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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禅院甚尔:“这次见到青莲,他和没和你说起我呀?”
禅院甚尔:“……”
沉默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下一个人的身上。
禅院甚尔也算个老社会,真话假话掺半说:“说了一些。”
姜雪衣闻言,很是感兴趣:“他都说了些什么?”
禅院甚尔:“我倒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他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心胸挺小的。”
姜雪衣一脸毫不意外的模样,眉眼悲悯的面容上轻蔑之意肉眼可见。
“只说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而已?没和你讨论其他事情?”
禅院甚尔:“他有什么事情能和我讨论的?我看上去很像是喜欢和人闲聊的人么?”
禅院甚尔承认他自己有赌的成分在。
那个【青莲】敢把法器交给他,就证明对方应该是有一些法子能够瞒过保本麻衣。
姜雪衣见禅院甚尔一笔带过,也没说什么。
倒不如说她这几百年过于强大的实力让她早就放松了警惕心,认为陈采莲那种垃圾根本没有胆子敢招惹她。
姜雪衣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
“你们知道青莲上人这个人,在我们那儿圈子有个称号叫什么吗?”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
这个话题怎么感觉开头这么熟悉?
姜雪衣:“三石狗。”
姜雪衣一边讲,一边轻呵呵的笑着,像是在茶余饭后聊谈资的人。
“……”
白濑诚一郎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
姜雪衣:“这个三石狗是个什么意思呢?”
“只要三块上品灵石,他能跪下来给你学狗叫。”
“当然,灵石你们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把它当成一种钱币吧。”
姜雪衣一边说,一边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这个人啊,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恨不得立马跪下来管我叫主子,来寻求我的庇护,但是鬼心眼多的很——当狗也不是条称职的狗,一边跪下抛媚眼,还一边内心委屈怨恨。”
姜雪衣说着说着就自己笑了。
她像是刚刚讲了一个生动的笑话,微微抬手,环视四周。
“你们说有趣不有趣?”
“这人不是又当又立吗?”
禅院直哉怀疑姜雪衣在阴阳自己,但是他又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是真阴阳他也得接下来,只能率先复合:“笑死人了,表面上看着如此风光优雅,但是连老祖半跟脚趾头都比不上。”
“……”
禅院甚尔欲言又止的看着禅院直哉,脸上难得有了一些呆滞的神色。
随后他看着姜雪衣和禅院直哉都在笑,只能也跟着笑两声。
这两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旗鼓相当。
都在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感到好笑。
“哈哈…哈哈哈…”
笑的最大声的是白濑诚一郎。
但是白濑诚一郎笑着笑着就哭了。
一边哭一边笑,像是双向障碍发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啊。
白濑诚一郎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向地板。
“哈哈哈哈!”
明明你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
什么啊?
…
只能说还好陈采莲不在他身边。
若是陈采莲在他身边,只会轻轻的回复——
【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才要这样对待你啊。】
第56章【陈采莲】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年少的陈采莲刚被师傅救下来的时候特别喜欢“自艾自怨”。
程度大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陈采莲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山门口,呆呆的望着天上飘过的白云,看着看着就动不动哀嚎两声。
师父不耐烦的踏着飞剑找到他,双手背后,一脸严肃:“你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陈采莲哭的脸上涕泪横流:“师父啊,你说我为了活命做下这等孽事,简直畜生不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他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身上那点仅存的少年朝气荡然全无,好似一只全身只剩下悲戚的孤魂野鬼。
陈采莲的师父活得久,事情见得多,自然是不吃他这一套,说起话来更是针针见血。
师父:“你和我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占了苟活的便宜,怎么现在还委屈上了?”
“陈采莲,我告诉你,宁可坏到底、都不能作到底。”
师父的手指怼了怼他的脑袋,脸色依然严肃,语气却是一贯的吊儿郎当。
“咱们修行之人生来就是与天作对,前路越是坎坷,越是要去抗争。”
“芸芸之中皆是命中注定。”
“你父母、你弟弟,命里合该有此大劫——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陈采莲抬头,懵了。
师父一手背后,另一只手撸着山羊小胡子,眼神冷漠,在他前面来回走了两趟,一边走还一边哼哼。
“就你那驴马烂子性格,无非就是想让我说这些话。”
“恶事都做尽了,你还想心里好受些?”
“天底下什么样的便宜事都让你给占尽了。”
师父手上变出了个拂尘,一副传道高人的模样,认真的看着陈采莲。
他语气一转,倒是没有刚刚的严肃,终究还是沾了点叹息的意味。
“陈采莲——为师只要你记住一句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既然随我踏上了修行之路,那么此生便认准这一条路——不求登峰造极,只求长生无忧。”
师父用拂尘轻轻扫了扫他的头。
“你是个有“道”的人。”
“你的道,就是活。”
“不择手段的去活,方可成大道。”
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百年过去,陈采莲对于这位师长的记忆已经模糊,很多他们曾经聊过的天、走过的地方、在石山上泼的墨,就像岁月会将时间淡化一般,都已经模糊不清。
但是他仍然记得这一句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师父说过,这便是他的道。
他遵循着这一点,所以看到自己的师父被魔修擒于湖边的时候——
他就和当年远远的观望着自己全家被杀一样,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出,静静的看着头上已经有了白丝的老人那山羊胡子被魔修残忍的拔掉、眼睛被挖掉,他平日里最钟爱那件、洗得发白的水蓝色道袍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和草屑。
那魔修将老者像条贱狗一样踩到脚下,嘴里发出猖狂的大笑。
“老狗,真的好能跑。”
“你可知我是谁?”
“我师父乃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