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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吃到未时过半,后面说起了兵部之事,俞震也是后悔没有和卢林一批,去早了,从南疆回来后得知他们这一批因为卢林的缘故,在兵部的日子比他们滋润多了,他们可真是苦哈哈的呆了半年啊。
这里就俞震、马永昌和上官布三人是第一批的,上官布此时得知是卢林的原因,他们三人只知道卢林可以往来兵部和将作监匠房,究竟如何做到的卢林没说,他们也猜测不到,说起这些,三人因为此事同病相怜还连喝了数杯酒。
俞震还讲了此次南疆之行,此行经历就是艰苦了一些,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极不适应那边的气候和环境,刚到的时候一个多月还好一些,他们觉得很舒服,等一到了开春后,却是比他们经历的春天热得很,蚊虫也骤然多了许多,很多人到了夜里都是苦不堪言,还好后来峨眉这边送来了不少药物驱除蚊虫,勉强夜里能够安睡。
至于那些矿区的冬乌人,多是散兵游勇,都是小股小股的人占据一处矿洞采挖,这些人在山林间灵活得很,若是大军对付起来,是麻烦得很,他们刚好组成小队,个个身手不错,而且又有千里镜在手,就好对付多了;前后用了近四个月,才荡平了矿区集中那一片地方,整个矿区很大,东西有一千二百余里,南北近四百里,他们只荡平了二百里方圆,所得足够了就收兵了。
此次南疆之征,这边损失不大,四个月下来只有两千余人的伤亡,多数是受伤的,战死的不过三百余人,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清扫各个矿区,总共有三十七支小队,梁世、裴易、玄定三人带着的小队战绩分别是前三,后面则是秦仪、姚远他们这些人了。
吃过午饭,就先去了万藏楼,卢林是看过万藏楼的刀法、枪法,便想在兵部起推演之后,古耀、玄安他们提及十绝老人之说,五大派都有记载,便说想看看这些奇闻轶事;方婉那日也听得卢林提及过,此时又听卢林说起,便带着卢林去了后面的一座三层小楼,里面是存放崆峒的各种典籍,关于十绝老人的是在最上面,都是存放年代久远的典籍的。
方婉顺着书架找出了两册古旧的书来了,应该有数百年了,随后又拿出两本新一点,说道:“卢师弟,这古旧一些的是原本,新的是原样誊录下来的,你先看新的,若是有不解之处再去对照。”
卢林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明白这是对典籍的保护。
方婉起身说道:“我去给卢师弟准备点茶水来。”
卢林连忙说道:“那就麻烦方师姐了。”
方婉笑道:“别人来了麻烦,卢师弟来了就不麻烦了。”说着转身就下去了。
书是上下两册,卢林看了一下,拿起上册看了起来,第一页开头几句话:明月皇朝三年,崆峒派随大军北征胡人,夺取胡王军马场后,于萧关崆峒山迁移至祁连山西北,在军马场西,扼守河西,北接甘州,东南临近凉州,西及肃州,此为十绝老人之提议;崆峒与大军征战五年,驱逐胡人于居延外八百里,先后立居延三城以及西关,自此于西北固守抵御胡人。
后面就是对十绝老人的记载了,十绝老人乃是江湖第一人,修为已是极境之巅峰,其拳法、掌法、指法、腿法、刀法、剑法、枪法、棍法、轻功、暗器皆冠绝天下,无人能敌,但其姓名无人知晓,容貌也多有变幻,见过之人形容起来都容貌不一,是故人称十绝老人。
才看完这些,方婉端着茶过来了,卢林问道:“方师姐,你们都看过这些么?”
方婉说道:“入门时听得师父师叔他们提及过,识字多了后,来这里看过,再后来练得入门后,觉得根本做不到这样,世间没有这样的人,守鹤师祖也只有三四种可以称绝而已。”
卢林说道:“这等人物百年难得一见,不,应该说是数百年难出一个,或许是有的,只是我们没有机会遇见过,这不是有记载么!?不会无端编造出来吧,而且古耀师兄和玄安师兄不是说五大派都有差不多的记载,应该是曾经在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天资纵横的旷世奇才。”
方婉说道:“也许吧。卢林师弟你怎么会想起来看这些?”
