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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
“……”
保本麻衣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仿佛在她面前可以不用去刻意经营那些礼节性的距离感,夏油杰并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他曾经想过可能是因为麻衣那张脸,看上去就嘴巴很严实,不会到处去乱说。
还有可能是因为麻衣身上的那种气质,沉静而宽和,仿佛能包容一切。
还有可能是因为…
“……”
夏油杰的气息逐渐变重,他的指关节泛白,因为自己无意识中冒出来的一个想法瞪大了双眼,眼眶的四周充斥着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红血丝。
还有可能是因为…麻衣她活不了多久。
那些诉说过的话语,那张恬静而温和的面貌,那如水般的宽和,终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我的想法吗?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最近有了很多不好的念头。”少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暗哑。
保本麻衣并没有出声,她就像个安静的树洞。
夏油杰继续:“咒灵玉的味道真的很难吃。”
像是发酵的呕吐物。
“之前我的意志很坚定,我坚信普通人需要保护,我坚信我的出生是带有一定使命。”
真的是这样么?
“但是恍惚间,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奋力挣扎的消防员们。
“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需要我的保护,他们本身就是很棒的人。”
虐待女童的村人们。
“还有一些…他们真的值得我去保护吗?保护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很多事情夏油杰想不明白。
阅历并不丰富,但是还爱多想,这是一件非常容易会让人思维走入误区的或者走上歧途的行为。
夏油杰再被不需要的惶恐中,和可能被伤害的警惕中,还有日日夜夜拔除咒灵的疲惫中逐渐的消耗着自身的能量,陷入了自我内耗。
“你的确是应该好好想想。”保本麻衣的声音传来。
夏油杰:“…?”
少年神情有些意外,因为姜雪衣这句话没有加任何敬语或者委婉的叙述,说出来的时候相当直白。
他借着夕阳,看着保本麻衣那张被余晖笼罩的面孔。
保本麻衣盯着远处两个姐妹,眼神温柔:“重要的不是他们,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你想要得到什么?”
“你是否有足够的意志力能够支撑你在接下来的道路上不被那些污秽浸染?”
保本麻衣面向他,眼神依然柔和:“世人皆说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你啊,你是又要行那好事,又要去问那前程。”
第82章【姜雪衣】
“……”
夏油杰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色。
他刚想反驳什么,姜雪衣望向远处的两姐妹,继续缓慢开口,全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贪嗔痴。”
“世人…万苦万思,无非就这三个字。”
“若是想成了那割肉喂鹰的圣人…那便是早就做好了凌迟…其身的准备。”
夏油杰:“……”
他看到少女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光中宛如幽深的潭水,其中毫无波澜,剩下万籁孤寂:“若只想奉献,无所求,怎会如此痛苦?”
贪、嗔、痴。
夏油杰像是被困在了这三个字中,姜雪衣面孔上的两只眼睛,像是宇宙中的黑洞,要将他的灵魂吸纳其中。
我难道不是为了…一直以来去奉献,才会成为咒术师么?
可是今天有一个人告诉他,你是怀揣着自己的目的来到这里的,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私和坚定。
你若是无私坚定,怎么会因为一点挫折就开始怀疑?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身——你难道没有这个准备吗?
“你若有所求…那便问自己究竟何所求。”
姜雪衣从他身边起身,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永远不要去害怕迷茫,也不要过于着急去思考。”
少女的声音是那般平静。
“人生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答案。”
“既然现在那样茫然与恐惧,那么就去闯荡吧,自己去闯一条属于你自己的正确道路。”
“不要去怕受伤、也不要去怕犯错——因为你还年轻,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验证…和试错。”
姜雪衣理了理裙摆上沾上的草屑,在夕阳的余晖下回首,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柔软的手掌轻轻的摸了摸夏油杰额顶的头发。
她摸的时候没有用什么力量,夏油杰只能感到一些轻微的触感。
姜雪衣:“只是有一点,你要牢记。”
“咒术师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两者之间…同根同源。”
“咒术师拥有的善于勇气普通人同样也有,普通人拥有的恶念咒术师也少不了。”
“你们乃至所有人,归根结底——”
“是平等的。”
夏油杰看见对方的面孔上似乎是染上了淡淡的无奈,即便是一种很普通的叹息表情,保本麻衣都能做的带有一种垂怜他人之感。
姜雪衣:“不要去试图站在某种高度俯视他人,这会让你失去对自身的正确认知,陷入魔障。”
“没有谁一定要担负拯救谁。”
“也没有谁必须要去毁灭谁。”
“…相逢于世,无非缘分二字罢了。”
…
等姜雪衣走了,夏油杰才察觉到自己刚刚一直在屏住呼吸。
空气再次在鼻腔与肺部之间流动,他蓦然惊出一身汗,额头嗡嗡作响,连眼前所映出的画面都有些眩晕发黑。
夏油杰左手捂住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
他现在思绪相当的混杂,刚想起身去跟上对方,但是恍然间他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操场上。
是禅院直哉。
他这个性格古怪的同学消失了两天,再出现的时候夏油杰发现对方换了个发型,那如墨色般的法顶染上了如初阳般的淡淡浅金色,在夕阳下被折射的几乎发着刺目的白光。
禅院直哉大概是染上了保本麻衣的坏习惯,在学校里不喜欢穿校服,反而穿着从禅院家带过来的羽织袴。
少年抱着手臂,在树荫下安静的站立着,翠绿色的双眸盯着他的方向,也不知道是看了他多久。
夏油杰感到一阵尴尬,他主动走到对方身边:“这两天好像都没怎么看到你。”
禅院直哉所问非所答:“她的话,听听就算了,有一些不用放在心上。”
夏油杰:“……?”
禅院直哉说完这句话,理了理袖口就走了。
夏油杰反倒是被对方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一直以为禅院直哉和保本麻衣的关系非常好,很多时候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