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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郭文来的时候看见卢林已经在练拳,惊喜的说道:“小林子你可算回来了?”
卢林听见郭文如此说,问道:“出什么事了?”
郭文已经看见了卢林,拍了拍卢林的肩膀,说道:“没什么大事,先练拳,一会再说。”郭文不说什么事,岔过话头,说了一通去临江府的见闻,也说起不出门不知道,出了门才真的长了见识,也知道还有淮北谯城、祁州、颍川几个药材集散地,有机会都想去看看。出来这趟门,郭文就开始惦记以后要多去外面看看了,。
郭文他们那天黄昏到得临江府,然后在临江府呆了一天半就买好了东西,中午吃过了饭就往回赶路了,申时到了天狱山先卸下了药材,见着大掌柜林老板可是好好夸赞了郭文一番,这一路都很明事理,跑前跑后勤快得很,尤其是在临江府买卖药材的时候,细心谨慎,不厌其烦,与人交谈价格软磨硬泡,完全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而且郭文算盘打得好啊,又快又准,是个做买卖的料。确实也是这样,郭文带了五百两银子买回来药材比之卢林的价格便宜了一成,这倒是令大掌柜多出了一些想法。
林老板是初次到天狱山,见得这么大规模的匠坊颇为惊讶,之前曾在家听晓梅说起过天狱山的事,林老板不太在意,以为就是大点的作坊嘛。没想到亲临其间才知道太过小觑了,倒是对大掌柜敬重了许多,方圆两里这么大的一片作坊,尤其是听得大掌柜豪言再过个三五年还得往外拓个一两里地,林老板自问是弄不来的,以自己的能力顶多把自己糕点铺子由两间弄到个十间八间了不起了,钦佩大掌柜这才是大手笔大买卖。
过得一会晓梅来了,让卢林讶异的是玉宁也跟着来了。玉宁来过这里一次,回去后念念不忘,经常吵闹着要来,被婴宁严厉呵斥了玉宁几次才消停,每日就是督促玉宁背诵书院教的经书。
玉宁见到卢林,欢喜的叫了一声:“卢林哥哥。”接着又说了一句:“我也是来跟你学拳的。”
卢林诧异了,问道:“你姐姐怎么会同意?”
晓梅倒是在一旁说清楚了个大概情况,原来晓梅他们去临江府第二天,放课后,婴宁带着玉宁回家路经半苏桥的时候,半苏巷祁家的老六、老七在后河弄个小筏子摸鱼,正好上岸看见婴宁,见婴宁生得美貌又独自带着个小玉宁,就起了色心,上前调戏。这附近的人都知道祁家人多势众不好惹,桥上路过的人都借机躲了过去,没人敢上前帮忙,玉宁也被祁家老七一脚踹在一边哇哇大哭,祁家老六和老七两人一前一后堵在桥上堵住婴宁动手动脚,若不是府衙的卫兵恰好路过,指不定会如何?
惊慌失措的婴宁带着哭泣的玉宁回家就向她爹说起了这事,婴宁他爹曾副总兵听得此事顿时大怒,带着婴宁领着十几个驻防军士就去半苏桥了,当时婴宁也不知道是何人,到了打听之下才知道是祁家老六老七,再找到祁家的时候,大门上一把锁,曾副总兵悻悻而归。
这祁家共有八个儿子,最近这些年在半苏巷一带横行霸道。老大三十多岁了,早早就离开了庐陵城,据说在永宁、茶陵一带,没人知道做什么去了,永宁茶陵一带属于三不管,山区人烟稀少,道路也都是小道,地势复杂,说做路匪的也有,说做山贼的也有,说是走镖的也有,也有说入赘了他乡,还有说是帮人看家护院……都没个谱,和祁家兄弟熟悉的也不知道,这老大这些年没回来过,就是时不时会托人捎点银两回来。最小的老八已经十五岁。这些年老二老三几个纠集了一帮青皮闲汉,在城南沙子口一带把控着水脚夫的活计,时不时还会和其它地盘的人起争执,还械斗过几次。
祁家兄弟手底下有人看见官兵找上祁家,赶紧通知祁家老六老七跑路了,让曾副总兵扑了个空,第二天曾副总兵打听得祁家居然在城南沙子口一带欺行霸市,又带人去找去了,祁家人得到消息又躲开了,只把那些青皮闲汉好好收拾了一番,此举无心插柳,一时间弄得那些水脚夫都直呼“曾青天”。
曾副总兵下午还跑了趟府衙,把祁家老六老七告了。平常人家受欺受辱,迫于祁家的淫威,常常都是忍气吞声。这次惹到了曾副总兵,气头上的曾副总兵连续两天都没找到正主,气没地方撒,这一告祁家老六老七被抓了至少是杖刑往上了,若是曾副总兵不依不饶的话还会更严重。
祁家七兄弟听得曾副总兵把祁家老六老七告了,知道踢到了铁板了,这篓子捅得大了,不敢再在庐陵城呆了。一般是民不告官不究,既然告了,那就没法善了了,祁家七兄弟连夜就跑了,据说跑去永宁那边找祁家老大去了。
