一支新调配的线香吧。”
“好啊。”殷灵栖偏头看她。
女子司香的手法熟稔而优雅。
香雾自铜兽香炉中缭袅升起,殷灵栖头脑昏昏沉沉,陷入一种迷惘的状态。
女子目视着她缓慢闭上的眼帘,道:“山庄以新鲜采摘的花卉为原料制香,所产香料风靡京城,深受达官贵人追捧。姑娘也是来买香的吗?”
“不是。”
“那么姑娘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
殷灵栖在这时忽然睁开眼睛,捻起那枝赏灯时收获的花,轻轻抵在下颌: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么。”
女子点香的手顿了一顿,惊讶于她竟然还清醒着。
“那么,姑娘喜欢这枝花吗?”
殷灵栖弯唇一笑:“不喜欢。”
司香女面上温和的神情僵住了。
殷灵栖声音冰冷:
“因为这是罂粟花。”
“这可是禁物啊。”
窗外一望无垠的原野遍植各色花卉。
表面看似平静安详,实则潜藏着无限危机。
地表花田掩护之下,开凿的地洞里种植着改造过的罂粟,蜿蜒成触目惊心的血海。
日光穿过窗棂照射进来,殷灵栖手中色泽异样妖艳的花束透出诱人的光。
鲜红的花色浓艳似血,抵在少女白皙的肤上,衬得她笑起来像个随风摇曳的花妖。
“你于街市间递出这枝花,是在向我求救。”
司香女子的手指颤了一下。
她伸手掐断了已经点燃的线香。
“但是我没有想到,姑娘竟敢独自前来。”
“哦?现在不叫神女了?”殷灵栖唇角笑意浅浅。
司香女子怔了怔:“你……认得出我?”
“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凡自我眼前经过的人,哪怕只有匆匆一面,也不会忘记。”
殷灵栖看着她:“悬崖间的那方秘密庭院里囚禁的信徒已经被疏散了,你们怎么又被关押到了这里采花制香?”
司香女子突然攥住她的裙角:“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了,姑娘当初既能救我们一次,便也能设法帮助我们离开,求姑娘救命。”
“被逼无奈?何出此言。”
司香女子揭开袖子,露出刺青:“这座山庄背后的主人给我们种下了毒,我们逃不掉的,只能乖乖听话为他所用,再不断拉拢更多无辜者加入。”
和沈濯一样,都被人种了蛊控制,一旦拒绝听取命令,便要受到蛊毒发作的惩罚,免不了一顿折磨。
殷灵栖朝香炉挑了下手指:“那是什么香?拿来给我看看。”
她接过女子递来的香柱,垂眸端详。
“知道为什么这支香对我不起作用吗?”
司香女子摇了摇头。
殷灵栖放下香柱。
因为小奴隶当初进入公主府时,动过手脚的正是这一味香料,她已经熟练到可以将解药药方默写下来了。
这片古怪的香坊似乎同齐氏脱不了干系。
“你方才说,风靡京城的新款香料皆是出自这座山庄?”
女子点头,道:“是,里面加了致幻的药草,日久天长吸食多了会成瘾。”
山庄四面尽被花田包围,当中建起的这座楼阁从表面看来似乎并无异样。
“那些失踪的新娘应当也被囚禁在这里吧。”
司香女子被问得一怔:“什么……新娘,我,我不知道。”
殷灵栖将花枝含在唇间,挽起了发,露出雪白的脖颈,抬指自唇中取下罂粟花枝,将妖冶鲜红的花插进鬓边。
她伏在窗台前,回首看着呆愣住的司香女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上勾,一颦一笑像是花妖幻化成形。
人比花娇,
亦比花妖。
察觉到一道不舒服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殷灵栖不悦地蹙了下眉。
“你再仔细想一想呢?这里有没有诸如密室之类的地方。”
她将“密室”两个字咬得很重。
她在暗示。
司香女直勾勾盯着她,思索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地下倒是修建了一处仓库,用以储存制香的原料,姑娘要随我去看一看吗?”
殷灵栖欣然答应。
***
漆黑的走廊中,呼吸声和脚步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异常清晰,让人毛骨悚然。
“嘘。”
黑暗中,殷灵栖竖起手指,看向司香女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没有……”
“没有吗?”殷灵栖眨了眨眼睛,“我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司香女紧张地退后两步:“姑娘莫要说笑,这里是储存制香原料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子哭声呢,姑娘别吓唬我了……”
“还敢继续往前吗?”殷灵栖微笑着询问她。
司香女咬着下唇,犹豫着,不安地点点头。
“往、往前,五十步的距离,然后向左转。”
视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殷灵栖忽然自怀里掏出火折子,小公主是半点也不想委屈自己。
火光足以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
“这是什么?”她仰起脸,看着走廊上一幅幅诡异的壁画。
画上的人被除去衣裳,或遭鞭笞,或被缚住手脚沉入河中……
围观者幸灾乐祸,迫害者开怀大笑,受害者遍体鳞伤。
“这是在审判妖女。”司香女道。
“审判的标准是什么?”
“她们的罪名是智慧与美貌,智慧会掩盖他人的光辉,美貌会引诱他人犯罪。以火烧之,如若被烧伤,则不是妖女;如若无伤,则身份确认无疑,必人尽诛之。”
殷灵栖觉得荒唐:“横竖只要接受审判,便难逃一死?”
火光映照在司香女的脸上,她像一只鬼魅,残忍地笑了起来。
她突然用力推了殷灵栖一把。
“当——”
生锈的铁门重重关上。
漆黑的地室里倏的一齐窜起火光,照亮漆黑的铁笼。
殷灵栖环顾周围,这才看清每座牢笼里,都躺着一具身着红衣的躯体,不知是生是死。
“失踪的新娘果然被你关在了这里。”
“我?”
司香女子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这压抑的暗室里格外恐怖。
“你能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