卢林说道:“我从小是在铁匠铺长大的,那会大掌柜也没和我们说过什么三大铸之事,三叔也没和我们提过五大派之事,我和郭文兄弟就经常去茶楼听书来着,许多事情都是听书听来的,后来知道多了,才知道不是一回事;说书是说书,自然怎么吸引人怎么说了,想要了解还得多看看典籍记载,虽然记载都是有些偏好的,但怎么说都是有来源的,不会无缘无故的像说书那样去编造。”
方婉说道:“卢师弟这说的也对,确实如此,刚才我们说及曹长老之事,也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而已,其中真实的缘由还真不好说。”
卢林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们习武练拳、练刀练剑,都是从招式套路开始,然后再简化,简化到极致就是一招了,后面据说还有无招之境界;内功修炼有小周天、大周天、奇经八脉、极境,四种境界。
别的我也不清楚,但是铸造有匠工、匠师、大匠三种境界,都说在大匠之上还有大匠师,三大铸都有记载,江湖上曾经出现过大匠师,但是百余年来,江湖上却是没有出现过一个大匠师。
我们大掌柜当年号称第一大匠,是很有可能到得大匠师的境界的,只可惜当年八宝阁遭遇灭门之灾,大掌柜因此受伤再也不能铸造了,不然大掌柜如今很有可能是大匠师了。”
方婉说道:“卢师弟这么说,是比较相信十绝老人的传说了。”
卢林说道:“我习武修炼,得益于铸造很多,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如今铸造我暂时是到了头了,大掌柜、风大师、莫大匠他们也都没有办法指点我了,都得我自己琢磨了,到了后面无论武学还是铸造,想要提升都很难了,要看机缘了。”
方婉说道:“卢师弟,你可比我们小多了,有这成就,已经是世所罕见了,大掌派也说了,大师兄如今都不如你了,也只有梁世师兄了。”
卢林说道:“唉,说是这样,但是这次白山之行,也是侥幸,还是想自己再提升一些,就不至于这样惊险了。”
方婉说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打不过就逃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卢林说道:“有些时候是不能逃的。当年我三叔为了三婶,八脉挑战极境,知道是输还是去挑战曹长老了。当年我对上曹石,就算不敌,也是要拼一拼的,还好这两次都侥幸活下来了,就是不想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
方婉起身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慢慢看吧。”说着就下楼去了。
卢林接着看了起来,关于十绝老人,前面看的都是关于武学一道的,后面提及了十绝老人医术也是很高超,琴棋书画这些只有棋艺有评价,有和大国手对局的记载,曾经定下十七番对局,只下了十四场就胜了九场,琴、书、画这些倒是没有什么记载和评价。
再就是说及十绝老人相土尝水定下了西关城的筑造之地,顺带提及东关城也是十绝老人如此定址的;这么看,十绝老人不止是和五大派有关联,和明月皇朝也有关系很深啊,这西关城和东关城都是按照他定址来筑造的,这可绝对不一般,朱氏族谱没有记载十绝老人之事,就不知道本朝取代了明月皇朝后,宫里有没有留存相关记载。
这些都是上册书的记载,卢林看完后赶紧拿起下册书看了起来,下册记载了十绝老人品鉴兵器也是极有眼光的,经他鉴定的兵器都是当时的名器,四大铁匠铺的许多铁匠都曾得他指点过,崆峒这里记载有四大铁匠铺,应该就是三大铸和流掌柜一脉的西南铸造的前身。
往后再看,提及了五大派的绝学,以及五大派能够从众多门派之中成为日后之五大派,都是得益于十绝老人;五大派的心法和绝学:崆峒的【玄空劲】和【飞龙剑法】;道门的【太玄经】和【道门十三剑】;释门的【易筋经】、【洗髓经】和【禅剑】;峨眉的【十二桩功】和【袁公剑法】;临清的【参合功】和【十路潭腿】、【八门金锁刀法】、【沧浪剑法】;这些都经过了十绝老人的梳理修改。
在明月皇朝十年,江湖十二年一次大比试,五大派弟子就开始渐渐就胜过了其余各门各派,这是洛城之比的前身,在此次江湖大比之后,朝廷随后就昭告天下,崆峒协助镇守西关、临清协助镇守东关、道门协助镇守东南沿海、峨眉协助镇守南疆、释门在中州驻守皇城,于是就有了五大派之说。
