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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太子替妹妹揽罪:“父皇恕罪,此事非昭懿一人之过,儿臣亦有份。”
“成王败寇,无可非议。朕同你说这些,不是要治谁的罪,而是要提醒你,看顾好你妹妹。”
天策帝语重心长:“她需要一根绳子,能适时拉回她的理智,不让她走上极端。能让她与自己和解,而非一昧受缚于沉重的议题。”
“朕不希望看到她痛苦,朕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地活。”
***
承恩侯府,不,现如今是被褫夺封号、抄家后的齐府。
府前挂起了白幡。
有人死了。
真正的齐氏长公子死了。
殷承恪北逃时,许是出于惜才之心,不忘将齐聿白自狱中捞出,意欲将他一起带走。
辽使团护着几人逃亡,一路同晟军厮杀。
事出突然,正同女眷们在外游赏的华阳郡主被他们劫掠做了人质,同辅国公府的军队相抗衡。
辽人蛮横地将粗粝的弯刀抵在华阳郡主颈前,威胁大晟退兵。
华阳郡主面无惧色,言辞慷慨激昂,她让大晟的军队不用顾虑己身的安危,只以击杀叛徒为目标,放开手脚去做。
辽使团怒极,欲杀之以挫晟军锐气,刀架颈下,正欲动手时,“咻”的一箭擦着华阳郡主衣襟而过,穿透她背后辽人的胸膛。
少女轻盈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眨眼间便闪至身后。
辽人喉咙里滚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殷灵栖攥着箭矢拔..出来又狠狠朝他心窝里捅,直搅得那人胸膛一片血肉模糊,殷红血水浸透厚重的棉袄。
少女翘起唇角,愉悦地笑了。
这让她感到心情大好。
她懂得如何能让一个人痛苦地死去。
被挟制的女眷们纷纷被这残忍的场面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从未想到过,看起来柔弱可人的小公主,虐杀的手段竟如此狠毒。
殷灵栖看了一眼那些花容失色的女眷们,什么也不说。
习以为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惊讶的眼光,也不在乎风言风语会对自己作何评价了。
她淡淡道了声:“惊扰了郡主,实在不该。本宫派人护送郡主回国公府。”
华阳郡主这时定下心神,打量起小公主。
“公主请留步。”华阳郡主撇下众人,独自走上前。
“我应当向公主道谢,多谢公主出手相救。”
在场的京城贵女皆是一惊。
华阳郡主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谢?”殷灵栖笑了笑,“郡主不害怕我吗。”
她抬起手,钩吻拿浸了花汁的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去小公主指缝里的每一点血迹。
十指纤细漂亮,肌肤细腻若上好的羊脂玉,透着净帕留下的淡淡花香。
这是一双净白无暇的手。
这是一双沾满鲜血的手。
华阳郡主没有责怪她或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待她。
她主动牵起殷灵栖的手,握在掌心:“公主幼时不记事,我曾与皇后有过一段交情,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的。方才那一幕,我并不觉害怕,我只觉你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女性天生就有共情女性的能力。
有郡主做表率,女眷们慢慢放下芥蒂,纷纷围了上来,歉疚地向小公主表达谢意。
“承蒙公主方才出手相救,我们……方才是我们失态了……辜负了公主的心意……”
“无妨,我下手没轻没重,的确容易吓到人。”殷灵栖淡淡一笑。
她也清楚自己手段狠毒。
但她不改。
这才是她呀。
追捕辽使团的军队朝京城北部汇集,华阳郡主看着策马赶来的萧云铮,朝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娘有话要交代你。”
萧云铮瞥了眼地上那群辽人的惨死之状,隐约猜中了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是殷灵栖做的,虐杀的手法同当年死在行宫里的齐朔如出一撤。
萧云铮眉峰一挑,组织措辞:“昭懿她并非母亲以为的那样……”
“不必多说。”华阳郡主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地道:“叫你过来,是想叮嘱你。昭懿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
萧云铮勾了勾唇,有些意外。
“她杀人的场面,母亲都看见了?”
“看见了,有什么问题吗?”华阳郡主反问。
萧云铮无声一笑。
“是我之过,揣测错了母亲的心意。”
“正是因为看见了,才要你好生待她,”华阳郡主正色道,“比之以往还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甚至更多。”
“她能走到今日这般地步,吃了很多苦,不容易。”
萧云铮随着母亲的目光望去,望向少女的背影。
“是,的确不易。”
他正要走过去,蓦地目光一凛,耳畔敏锐地捕捉到一阵微不可查的利刃破空之声。
“当心!”
萧云铮靴尖点地,倏地腾空跃出,身形快成残影,刹那之间闪至身侧将人护住。
却有一道人影快他一步,横身挡在殷灵栖面前。
淬了毒的暗器穿心而过。
男子唇角涌出黑紫瘀血,踉跄几步,倒在她眼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
殷灵栖视线一低,蹙起眉尖。
“齐聿白?”
她微微俯身:“你怎么在这。”
齐聿白捂住胸膛剧烈咳血。
是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殷灵栖当街退了他的婚约,让他这位矜贵的世家公子名誉扫地。
殷灵栖处心积虑打击侯府,让齐氏在朝堂上一败涂地。
殷灵栖囚禁他,折辱他,毁去他的自尊!毁去他的一切!他恨毒了昭懿!他恨不能再将昭懿如前世那般药成一具听话的傀儡,逼着她同自己成婚,强迫她屈从自己!
齐聿白猛地抬起头,眼尾被逼出一抹倔强的猩红。
他被昭懿百般凌辱。
可是……
真是该死,他对昭懿动了心。
暗器上淬的剧毒发作起来真是要命。
五脏六腑痛得如遭刀搅,齐聿白一手撑地,硬撑着勉强稳住身体。
恍惚间,他想起前世自己亲手射..出的那支箭。
大婚当日,那支被他涂抹上剧毒的利箭,穿透了小公主的身体。
身为世家精心培养的嫡长子,齐聿□□通礼乐射御书数,他射箭一向很稳,虽远比不得萧徵那等少年将领,但亦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唯一一次失误,便是逼婚未成,射向未婚妻的那一箭。
齐聿白望着那道身着嫁衣的决绝身影,持弓的手颤得厉害。
箭偏了。
没能如愿正中小公主的心脏,给她个痛快。
因而她只能倒在地上,在漫长而痛苦的时间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