第三天的时候郭文和晓梅也回来了,听闻了此事,就随口笑问了下玉宁要不要跟着一起学拳,以后可以保护姐姐,谁知玉宁愿意得很,回到家就嚷嚷说要去学拳,婴宁也没有那么反对了,曾副总兵倒是细细问过婴宁,婴宁倒是说起几人天天练拳,晓梅也跟着在练,那郭武还去了净居寺习武了。曾副总兵想了想,自己就是个行伍出身的,就允许玉宁来这里学拳了。每天早上晓梅就去接玉宁再过来,曾副总兵还让婴宁捎了五两银子过来,郭文死活没收。
三人带着玉宁吃过早点去书院,一路上卢林又讲述了一遍这趟汀州的见闻,遇见云水宫的围堵也轻描淡写略微提了一下带过了,也讲了昨天回来的路途中去看望了下郭武。卢林讲着讲着就跟晓梅商量说过些天一起去一趟天狱山,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结果晓梅痛快答应了下来,直接让卢林定好了那天去提前说一声就行。
到了书院,婴宁见卢林回来了颇为欣喜,和卢林多说了会话,嘱托卢林好好教教玉宁。卢林满口答应。书院放课后卢林拉着郭文陪着婴宁晓梅玉宁一同走。也不知是不是还有点被调戏后的阴影,婴宁走过半苏桥的时候明显步子快了许多,待得他们三人到家后,卢林和郭文嘀嘀咕咕了几句,然后来到了半苏巷,到巷子里走了个来回,看见祁家大门上一把锁。反正就是多走点路而已,此后几天放课后卢林和郭文每天陪着三人回去。
就这样过了几日,和往常一样,太平得很。这天走过半苏巷的时候,听见有人议论说祁家兄弟还在庐陵城,有人看见过祁家老二。
送完三人,卢林和郭文两人故作闲逛来到半苏巷,还在巷口买了点酱饼,用草纸包裹着,边吃边晃悠,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祁家门口,只见门上一把锁,大中午的,卢林就借机靠在祁家门口躲荫凉,坐在祁家门槛上看了会,巷子两边一直没见着人,也是,大夏天的中午,热得很,一般没事谁会出来。卢林趁机从门缝里往里面看了看,不见有人,有光影晃动,似乎是风吹过,但又不像,卢林又用耳朵贴着门听了会,隐隐约约的有些细微的声音,听不真切。
看了会听了会,卢林拉着郭文出了半苏巷,一路走,卢林一路默默数着宅子记着步子。走到半苏桥,卢林带着郭文到桥底下歇息,说道:“刚才我在祁家似乎听见点动静,屋子里可能有人。”
郭文说道:“我怎么没听见?你怀疑祁家兄弟还会躲在家里?”
卢林笑道:“可能是我练功比你勤,耳目比你灵敏。”其实卢林自己都不知道,从小他被三叔传授心法修习,早就比常人五识灵敏。
郭文听了也是无言。
卢林说道:“这种事情既然有人说看见了估计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所以先来这里看看。”
两人歇了会,卢林带着郭文走到后河边上。卢林照着刚才默记的宅子数量和步子,走到了一栋青砖宅院的后面围墙处。卢林说道:“这就是祁家后面了,我们下去看看。”
郭文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是这里了。”
卢林说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记了步数,数了数宅子。”
郭文“哦”了一声。
说完卢林就到岸边,看了看那些排水沟里黑色淤泥一样的出口处,不禁皱着眉头掩住了鼻子,那种酸臭腐烂的味道实在是极难闻。郭文跟着过来也是一样。卢林看了看祁家的排水口跟左右邻居差不多,左右两边的水沟正有污水留出。
郭文捏着鼻子低声问道:“小林子你这是干啥?”
卢林没说话,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愿意开口,看了会后,卢林走到旁边,挑了点干燥的泥土堆在祁家排水口处,然后赶紧拉着郭文走了。
到了半苏桥,卢林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说道:“太难闻了。”说完又用力喘了几口气,说道:“我在祁家大门口也只是隐隐约约听见点动静,又不能确定,到后面排水沟看看,你刚才也看见了,祁家宅子两边住的都有人,这是中午做饭吃饭的时候,有排水出来,祁家没有,但是祁家的水沟按理说有十来天没人,应该干涸的,但是不是啊。”
郭文想了想说道:“所以你堆点干土试一试?好像有点道理。”
卢林说道:“嗯,这样可以试一试的,我们先回去,晚上再来看看,如果这些土湿了,那宅子里就肯定有人。”
两人边说边走的往铺子回了,一路上商议好了子时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