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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不到,黄韦就提前起身悄悄出去了。
巳时的时候,卢林他们正和户主一家人吃早饭,却听见隔壁小院突然出现了一阵动静,户主急忙出去看看情况,张煊示意他先出去看看,卢林和俞震他们四人就没有动,继续吃饭。
片刻后张煊大声疾呼的声音传来,卢林他们都急忙出去了,户主一家也都跟着出来了,出来一看,只见十余人正围住了小院,户主上前被推到在地,张煊正扶着他起身,户主昨天还猎了只黄羊回来,身体结实得很,看来这些人身手不错。
卢林仔细看了看,十三人围住小院,门前一人正单膝跪地,看着五十余岁,嘴里喊的是胡人之语言,卢林听不懂,问俞震,俞震说:“那人喊的是将军。”
“将军!?”卢林讶异道。
俞震也有些惊讶,说道:“确实是喊的将军,难道这朱姓老人是胡人将军?”
张煊见到卢林他们出来,便让另外两人扶着户主坐下歇息,那户主只是被推搡了一下,有些吃不住,歇息一会就恢复了。
这时张煊看见隐藏在一旁的黄韦发出了信号,低声说道:“你们都小心一些,长山村那边三十七人过来了。”
片刻后,整个平山村都躁动起来了,数百村民都围了过来,地面也震动了起来,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只见三十七骑飞奔而至,张煊带头,卢林他们几人都后退了几步,跟户主一家站在一起。
这三十七骑来了后,齐齐下马将这十四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嘴里呜哩哇啦的喊着什么,卢林听不懂,问俞震,俞震略有疑惑的说道:“这人喊跪着之人将军什么的,要这十四人让开。”
卢林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怎么突然多了两个将军来了?只见那十三人纷纷拿出兵刃背对小院,护住跪着之人,一时间气氛陡然剑拔弩张了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打起来,村民们见状纷纷远离,退出十数丈外了。
张煊见状,回首示意黄韦去传讯,这场面不是他能够解决的,片刻后卢林看见村外有细长的烽烟升起来了,那两拨胡人也都看见了,急的顿时一顿叫唤。卢林听不明白,张煊和俞震却听得认真,脸色却是越听越讶异,那跪下之人此时却起身,指挥那十三人列阵应对,两拨人似乎就要动手了,俞震说道:“张师弟,事情紧迫,来援至少要午时才能够到了,我和卢师弟带一个人去那边看看,有机会的话擒拿一人问问原因。”
张煊看了看卢林,说道:“俞师兄,三个人够么?我让黄韦跟着你们去吧,元山村、长山村盯梢的人也都回来了。”
俞震说道:“人多了反而显眼了,三个够了,卢师弟在就够了,他比我还厉害一些的。”
张煊闻言惊讶的看向卢林,嘴里说道:“卢师弟这般厉害那是够了,我在这边盯着,烦劳俞师兄、卢师弟了。”说着拱了拱手,又对一人说道:“彭吉你跟着俞师兄去。”
俞震也不多说什么了,看了眼场中情况,带着卢林和彭吉,悄然绕到小院后面去了,找了地方隐蔽了起来,观察了一下,这里只有六个人,看气势有四个似乎奇经十二脉,另外两个就弱了许多,卢林估计和钟小山差不多。
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前面胡人叽哩哇啦的争论声停了下来,只见其中两个奇经十二脉的听见前面动静,和四人说了一句话就急速朝着小院前面奔去。卢林见状说道:“俞师兄,我去对付那两个弱的,你们一人对付一个,拖住也行,如何?”