三大铸也是差不多时候兴盛了起来,当时是四大铸;千锋照定在了祁连山的紫山下,临近凉州,和崆峒互为援手;八宝阁定在冶城,在东南和道门,彼此呼应;西南铸造在临邛和峨眉首尾相应;百炼堂在九华山则是和临清、释门遥呼相应;记载还提了一句,十绝老人似乎留了什么东西在当时的五大派四大铸,若是危急时可用,但是没有下文,只有这么两句话而已。
最后记载是五大派成为五大派百年之后,各自都出过一些惊才绝艳的人物,对于自家的武功绝学都有更深更高的见解,将本门武功推进了一步,深受本门弟子推崇,于是对十绝老人关于五大派的武功绝学的改进之事不提了,学的人也少了,再过得百年后就渐渐残缺不全了。
这最后的记载应该是增补的,卢林翻看原本对照了一下,确实没有,原本只记载到了江湖上有五大派四大铸之说后就没有了,这后面的记载是崆峒后人增补的。原本前面还有一些十绝老人关于极境讲述,记载不是很详细,词语之中提及了一招、无招之说,还言及无招之后似乎还有更为高明的一层,只是十绝老人自己也未曾达到,只是隐隐有所感悟,闲说了几句。
这誊录的没有记载这些,卢林仔细看了看,似乎应该是当初十绝老人讲述这些的时候,崆峒以及其余四派听得这些的人当中,并没有人达到极境,或者说还没有人能够和十绝老人谈论这些,所以在记载这些的时候还有补注说明,是聆听之后过了数年后凭借记忆写了下来的,当时似懂非懂,只做记载,不能用来参悟。
卢林看完后,感慨不已,十绝老人可谓是学究天人,如今的五大派三大铸都是因他而起,就是以前听书也未曾听到过如此人物,那些什么云台二十八将、卧龙凤雏、隋唐十八条好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完全不能和十绝老人相比。
这十绝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此全才,后世未曾再有过如此人物;就卢林知道一些的,传授三叔的【三绝武圣】,也只是刀、枪、剑三绝而已,和【三绝武圣】齐名号称三奇都压过五正一头,【无双神剑】胜在一个精字,剑法无双;【红尘居士】学得多而杂,样样精通,却没有到极致,胜在一个博字,这三人加起来或许可与这记载中的十绝老人相比了。
卢林看完这记载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若说如说书的一样,似乎也没有太过夸张,但要说真有如此人物,也的确令人难以想象,难怪方婉不太相信,古耀和玄安他们也只当这些是奇闻轶事来看,卢林自己也是有些不敢置信了,当今江湖中最负盛名的五大派三大铸都和十绝老人牵连极深。
接着卢林又拿起书仔细数了数,不说前面记载的拳法、掌法、指法、腿法、刀法、剑法、枪法、棍法、轻功、暗器十绝,就是后面提及的还有医术、相土尝水之术、品鉴之术、棋艺都堪称是称绝,至于琴、书、画还有烹饪之说,玄安和古耀那天也提及过,应该是在释门和峨眉的记载中提及的;这些加起来远超十绝了,为何称呼为十绝老人呢?
卢林想着这些的时候,就忘记了时间,等到方婉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这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方婉看着卢林的神情,笑道:“卢师弟,你看完了是不是也有些不相信了?”
卢林老老实实说道:“方师姐,确实有些不可想象,只是看记载又不像是虚假的,真不好说。”
方婉说道:“守鹤师祖曾和我们谈及过十绝老人,或许要三个守鹤师祖才能够做到这些的。”
卢林说道:“嗯,是要三个了。我三叔曾经感悟到无招,守鹤师祖也说过无招,但是他们都没有达到这个境界,这十绝老人还说及无招之上的感悟,那就肯定到了无招的境界了。”
方婉说道:“这些和我们太遥远了,如今我们八脉都还没修炼完呢。”
卢林说道:“可以想象一下嘛。”
方婉收拾起茶具,端着先下楼去了,卢林连忙跟着下楼去了;到得雅间的时候,大掌派、三掌派、五掌派已经在了,俞震、苏师兄、姜星冉他们也都到了,大掌派正和慕容小宝、萧墨说着话;进来后卢林连忙拱手说道:“大掌派,小子看得有些入迷了,来晚了。”
大掌派笑道:“我们年轻时也都看过,第一次看到都觉得很惊讶。”
俞震说道:“师祖也说是不能做到的。”
大掌派说道:“看过就当是个逸闻吧。既然都到齐了,先吃饭,边吃边说。”
