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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冰凉像是一尾鳞片坚硬的游鱼,在他的胃中游弋,扎的他五脏六腑硬生生的疼。
【没爹没娘的小兔崽子】
原来这才是莲对镭钵街的孩子们真实的看法么?
少年回想起在收留陈采莲前一天,白濑诚一郎说过的话。
【你这家伙有点自知之明啊】
【他不抱别人的腿为什么单单抱着你一个?这人可不是白痴,他很有可能有备而来】
他早该有心理准备。
生活在镭钵街那种地方为什么还要渴望别人的真心相待?
“还给你…”中原中也道。
陈采莲皱眉没听清,只看见中原中也在那里低头嘟囔:“什么?”
中原中也抬起头,左手死死的抓着胸口的衣服,双眼通红朝着陈采莲大吼:“全部都还给你!!你都拿走!”
“你想要什么都好,包括我这条命,全部都还给你好了——你不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么?!”
“只是有一点我必须知道。”
事到如今再去讲真情假意那种东西未免有些太可笑,看陈采莲那样子也未必有耐心和他继续闲聊。
中原中也努力压制声音的颤抖,面色冰冷的看着陈采莲:“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找上我的具体目的是什么,想利用我做什么。”
“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种事情就不要再不屑于告诉我了吧。”
中原中也犹豫片刻,还是将那个称呼脱口而出,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这么称呼这个人了——
“哥哥。”
陈采莲:“……”
陈采莲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原中也,那沉默冷凝的面容中透着可怕的审视。
那种宛如再看血脉亲人般温润而炽热的眼神大概是再也回不来了;仅有的,只是一个猎人在防备猎物逃窜的警惕。
良久,陈采莲轻轻开口:“我本名陈采莲,来自乐国。”
“这地方是我通过阵法传送而来,此阵法极其稀有,能过来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我不是异能者,我也不是咒术师。”
“我是修仙者,唤灵天地,沟通道法,谋求长生的修仙者。”
“我不是来这里闲游的。”
陈采莲抬头看向中原中也。
他和那少年相处一两个月就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他的确在那片满是垃圾废物的镭钵街拥有着难得的赤子之心;那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冷意,反而有些炽热和纯粹。
但是陈采莲能透过表象看本质。
看似无比纯粹的中原中也,比任何人眼底都容不下沙子。
就像现在,信任一旦破裂,一切都前功尽弃;那男孩的眼中不在有依赖和眷恋,只剩下失望和愤怒。
陈采莲扯了扯嘴角:“我老了,我快要死了。”
中原中也皱眉:“…你到底多大?”
陈采莲所说出的“异世界”论足够让人震惊,但是中原中也在见识过陈采莲那不好让人恭维的真面目之后,内心反倒对陈采莲所说的“乐国”、“修仙者”没什么太大波澜。
可能因为那些从始至终对中原中也并不重要。
他在意的,仅仅是莲本身的存在罢了。
那是最直接,最能触手可及的存在。
“……”
陈采莲抬眼望向天空,天空中他费尽心血布置的阵法消失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像是他没首没尾的人生。
他将寒鲤丹给了中原中也,境界直接从伪金丹倒退到筑基后期,这个法阵是能在短时间内高速聚灵,让他回到筑基后期大圆满、伪金丹的唯一途径。
也是能隔绝横滨与外界交流的办法。
陈采莲在夺走中原中也的身体之后必须要靠阵法的掩护快速离开日本,不然就凭中原中也那身还没到超越者级别的能力、和刚刚引气入体的修为,被围攻抓获是迟早的事。
现在阵法已破,横滨能快速同外界取得联系——别说一堆凡人能够把筑基后期修士来个蚁多咬死象,更何况这些凡人成分还不纯,参杂着不少异能者和咒术师。
“……”
直到此刻,陈采莲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人这一辈子,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采莲,活下去,就是你的道】
我的道。
我的道?
陈采莲可能是有生第一次,难得沉稳的冷静下来,用困惑而敬畏的目光看着头顶上苍茫无边的天际。
“我修道200余载,少时为活命,出卖家人。”
“青年时为活命,弃师长而逃。”
“悠悠苍天,大道苍茫,我坚信俗身万物皆为空,唯有长生是真理。”
陈采莲转身,看向中原中也,语气难得无喜无悲,只剩平静:“如今我修为将近,突破无望,只能寻得夺舍之法,寻找新的灵基,夺取肉.身,重回修仙之途。”
“中也,你就是那个舍。”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瞳孔缩小。
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周遭世界喧嚣声全部平静下来,只剩震耳欲聋的心跳宛如地脉般鼓动。
中原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人愤怒到极点是想笑的。
他也确实无语的笑了一声:“…你活了两百年,还觉得不满足么?”
甚至要来欺骗我,夺走我的身体,也要继续活下去。
为了活命,背叛家人、抛弃老师。
他的莲,原来是这样的人。
中原中也感到一丝困惑。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
中原中也重新将目光落到陈采莲身上。
他们两人离得不远,但是他现在感觉再也触摸不到那人的衣袖、闻不到那人发间的莲香气息。
陈采莲穿着水蓝色的衣摆,傲然而立,像是高高在上,随时都能飘向遥远的天际。
中原中也意识到,他早该相信他自己的直觉。
他的直觉不止一次告诉他——他从未看清陈采莲。
…
“动手。”中原中也歪着脑袋,扯着唇角笑。
他朝着陈采莲张开双臂,像是要最后一次拥抱他。
“动手,我不欠你的,全部都拿走。”
中原中也笑的明媚,像是倔强:“——带着我最后的诅咒继续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吧,莲。”
“我诅咒你,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我诅咒你内心的感情永远不会因为漫长的生命而磨损,每一次回想、每一次记忆,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
“更加痛苦。”
陈采莲:“……”
陈采莲像是从来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有些怔愣。
在他的认知中,被夺舍人无一例外的是强烈反抗,不可能有人心甘情愿的将身体奉献给他人。
陈采莲早就做好了和中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