俞震点了点头,旁边彭吉略微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卢林说道:“我先上,你们看他们动了再出手。”说完就潜行到四人两丈左右,途中在地上捡了几个石块握着手里。
那两个奇经十二脉的似乎觉察到了动静,霍然转身看向卢林身周,大喝了一声,卢林听不懂,但是也知道暴露了,这么近,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的,果断将手中石块朝着那两人激射而去。
那两人顿时一惊,高手!急忙躲闪开来,一左一右跳了开来。
卢林射出石头本意就是让他们两个如此分开,便于后面俞震他们两人动手,自己则是足尖用力一踮,跃出挥刀劈向另外两人其中一人,刀势迅捷,只有一个字‘快’,那人刚看见前面两人被袭正紧张环顾四周,陡然看见卢林这一刀劈来,顿时大惊失色,这一刀如此凌厉,他接不下,将手中兵刃狂舞起来,脚步练练后退。
另外一人见状持刀向卢林劈了过来,卢林真正目标是他,前面一刀虚张声势就是想要争取到这几息时间,刀势一变,横刀一抹向他横扫而去;此人见状挥刀格挡,这一挡之下顿时吃不住,身形一晃,退了两步,卢林挥刀一招【寂灭刀法】继续攻向这人,那人退避不及,张嘴大叫了一声,继续挥刀格挡,这下没挡住,手中刀脱手掉落,卢林左手一招‘风霜凛凛’击向他的胸口。
卢林身后两人避开石子后见状挥刀都急忙追过来,劈向卢林后背,卢林没管身后,左手在那人胸口一按,并未将‘风霜凛凛’用实了,只是借力一转来到这人身后再发力一击,这人顿时吃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向前迎上了那两人的刀;那两人见状顿时收刀,准备扶住这人。
这时俞震他们二人冲了过来,俞震在前,彭吉慢了半步在后,两人分别攻向这两人,那两人见状也来不及扶住那人,各自回刀接下余震、彭吉二人的攻击,受伤那人顿时身子一软,委顿在地,卢林补了两脚让这人失去行动之力,挥刀冲向那退后之人。
不过是几息的工夫,那人刚站稳就见旁边的人倒在地上了,那两人也都被人拦住了,哪里还敢面对卢林,转身就向前奔跑,卢林岂能容他逃脱,右手将刀直射他身后,那人听得破空之声,扭头便看见卢林的刀脱手射来,顿时魂飞魄散,直接向前一趴,躲开卢林的刀;卢林跃起一招‘疾风千里’朝着那人后背击去,那人就地一滚,卢林身子前伸,接着左手探出将即将坠落的刀握住,手腕一转,一式【霜寒刀法】急速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
那人见状急忙挥刀架住,不料这一刀威力更大,“噗”的一声,他没挡住卢林这一刀,气力不支,没有卸掉卢林刀中携带着的内力,刀背反击了自己的胸口,只听得“咔嚓”一声,眼见就是不活了;卢林转头冲向彭吉那边,彭吉力有未逮,只是打了那人一个措手不及,攻了三招,被对手看出功夫差了不少,反被对手攻击过了,急忙抵挡后退。
俞震这边是游刃有余,几招过后,对手就知道敌不过,转身要跑,俞震岂能放他走了,那人转身向前逃去,张口疾呼了几句,卢林听不明白,俞震有些发急,若是惹来前面的人那就不妙了,剑势已尽,左手一拳全力击向对手的后背,身形也急速追了上去,不料那人机敏得很,并不是直接向前冲的,而是向着一侧冲去,恰巧避开了俞震这一拳。
卢林看见这情况,身形向着彭吉那边去了,左手将刀甩向俞震对手逃跑的方向,阻他一步,这边空手一式日暮风悲’朝着彭吉的对手后背一击,那人本想趁势拿下彭吉,没注意后面四人的争斗情况,听得背后风声不对,不再攻向彭吉,身形右移急忙闪避。
彭吉此时见卢林过来也是精神一震,他是面对卢林的方向,看得清楚,就刚才十数息的时间,卢林先是用石头袭击了两人,然后就连败两人,都没有动弹了,一个怕是活不了,另一个是丧失了战力,死活不知;彭吉见这人闪躲,便反击过来,那人被前后夹击知道后面之人的厉害,不管背后的攻击,迎着向彭吉挥刀劈去,彭吉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凶狠,攻出来这一时半会退不得,收不住,只能硬顶上去。
卢林也是有些错愕,他是赶过来支援彭吉的,岂料彭吉过于乐观了,太小看了对手,只见彭吉没有抵挡住这一刀,但彭吉也是个机敏的,没挡住后退了一步,借力侧向右边闪避,但仍在对手这一刀的范围之内;卢林刀没在手,彭吉危险了,立即俯身在地,右腿扫向那人下盘,也只堪堪扫到那人左脚,只令他身形晃动了一下。