席间大掌派提及了去伊州之事,这应该是大掌派和三掌派、五掌派今天商议好的,具体原由没有说,只是让慕容小宝和萧墨等吃过饭后,帮忙写信给梅老板和石先生。至于崆峒这边谁去伊州,俞震他们五人都说可以去,最后定下了俞震和李伯超去。
晚饭就没有午饭自在了,卢林反正是觉得比较拘束,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慕容小宝和萧墨跟着大掌派走了,俞震他们就拉着卢林他们去喝茶,问了卢林他们伊州和白山的情况,一直说到将近子时才歇息。
次日一早,卢林他们吃过早饭,就和大掌派他们告别了,去往千锋照了;千锋照在祁连山的紫山山下的两山之间山坳,从崆峒直接过去三百余里;这一路风景很不错,虽然没有前日从甘州去往崆峒见到的阿兰格拉达的彩色地貌令人惊叹,但是一路过来,走过冰川、草原后,所见绿洲就是一片江南田园精致。
旧胡王的军马场只是远远的途经,上次卢林跟着大掌派、二掌派他们在那住了一晚,绕了有六十余里路,这次赶路就没有去那边;慕容小宝和萧墨没有见过这等景色,颇是讶异,还问苏师兄是不是江南就是这般,苏师兄说景致差不多,但是感受不一样。
九月十五酉时二刻到得千锋照,风大师见到卢林他们笑问卢林他们是不是烧炭去了,二锋主阎方余和岳轲都在,岳轲是和方婉他们一起回来的,但是聂锋主不在,还在神都。
风大师让人去安排了晚饭,席间就岳轲、二锋主阎方余在,一共就十人,上菜前,风大师喝着茶问道:“阿林啊,云峰给我寄来了袖箭,说是你研究出来的,我这几天正琢磨着呢,你来正好和我仔细说说。”
卢林说道:“风大师,小子也是从兵部典籍中看到的,有一种折叠锤锻之法,可以铸造出腰带剑来,然后藉此继续锤锻下去,锤锻到了极致,便可以屈之如曲,复直如弦,置于匣中,纵之复直。”说着又让姜星冉拿出扇子来给风大师看。
风大师仔细看过后说道:“阿林啊,这是你锤锻到了极致,老夫这些时日可是按照云峰来信说的锤锻来着,可是做不到你这程度啊,不如你多了,若是老夫来铸造这种扇子,铸造出来可没有这般威力了,袖箭勉强可以。”说完顺手将扇子给岳轲看去了。
卢林说道:“风大师说的是,确实如此,这折叠锤锻,更需要用内力,内力越深厚越能够锤锻得柔软一些,可以多弯曲一些,弹射的效果也更好,威力更大。
我们从崆峒过来的,大掌派说千锋照这边能不能尽快多制作一些袖箭出来,斥候装备上多一份存活的机会。”
风大师说道:“这的确如此,若是要大量制作袖箭出来,怕是不能,至少修为得修炼到奇经十二脉了,就这等要求,千锋照可没多少人可以做到,有这修为锤锻后制作,可能两三丈内有威力,远了还是不行,大量制作等一两年吧,最近几年来弟子们每日习武修炼是勤勉多了,但内力修为这些没法取巧,都需日积月累来的,急不来。”
卢林说道:“临江坊、百炼堂都应该差不多,也只能先给斥候队长准备着。”
风大师看了眼岳轲说道:“小轲,现在知道区别了么?”
岳轲低头说道:“师父,弟子明白。”
阎方余笑道:“岳轲这两年根底也厚实多了,就差些机缘了,随时可入八脉了。”
风大师说道:“八脉还不够,像阿林制作的扇子,至少得四脉了。”
阎方余说道:“风长老,有几个人能和卢林比,金良都不如卢林了。”
卢林说道:“风大师,这如今没几个年轻的大匠能够八脉的,曲师兄和云峰也不知突破了大周天没有。”
风大师说道:“在百炼堂见到的时候,都已经突破了。”
卢林说道:“风大师、岳师兄,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风大师佯怒道:“阿林啊,你来了千锋照还和我客套什么,有什么说就是,求什么求!?”
卢林说道:“风大师,我这去白山采了雪莲花,此行极为艰难,将上官兄的短戟掷了一枝在冰壁上做落足用了,取不回来了,我这急于回去,上官兄是要留在西关历练,铸造短戟之事就请你们帮忙了。”
风大师摆了摆手说道:“这算什么事,小轲,你来铸造。”
岳轲连忙说没问题。
上官布闻言连忙致谢不已。
风大师说道:“阿林啊,事情我们也知晓,你这来去匆匆的,想多留你们几日也不行了,明日在千锋照呆一天吧,后天再走如何?”
卢林看了眼苏师兄、苏师姐他们,都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说道:“一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