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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灵栖的眼睛被他手掌覆住了。
她躺在柔软的芦花地间,没有任何危机感,慢悠悠地叹:“白日宣淫呀,有伤风化。”
“是你钓我。”萧云铮一手遮她视线,一臂撑在她身侧撑起间隙,皱着眉冷声道:“净会煽风点火。”
“火点起来了吗?”殷灵栖语气仍是慢悠悠的,指尖碰了碰他喉结,划过胸膛一路下滑。
她翘起唇角。
“你ying了。”
“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呀。”
殷灵栖拂开他罩在眼上的手,满眼无辜。
萧云铮咬了咬牙。
她的确什么也没做。
只是拿那双多情眼看了他。
“这可如何是好呢。”殷灵栖抬脚轻轻蹭了下,欢快地道:“我现下是没时间的。前方一旦开战,军需便得及时供上,我要去收银子啦。”
萧云铮呼吸一重,按住她使坏的小腿,掐住脚踝带着人抵在腰间。
“去何处敛财?”
“齐氏啊,承恩侯府那么大的产业,我不收在自己手里,总觉得亏的慌。”
殷灵栖撤了下足尖:“太烫了,硌得慌,我不想踩了。”
“那夜你用着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嫌弃的,你受用得很。”萧云铮眸色深沉。
“我不记得了。”殷灵栖撑着身体坐起来,心底盘算着待会儿收银的事,随口应了声。
刚一起身,又被他攥住腿倏的扯回身底。
芦苇丛掀起一阵浪涛,惊起芦花片片飘飞。
“我帮你回忆下。”萧云铮盯着她,声音冷酷极了,显然不满足。
殷灵栖想说什么,被他抢先一步堵住唇。
他身体好热,滚过芦苇丛时,殷灵栖双手攀紧他背,微张着唇短促地喘了几口,深深咬上萧云铮的肩,隔着未褪的衣裳留下一口尖利的牙痕。
她觉得他们在某些方面势均力敌。
都挺疯。
***
殷灵栖回府后和衣而卧睡到下半晌。
直至钩吻过来轻轻地叫醒她,道:“公主,承恩侯府得了消息,已经开始为长子置办丧事了。”
殷灵栖坐起来,捂住胀痛的脑袋缓了缓凌乱的思绪,道:“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而后高调地盛装出席齐氏丧礼,接手这泼天的富贵。
齐五听到消息时愣住了。
齐朔来报丧,说家族的长公子遭遇敌袭,在京郊亡故。
齐五脸色煞白,这意味着他再也不能伪装成长兄,借着他的身份在家族中行走了。
齐子授不甘不愿地扯下那张假面,扔进火里烧干净。
他们先前不是约定好了么,长兄落在昭懿公主手里,怎么会突然死在外头,又被齐朔宣扬得人尽皆知……
等等!
齐朔是昭懿公主的人。
齐子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公主授意的。
公主想倒逼他归还齐聿白的身份。
“为什么。”
齐五飞奔出门,冲入哭天喊地的侯府前堂。
人群中,远远见着小公主的身影。
“为什么!”齐五闯入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
“齐子授,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小公主眸中含笑,语气温柔极了,“你的长兄落魄之前,是不是提醒过你,本宫不是什么好人呀。”
“他说,你同本宫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些肺腑之言你是一点都没听入耳中呀。”
“你!”齐子授眼眶通红,“你要过河拆桥!”
“不错,”殷灵栖坦然道,“本宫就是要过河拆桥。”
第146章加封
齐子授死死盯着眼前的小公主。
他是家族第五子,她同他年纪一样轻。
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说是无忧愁,可不同于与生俱来获得抛头露面、走南闯北机会的男儿郎,这个年纪上下的女孩子虽然灵动活泼,却天然地被区别对待。
齐聿白可以科考论政,齐子授可以走南闯北自由经商。在家族子弟们早早进入学堂读书开智的时候,女孩们被告知读书不必多不必精,识字的目的在于抬高自身婚嫁筹码,而非追求知识本身;家族子弟们云游名山大川拓宽视野的时候,女孩们成为安乐窝里圈养起来的羔羊,养到成熟后被家族以婚配的方式卖掉,换取利益。
齐子授在侯府中长大,身边姊妹无一例外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老路。昭懿公主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她聪明又大胆,开出的诱人筹码让身为商人的齐子授无法拒绝。
于是齐子授同她一拍即合。
可她又是个姑娘。
长兄的肺腑之言齐子授并不是没有听见,但他自然而然想到了族中的姊妹。
姑娘家是软弱的,是最容易控制的。
于是齐子授心存侥幸,他自信自己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完全可以控制住这样软弱、天真的女孩子。
“可本宫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殷灵栖看穿他的心思,“天真的人是你,齐五公子。”
齐子授表情逐渐僵硬:“长兄已经死了……让你不快的人已经死了!你还想要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本宫想要什么?”殷灵栖抬眸,目光漫不经心扫过侯府正门高悬的匾额,像在审视即将收入囊中的猎物,唇角慢慢绽开甘甜的笑。
齐子授霎时明白了。
昭懿公主的目标根本不止他长兄一人。
她不是为了报复齐聿白,齐聿白根本不被她放在眼中。
公主的图谋远超齐子授的想象。
“既想过河拆桥,就不怕在下将公主的野心公之于众吗!”
“公之于众?”殷灵栖歪头对着他笑,指尖一挑指向不远处哭天喊地的人群,做出“请”的手势。
“齐五公子尽可去告本宫的状,只是我们不妨先猜一猜,若是承恩侯知晓被他寄予厚望、最为得意的长子因你算计而死,五公子以为,承恩侯会先来声讨本宫呢,还是——”
少女的目光透着玩味的笑落在齐子授身上。
“还是先除掉你这个家族奸细,为他的嫡长子报仇呢。”
齐子授遽然出了一身冷汗。
伯父若是知晓真相,必不会放过自己。
他这时才读懂长兄那双泛红的眼睛里交织着的千万复杂情绪。
昭懿公主根本不是什么纯善天真的小白花。
与虎谋皮,他日必为虎所噬!
齐子授齿关打颤,盯着少女,半晌说不出只言片语。
她的心思太可怕了。
“你……我……公主背信弃义、过河拆桥……实在是让人心寒!齐某从前以为公主有眼界有胆识,不同于那些玩弄权术的佞人,方才愿意同公主合作,谁知,公主竟令人如此失望!”
愤怒的青年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