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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应该留遗嘱。
“下周二动土。”白昼平静的看着泉冶,问他:“你要去看看吗,自己送自己最后一程?”
泉冶眉眼弯弯的笑笑:“要去要去,这种体验也不是谁都有的。”
在外面‘步行’了一个下午,泉冶有些疲累,最后是白昼把他推回病房的。
要离开的时候,泉冶叫住了白昼,问他:“你的事怎么样了。”
白昼摇摇头,解释道:“我没事,个人原因办了离职手续,以后我也不是警察了。”
泉冶调侃的吹了口哨:“哟呵,铁饭碗丢了。”
白昼没有回应,有些遗憾的是,他这次没有见到傅沙。
傅沙在自己回去之前重新回到金三角,听何序说,傅沙手上有些案子没有结,等结了之后,也许会再回来,也许会留在那里……再也不回来了。
泉冶问他:“不想再见到那个人吗?”
白昼笑笑:“不想了,他只认识作为‘刘畅’的我,但是,他根本不了解白昼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道我做过什么样的事,我宁愿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干净阳光的人。”
对于白昼的过往泉冶并不想深问下去,一来是因为他不会讲,二来,谁没有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呢,没必要刨根问底,活的太明白。
周二那天,是近五个月来泉冶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茅塞顿开,人生顿悟,他现在理解那些刑满释放人员的心态了,简直想展开双臂拥抱阳光。
白昼不放心他自己出行,特意跟着一起,换来泉冶感激的目光。
上车的时候泉冶想抽烟,摸了口袋发现空空如也,就此作罢。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戒烟了。
戒掉,所有。
‘隆重’的动土仪式泉冶没能赶上,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看到了属于自己那个冰凉的石碑。
陌生的,熟悉的面孔依次出现在视线里,泉冶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他们走到另外的房子里,像是在做什么登记。
趁着这个档口,泉冶连忙走下车。
英雄园里的每一位‘生命’都是精神的丰碑,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荣幸的加入他们。
现在的腿还没办法做蹲下这个东西,泉冶只能撅着屁股,怪异的靠近石碑上的照片。
他从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张穿着警服的照片留下来,警校的生涯太多短暂,短暂到午夜梦回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去过。
照片上的自己看着意气风发,是比现在的模样好看,生者和‘死者’以这种形态见面,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好像一切的过往经历都涌现在自己的大脑中,口里苦涩的要命。
泉冶似乎被英雄园里的气氛所影响。
他开始怨念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忍不住质问他‘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离开了呢’
轻轻抚摸石碑上的红字。
【泉冶】
该说不说,在这点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言炎。
看来,在这个小姑娘心里,自己并没有离去。
离去的人是泉冶。
和谈青野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想想,也对。
不敢多停留太久,泉冶在那些人回来之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现场。
他和白昼选了个视野极佳的地方,既不会被人察觉,也不会遗漏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泉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身穿黑衣的人依次上前敬花,因为身份原因,言炎只躲在人群里,她捂着嘴,身体一抖一抖的,看样子一直在哭,几个繁琐复杂的过程下来,泉冶看着那个小姑娘最后给自己的碑前放了一颗苹果,而后跟着那些人慢慢的离开了视线。
最终留下的人是庄杨和安宜。
这个组合让泉冶有些意外,他看见安宜抬头和庄杨说了些什么,而后这个一直不待见自己的‘弟弟’微屈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你多半不知道,其实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安宜起身抖落自己身上的尘土,看着碑上那个人的照片:“我的父母是个瘾君子,他们走火入魔到要卖了我们换钱,然后谈向文救了我。”
“没有人知道那会我到底几岁,甚至我的父母都不记得,谈警官看我瘦瘦小小的,让我做了他们家的弟弟,并给了我一个年龄。这家人对我很好,也许是可怜我,所以偏心,以至于到后来,我居然长得比泉冶还要高。谈警官把我当亲儿子疼,害怕我心里有落差,对外都告诉他们我和言炎是一起出生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谈警官的身份,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当初要将我们送出去寄养,但其实就算在当时,我们日常能见面聚在一起的时间一直很有限。”
“有一年我过生日,早早的回到自己家想着一家人聚在一起,结果撞到了醉醺醺的泉冶被一个丑陋油腻的大叔压在身下,那时候他太过瘦小根本无法反抗,衣服裤子都拉下半条,赤条条的躺在那,手脚被人用麻绳绑在一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高声咒骂身上的混蛋。”
“好在后面有人出现,救了他。可是那个场景就像是一段噩梦一样,一直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甚至发展到看到他的脸就想起那天晚上。”
后面的话安宜没有说下去,也不想告诉庄杨这件事带给自己多大的影响,因为成年之后每次想起泉冶赤条条的躺在那里,自己都会变态的产生反应。
一个恐同的人变成了可耻的同性恋,安宜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这个改变,只能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在自己的‘哥哥’身上,所以他怨那个人,恨不得那个人去死,仿佛只要对方死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就会得到扭转。
现在,安宜‘梦想’成真了,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快乐,心底的思念被无限放大,反而悲伤到想要痛哭一场。
“他一直都把我当成弟弟来对待,我怎么冷语相对都不会生气,仍然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安宜苦笑着摸了摸照片上的人:“但是,我只能是他弟弟,他也只能是我哥哥,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是一个龌龊的变态,不配活着,安宜想,如果死的人是自己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把泉冶从阎王殿换回来了。
远处的白昼推了推看的目不转睛的泉冶,后者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骂了句脏话。
白昼笑他:“离这么远你听得见他们两个说什么吗?”
“听不见。”泉冶答得干脆:“我两个眼睛又不是望远镜,我听得见么。”
白昼扬了扬下巴指着对面的方向:“哎哎,你弟弟可走了,还不赶紧出去和庄杨拥抱相认?”
泉冶没说话,只是轻叹了口气。
白昼挑眉不可置信道:“怎么个意思?你病了一场不喜欢他了?”
泉冶翻了个白眼,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还挺会脑补的。
“我当然爱他,不然怎么会做到这个份儿上,可是,我要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