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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有些不悦。
“殷灵栖!”殷玉娴急了,追着她走:“都是因为你!不然母妃不会被发落冷宫,皇兄不会屡屡碰壁,表哥不会同皇兄反目另投向太子!大辽与大晟的和亲也不会被迫中断!”
她素来被齐妃娇养惯了,口无遮拦,心性又不似殷承恪那般深沉,恼怒之下便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活着,你还活着回来京城做什么?”
说至激动处,她伸手攥住皇妹的手臂,狠狠往身前一扯:“你怎么不死在那场大火里……啊!!!”
一柄冰冷的匕首猝然抵上脖颈,生生掐断了她的骂声。
匕首无声无息自袖中滑出,利刃折射出寒光,小公主的眼神比刀刃更为冰冷。
殷玉娴吓得脸色一白,嘴唇打着哆嗦,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殷灵栖用匕首抵着她脖颈,往前进了一步。
刀尖划开一道小口,渗出血珠,滴溜溜地沿着刀锋滚落到殷灵栖指甲上。
殷玉娴顿时被吓哭了,皇妹每进一步,她便被吓得连连后退。
“殷灵栖你大胆!我可是你的皇姐!”
殷灵栖蹙了下眉:“皇姐抖什么,你很害怕我么?”
“你拿刀架在本宫脖子上!你说本宫应不应当害怕!”殷玉娴哭嚎声甚是凄惨:“殷灵栖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殷灵栖回味着这四个字,不在乎地笑了笑:
“你去告状呀,去告我的状。对了,皇姐还记得齐越吗?齐越死得突然,你们都不知道,他人是被我杀的,死得时候可惨了,被刀划开了脖颈,临死前还被生生剜断了心脉,就像,现在这样……”
冰冷的刀尖在殷玉娴颈间游走,她被皇妹的言语描述惊得头皮发麻,像看到鬼一般,忍不住发出尖叫。
小公主轻轻笑着,声音温柔极了:“你若有胆只管去告我的状,去告诉所有人。只是,皇姐猜猜,他们会信吗?”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殷玉娴吓得嚎啕大哭,全身都在颤抖,抖如筛糠。
殷灵栖唇角勾起温和的笑意,匕首用力一抵,在她耳侧轻轻道了声:“疯吗?我疯给姐姐看一看啊。”
“妹妹,妹妹你饶了我。”殷玉娴说话艰难,含糊不清:“妹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不和你争表哥了,大辽王世子联姻的婚约也………”
“殷玉娴,”殷灵栖声音冷了下来,“你听着,我对你执着的男人没兴趣,更不会浪费时间在抢男人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齐聿白是我丢掉的垃圾,你若喜欢,只管带走。至于大辽,你若不怕落得个客死异乡的结局,只管去嫁,我保证不会拦你。”
她话说得决绝,殷玉娴愤懑难当,下意识嗤了声:“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我努力的意义,不在于使得父皇、百官、盛京城乃至整个大晟对我改观,更无所谓齐聿白这等草芥。若终其一生只为获得他人的认可,围绕他人喜憎而活,未免太过太过受缚,归根结底仍无意义。”
如前世那般,他们对昭懿公主是褒是贬,都不重要。豁达如武皇,立无字碑功过任后人评说。
史书工笔几行定义不了一个人完整的生命。
是非自由心证,殷灵栖只要自己这一世随心所欲,活得快活。
“我努力,是为了拿回我应得的东西,无论是权力,地位,亦或是别的什么,既为我应得之物,必不会拱手相让。”
殷玉娴的吵闹声逐渐弱了下去。
皇妹那般柔弱瘦削的身体里蕴藏着一种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比架在脖颈上的刀刃更为令她痛苦,让她感到彷徨无错。
“我讨厌你。”殷玉娴觉得自己的无理取闹在皇妹面前看起来拙劣极了,她用愤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心虚地喃喃重复,“我讨厌你!”
她不敢直视皇妹的眼睛,在殷灵栖松开刀的那一刻,哭着仓皇而逃。
殷灵栖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取出一只匣子,将落在指甲上的血珠喂了进去。
静默半晌,她得到了答案,殷玉娴的身份无疑。
她去问了慈姑当年王府中旧事。
慈姑无奈道:“这些事老奴也不甚清楚,老奴随先阁主来得最晚,那时玉安公主已经出生了。”
“那么大皇兄呢?”殷灵栖看向太子,“宫人那边怎么说?”
“问不出什么,早在母后入府前,照料大皇兄的奴婢便已换过一批人了,而今这些人根本不知情。”殷承佑道。
“为何要换?”殷灵栖问。
“旧仆年纪大了告老还乡,或是服侍得不合心意,都会再行更换新仆,这很正常。”
“更换的时间节点是何时?”她追问。
“照影阁查了当年王府中的旧档,是齐妃以侧妃之身主理王府后院事宜之后。”
“其中定有蹊跷,”殷灵栖道,“齐妃一向对大皇兄不上心,怎么可能会好心肠地为他更换近身服侍的仆婢。”
殷灵栖抵着下唇咬了咬,道:“查,让照影阁去搜寻当年退下的那批仆婢的消息。”
她看了看匣子里那只验血的蛊虫,将目标更换了人选。
***
岁末,万国来朝参拜过后,便该陆续离京了。
殷灵栖这些时日一直拒绝同代钦见面。
但代钦性子格外执拗,硬是守在宫门外,逮着机会堵住了她的路。
“塔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殷灵栖脚步一顿,换了条路走。
“塔娜,你不要不理我。”代钦紧追不舍,声音忽然有些哽咽。
“在我们草原,就算两个人即将分道扬镳,也该好好道个别。”
也该好好道个别。
殷灵栖转过身。
“还记得去岁在万国驿馆重逢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我以为,你回到大辽之后再也不会回盛京了。”
她朝代钦走近:“代钦,这句话不是问候,弦外之音是我在质问你回到大晟的真正目的,而你拒绝了回答。”
代钦一怔:“原来,早在那时你便怀疑我了……”
“是,”殷灵栖看着他,“你我一同长大,我太了解你了,成为异国质子是你永远的耻辱,你自尊心极强,若非另有目的,又怎么可能忍受屈辱,重新踏足这片关押你的牢笼呢?”
大辽王室妃嫔无数,相应的子嗣数量亦是十分庞大,代钦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成为父汗的弃子,押送入晟成为人质。
初到中原的质子像一头呲牙的小狼,疯狂地撕咬一切,逮谁咬谁,不许任何人靠近,将自己弄得鲜血淋漓,以此来发泄被抛弃的痛楚。
宫人们都说大辽送来个怪物,和不通人性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天策帝给的待遇不算差,但因为宫人间对这个凶残野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