接着就听见一声痛呼,卢林抬眼望去,彭吉虽然侧身右闪了一步,左手小臂却被砍断了,龇牙咧嘴的痛呼了一声,然后忍痛急速后退了三步;卢林趁这人身形未稳,左手在地上一撑,跃起一记南拳全力击向这人后背。
那人伤了彭吉,刀势已尽,来不及转身闪避了,硬捱了卢林这一拳,脚步一个踉跄,身子就向前倾,朝着彭吉而去,彭吉见状就忍痛挥刀劈了过去,不料卢林这一拳此人受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彭吉不防出现这个状况,眼前顿时一片血红,急忙闭眼舞起一片刀影,再睁开眼,就看见自己乱刀挥舞竟将对手劈死了,长出了一口气,将刀插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包金创药用力捂在断臂上。
卢林回头看了眼俞震,那人被自己的刀阻了一下,被俞震堵住了,走脱不了了,硬挡了几招眼见就不敌了,卢林急忙喊道:“俞师兄留活口。”这边已经死了两个了,还一个死活不知,可不要都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功亏一篑了。
俞震点了点头,卢林走到彭吉身边帮他敷药,顺势在彭吉左手手臂穴道点了几下止血,然后说道:“彭兄弟,你到一旁去歇会,我去帮俞师兄。”
彭吉脸色苍白,说道:“多谢卢兄弟。”
卢林转身冲向俞震身边,那人见状惊得大喊了起来,俞震挡得住他逃跑挡不住他喊,卢林挥拳就朝那人后腰击去,两人对付这么一个奇经十二脉的,若不是要留活口,那能容他大呼小叫,不到十息,就将这人擒下,卢林捡起刀,再去看第一个被他击倒的人,还有喘气,只是昏过去了。
俞震之前没注意这边,全力在挡住那人逃逸,此时看见彭吉左臂断了,诧异问道:“彭兄弟,你怎会如此?”
彭吉捂着断臂苦笑了一下说道:“俞师兄,是我大意贪功了,不曾想到这人拼死反击,我学艺未精没挡住,幸亏卢兄弟帮了我,不然命都没了。”
卢林这时提着那人过来了,说道:“俞师兄,我也不懂胡人的话语,你们两个分开问问他们是什么情况吧。我在一旁帮你们看着一下,听动静,前面似乎打得热闹了,问出来我们再过去。”
俞震说道:“嗯,这会没人过来,应该是打起来了。”说着就带着那人去问话去了。
卢林提着那人和彭吉去另一侧了,把那人弄醒,制住他的穴道,就由彭吉去问。转身卢林就道前面几丈处看着去了,顺便恢复一下,虽然刚才不过二十息的工夫,但是卢林可是全力出手的,一时间只觉得内息有些提不上来,逃跑还行,要想再和刚才那般攻击做不到了,这状况他是第一次出现,比【移花】脱力要好不少,也是不太妙的,心中想着以后不应该这般不顾后果的出手了。
这是卢林第一次如此出手,若不是争取时间留活口查问讯息,他不会如此之拼,也是一次难得的磨炼,也知道了自己如今的极限之处了,就是这般情形了;一边恢复一边反思刚才的拼斗,多了些经验,再遇见这般情况,不用这么拼了;同时想起守鹤师祖以极境的凝气之术平息他和金良的最后拼斗,心中羡慕得很,要是有这境界,事情就简单得很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修炼得到。
过了百息左右,卢林缓过来了,仔细聆听前面的动静,似乎还在争斗不休,再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俞震过来说道:“这人死活不招,嘴硬得很。”
卢林说道:“我去彭吉那边看看什么情况。”说着就去彭吉那边了。
彭吉见卢林过来,说道:“这人是附近的马匪,你对上的另一个也是马匪,其余两个是密教的,他们熟悉这一带的情况,密教的人找上门来了,让他们带路找到这里的,另一伙人是王帐的,都是来找什么呼延将军的,其它的情况他们也不清楚,马匪总共来了十六人,密教来了二十一人。”
卢林说道:“再问问他知不知道别的情况,告诉他,老实说了,一会就放他回去。”
彭吉又问了一会,告诉卢林说道:“这马匪知道的不多了,只说另一伙领头的曾经是个将军。”
卢林提起那人,说道:“彭兄,我去俞师兄那里,再问问那人看看。”
到了俞震处,将所得的消息告诉了俞震,然后卢林又说道:“俞师兄,把这些说给他听,你再问问他,告诉他,如果说了就放了他。”
俞震就和那人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那人看了看卢林又看了看俞震,俞震说道:“卢师弟,他在问你,是不是他说了你就真的放了他?”
