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京城里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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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荣府，王华家的将【《荒唐言》第五刊-绍宁三年九月朔】送上，道：“大奶奶，这是叔奶奶家盈哥儿的第五本书。”

李盈的《荒唐言》，在李纨这根本藏不住。

李盈与张承嗣合流后，娄三、涂发两个团队被收编，不仅工作环境好了不少，医疗、子女教育等各项福利也紧随而至。

娄三登门感谢过老夫人后，又带着重礼，去了几乎不走动的堂亲家里，接着，娄氏又带他去了王华家，王华家的就知道，基本上就全知道了。

老夫人得知李盈没有跟李纨说这个事，便在“第二刊-七月望”发售当日，将前两刊各送一本给李纨，之后每期都送。

翻开第五期，李纨先看了文章笔名。

文抄公、秃笔翁、涂鸦客、磨砚人联合敬制。

《众名姬春风吊柳七》

这篇文是李盈见书吏们梳理柳七文稿时想起的，原文中的小故事据说都是真实故事，翰林院这边小故事更多，想来也都是真实故事。

于是李盈联合一帮忙得要死书吏整理了这一篇，李盈负责主体故事，书吏们负责诗词，写完后还拿去给太上皇看了，不然也不可能加塞到“第五刊”上。

王华家的还在絮叨：“你说盈哥儿也真是不懂，这么好的营生，咱们自家人做多好，他竟把几千两银子的利给外人。”

李纨错愕：“竟这么高？”

“那可不，能算出来呀，别说大奶奶想不到，谁都想不到。”

王华家的知道娄三的报价，也知道涂发的印刷量，还去打听过价格，可不就知道了利润。

知道了利润就觉得心疼，一个月几千两啊。

实际远远不止这个数。

从八月份开始，李盈就开始卖广告，且为了增加顾客黏度，他推出了一些会员政策，即是让张承嗣卖脸，发展一些包年订阅的微了批。

订阅版只有挑花纸，从八月到来年六月，共二十期，包年就是四十两。

包年用户可以享受多种福利，如每期送货上门、节日有精美小礼品、在“荒唐言”书肆及文化用品（待开业）店购物享折扣……总之，一列十来条福利，加起来都花不上几两银。

张承嗣本来还觉得多此一举，结果八月份上半个月，单包年就卖出去两千多份，到手现银十万两，以至于西城公主专门派人保护他拉银子。

然后随后而来的就是各种宴请，或明或暗地想要掺一股。

张承嗣表示这是寅吃卯粮，接下来一年不仅没钱赚，还要派人送货、赠送礼品……都是赔钱的。

但依旧挡不住想要捞便宜的人群，最后，张承嗣干脆撂挑子，闭关，修房子去了。

李纨不喜欢这些個名人名姬的故事，翻了翻书便罢，把第五册连同其它四本放在了一起，退给王华家的：“你拿回去吧，以后也别送了。”

七月中，她拿到了头两本《荒唐言》，抱夏里居住的三春首先发现了这件事，李纨当时深思熟虑，才把书上的游戏抄下来给她们玩。

然后，这个事就传到了宝黛那边，为此，林黛玉还专门来了她这一趟。

这可是相当少见的事情，李纨热情招待，大伙一起解棋、做填字游戏。

不过《荒唐言》的填字游戏，可不是闺阁女子能做出来的，很多提示她们没有概念，想象不出来。

连抄答案带问别人，大伙终于做完了一个，大伙欢呼雀跃，李纨有张罗吃饭，席间，贾宝玉说了一句“黄天不负好心人”。

李纨立时上心，这是正文里的话。

李纨确信，她没给任何一个人看过正文，包括贾兰，那贾宝玉知道这话，肯定是从外面看的。

他去买书了。

贾宝玉有书，可能不给三春看，但绝不会不给林黛玉看。

李纨相当谨慎，觉着这些书她不能要了，深宅寡妇，小心为上。

王华家的以为李纨是因李盈没有找她合作而生气，赶忙又找补：“大奶奶，其实咱家也没什么人，这个事情给咱们做，也做不来……”

“跟买卖无关，这些都是男子书，不应该在后宅。”李纨摇头：“盈哥儿快回来了吧。”

李四郎传授的“大道至简”确实好用。

李盈直接去了翠微宫，老夫人没有办法，不得不进城守着。

对李盈做棋侍这件事，老夫人很纳闷，什么时候孙子会下棋了。

写故事，李盈的解释是想到啥就写出来呗，有什么难的；画画，李盈的解释是东西就摆在那，照着画呗，有手就行。

如果说这两块老夫人还能勉强接受，那么下棋就不行了。

她认为，下棋需要学。

她有疑问，就去找李四郎，李四郎说：“我也会下棋，就是没他厉害，这游戏看天赋。”

她问了张承嗣，张承嗣说：“下棋看天赋。”

她又去问李纨，李纨寻思片刻，也道：“琴棋书画是偏才。”

老夫人问了一圈，尚在纠结时，李四郎中秀才了。

李四郎自己的话说，他是磕磕绊绊过了小三关，但其它所有人都说：李四郎聪明，会读书，有出息。

在这份成绩中，老夫人竟然理解李盈了。

我们李家的子孙，都是有才华的！！别管是正才偏才。

棋侍，李盈的理解，这就是陪玩太监，放后世就是个陪领导陪客户的商务公关，很平凡。

老夫人不这么想，不用切的陪玩太监是谁都能当吗！

尤其是李三娘还得到了两匹绸缎，虽说来送礼的小官态度不是很好，扔下东西就让摁手印，但这是实打实的礼啊！

老夫人有些骄傲了。

王华家的摇摇头：“前天还没回来呢，大概要跟老万岁爷一起回来吧。”

李纨想了想，点点头：“那就快了，我记得往年重阳节，老万岁爷都在宫里，今年应该也在。”

王华家的道：“大奶奶想见盈哥儿？我去唤一声。”

李纨摇头拒绝，李盈来了，肯定又走正门，就算跟老夫人一起，也是从前门进，王子腾史鼎这么走也就算了，李盈这么走，不符合她低调做人的原则。

“前天是娄嫂子带着贾菌去盈哥儿家了？”

“对，小四叔中了秀才，高兴得从房顶上跳下来，把腿摔断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菌哥儿读书怎么样。”

这王华家的就不知道了。

贾兰在族学里朋友不多，除了王华的孙子，就是贾菌，李纨不放心儿子交朋友，要把把关，说道：“明儿你带娄嫂子来坐一坐。”

正说着，素云带着鸳鸯进门了，鸳鸯笑盈盈福身道：“大奶奶，老太太有事请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