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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边,谁来为她奏琴消解梦魇?她若心生郁结,他不在,谁陪她疏解心思,谁来开导她。
桩桩件件事,柏逢舟放心不下。
目光不自觉飘向小公主,对视的一瞬,倏的迅速闪避开。
青年微微红了脸颊。
“这花儿娇嫩,只生长在风调雨顺气候适宜的盛京,一路向北,气候越来越恶劣,西北荒芜处甚至寸草不生,你能将花养得这样好,想必照养花这一路费了不少心思。”
只是一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花,其实根本比不得旁人的礼物名贵。
但殷灵栖还是伸手接过了这捧花。
心意难得。
“舟车劳顿,辛苦了。”
“不辛苦。”柏逢舟抿唇,轻轻摇头。
来者是客,殷灵栖邀他在篝火堆旁一同坐下。
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着,众人围坐,其乐融融,一时无暇察觉现场不知何时少了两人。
代钦风风火火带人找了一圈没寻到半点萧云铮的踪影,回来时才冷不丁撞见萧云铮坐在扎根大漠的一棵秃树上,一个人坐在高处喝闷酒,冷冽目光直直盯着不远处篝火堆旁的一对青年少女。
才子佳人,看起来简直天作之合,般配得无可挑剔。
萧云铮只觉得刺眼,喉结耸动,一仰头,又是一口烈酒灌入喉中。
“萧徵!”代钦双手拢作喇叭状捂在嘴边,朝树上喊:“下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萧云铮朝地面淡淡瞥了眼,纹丝不动。
“是同一条战线的兄弟就下来听我一言!”代钦不气馁,继续在树底喊话。
若不是他身上受了重伤,早就爬上树生拖硬拽也要把萧云铮给拉下来。
萧云铮这回连个眼神也懒得给他了。
“你什么臭脾气!这么高傲,难怪塔娜乐意吃小白脸温柔体贴那一套!活该你被冷落!活该我也讨不到半分机会!”代钦没了耐心,开始敌我不分,无差别一视同仁扫射。
“咚”一声闷响。
树顶冷不丁弃了只酒壶。
代钦抬头望去,只见萧云铮靴尖一点树干,施展轻功,眨眼之间身影便消失在夜幕里。
“喂!你要去哪!”
代钦伤重,无法凌空跃起,迫不得已跟着在地上追了几步:“等等我!”
***
月上中天,热烈的歌舞随着即将燃尽的篝火告一段落。
殷灵栖解下异域服饰,交由牵机整理,自己回来撩开毡帘。
帘幕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自眼前疾闪而过。
殷灵栖霎时竖起警惕,防身的匕首刚要自袖中滑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呼叫,两条手腕便被一人手掌攥住。
将要脱袖的匕首被利落打掉,“当啷”一声落地。
那人对她的了解显然透彻得不能再透彻,每一招都先她一步抢先阻断她的反应,另一只手掌紧紧覆上她唇,不让殷灵栖发出一声声音。
浓烈的酒香混着凛冽气息灌入鼻间。
“萧云铮你要干什么!”
萧云铮似乎是喝醉了,帘幕一落下便抓住她手将人一把拽过去,掐住后颈按在墙上。
“这么舍不得他?北境千里之遥还要带在身边。”
“为什么待他那样好?你收下了他的花,我都看到了,他有什么招你青睐的,为什么躲我,你在心虚什么?”
“你喝醉了。”殷灵栖被他压在墙上,尝试推开,却被越抱越紧。
萧云铮搂紧她腰,附在她耳畔吐气如丝,醉意深深,气息里透着急促炽热的喘声:“你太薄情了,我离开这么久,你只顾着柏逢舟,都不知我何时走的,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向雾刃打听我的下落,也不来寻我。”
殷灵栖挣扎间,莫名从他强势的态度中听出一丝……委屈?
“今晚喝得有点多,我好想你,看着你和柏逢舟在一块,我心里不痛快,我想借酒消愁,但是没有用。于是我回来找你了……”
萧云铮意识醉醺醺的,任由酒劲支配自己,撕去薄情斯文的外表,借着醉意宣泄强烈的占有欲。
他清醒时惜字如金,从不会放纵情绪。
好嘛,有人受了冷落,心里感到不公平了。
好可怜。
听得殷灵栖有一点心软。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偏过头,轻轻亲了亲青年的下颌,安抚他的暴怒。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萧云铮突然掌住她后脑把人按在墙上,顺势托起脸颊,俯首重重覆上她唇,心底的不甘与强烈的嫉妒在这一瞬化作唇齿间凶狠的掠v夺。
他已经忍了她身边的男子们很久了。
他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仙,做不到视而不见,清心寡欲。
他从来没有吻得这样又狠又凶。
呼吸遽然被人攥住,空气变得稀薄,殷灵栖呛出了眼泪,呛得眼角发红。
“我想要。”
“我想要,”萧云铮嗓音喑哑,酝酿着浓烈的欲v望。如风雨将至,压抑至极,“颂颂,给我,好不好。”
按在她腰间的手掌热得惊人,大力扯掉腰束,撕开外裳,接着缓和下来,将精巧复杂的衣裳逐层有条不紊地剥掉,堆叠在脚边。
殷灵栖有一点点心软,手腕被松开后,刚想抬手抚上萧云铮面颊,突然间福至心灵——
不对劲。
“你没醉!”
殷灵栖果断推开他,指着散落一地的衣裳:“你没喝醉,脑子这不是挺清醒的么?”
她每一件衣裳都是尚衣局特制的,样式极为复杂,寻不出诀窍与规律休想解开。
萧云铮思路这般清晰,绝非醉酒之人该有的状态。
“你诈我?”殷灵栖收起那一丢丢的同情心,开始兴师问罪了。
“对,我没醉。”萧云铮恢复了一贯冷静的模样。好了,似乎站在面前的人又变回了那个克己禁欲的萧云铮了。
“想吻你,我装的。”
可他那双深邃的眼底依然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欲v望,直直注视着殷灵栖。
殷灵栖直觉那双眼睛绝不是在简简单单诉说‘想吻她’三个字。
他正在朝她靠近。
殷灵栖觉得自己不该生出可耻可恨的同情心。
诡计多端的男人!
殷灵栖掐灭那心底一点怜悯,想立刻离开,刚抬脚冷不丁被堆叠在地的衣裳绊了一下,摔了。
喜报,没摔地上,坏消息,摔进萧云铮臂弯里了。
萧云铮似乎早有预谋,掐算好每一步,就在这儿等着她。
现在,殷灵栖读懂他眼神里的深意了。
他那句不是醉话。
从盛京到漠北,千里的路途,疏远了太久,两人都生疏了。
火炉蒸得帐内热意腾腾,两人身上皆是汗津津的。
殷灵栖缓了缓气息:“你变了,你以前从不会故意在我面前示弱,也不会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