卢林对着他用手指在唇边转了几下,然后挥了挥手,点了点头;那人似乎明白了卢林的意思,于是和俞震叽哩哇啦的说了起来。
半盏茶后,俞震说道:“这人是密教的,叫卜定,奉命来找呼延将军,这呼延将军是三十多年前王帐护卫将军,三十年前曾是西胡老王妃的护卫,当时西关大战刚起,老王妃和呼延将军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另一伙人是西胡王宫解甲护卫,领头之人是前王帐护卫的乔将军,如今解甲归田十年了。
两个月前,有人在这边发现了呼延将军的踪迹,这乔将军得到了消息就过来了;密教的人也探听到了,先找到了马匪带路,比他们前两天找到了这边。探寻了有半个月了,没探察到什么,他们不认识呼延将军,这乔将军当初是呼延将军的部下;于是就尾随他们,找到了这里了。
据说七八十年前老王妃曾经在密教学过功夫,学了什么绝艺,如今密教那绝艺有缺失,二十年前曾经到西胡王帐去问过老王妃是否有留下什么书籍纸笺的记载,但是当时的西胡王派人查过,没有查到什么。老王妃按照记载至今有百岁多了,应该是作古了,当初跟着老王妃消失的还有呼延将军,如今是六十余岁。”
卢林想了想,小院的朱姓老人是六十多岁,仔细看是有些胡人模样,如今前面打得热闹,一会去看看,只是这老人来这平山村是最早的,比借宿的宋家还早。若是堂堂一个将军,为什么隐居在这里三十多年?昨日他瞥见朱姓老人看张煊他们的隐蔽目光,如今也是明白了,便让俞震再问了问这卜定说的绝艺情况,还有这老王妃的一些情况。
俞震问了一会,说道:“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绝艺,似乎是一套拳脚功夫,只说他们也不是来杀害呼延将军的,是来请呼延将军去密教的。至于老王妃,他们也不是很清楚,王帐对于老王妃也是讳莫如深,没有太多消息。密教记载说王妃武功很高,似乎还是我们这边的功夫,并没有什么传人,王妃失踪后,与王妃亲近之人他们都暗中观察数年,没有任何发现。
两个月前有西胡斥候,在这一带活动,其中就有巫觋教的弟子,不知何故与人动手了,输了,回去后向师父说了,这人师父是巫觋教的高手,弟子输了,问得就仔细,从弟子所说分析出可能是老王妃的功夫,就告诉王帐那边了,消息就这样传出来了。”
卢林想了想说道:“俞师兄,放了他们两个,我们去前面看看情况,和张师兄商量一下,若是可能的话,帮一帮那朱前辈,如何?”
俞震说道:“估计他就是呼延将军,他能够在这里隐居三十多年不回去,应该是有秘密的,昨日和我们闲谈没发觉他有什么不对,而且宋家人和他往来也多,三十多年也没发现过什么异常。既然我们是来探察消息的,关键还应该是在呼延将军身上,是可以帮一帮,方便的话,问一问。”
彭吉听了有些发急,说道:“这是马匪和密教的人,不能放。”
俞震听了不说话了,刚才出力最大的是卢林,便看向卢林,卢林说道:“彭兄,我之前答应他们,如果说了就放他们回去的,既然他们都说了,我们也要言而有信。你受伤是因为他们,但我们也不能失信于人。有仇,下次见了再报。”
彭吉听了依旧有些忿忿不平,只是不再说话了。
俞震说道:“彭兄弟,这事我会和张师弟说的,卢师弟不是斥候,是跟着来西关见识的,刚才全靠卢师弟才探知了这些消息,就依卢师弟说的做。”
彭吉点了点头。
俞震和卜定还有那马匪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这两人听了都面露喜色看向卢林,俞震说道:“卢师弟,他们问你是不是真的?”
卢林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和俞震说道:“俞师兄,你告诉他们,让他们有多远就跑多远,再看见就不能饶过他们了。”
俞震转述了一遍卢林的话,卜定和那马匪都对着卢林施礼点头,还问了几句,俞震转述:“卢师弟,他们问你的名字,要告诉他们么?”
卢林笑了笑说道:“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的,难得他们还能够来庐陵城找我不成?若是沙场相见不会留情的。”
俞震又转述了一遍卢林的话,卜定和那马匪听后对着卢林叩拜行礼,卢林也不拒绝,待他们叩拜完了,挥了挥手,两人飞也似的就向北去了,头也没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