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二,站不稳。”
好吧,对着她,萩原研二根本生不出气来,他只有苦兮兮地把桌面和地板收拾干净,又领着她进了浴室,递给她一件自己新买没穿过的T恤。
“把衣服脱了,扔进篮子里,我一会帮你洗。拿这条毛巾沾水擦拭一下,然后换T恤,知道了吗?”
明日香弦鸣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乖巧地点头答应。
“这是一次性的洗漱用具,已经帮你拆开了。”
萩原研二看她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这才急急忙忙回到了书桌边上,加入了赶工图双人豪华套餐。
工图作业明天就要交,他和松田阵平又都喝了酒,手也没有那么稳定,这一赶也不知道要画到什么时候。
罢了,大不了就是一个人、一支笔、一晚上、一个奇迹。
明日香弦鸣洗漱完就迷迷糊糊推了不知道谁的房间门,在床上睡着了,不过床的主人也不在意这些,他们今晚连沙发都没得睡。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画了个通宵,才把工图作业补完,他们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上课了,匆匆洗漱后带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往学校跑。
萩原研二走之前看了一眼室内,总觉得忘了些什么,但脑中的昏胀让他无暇多想,连忙跟在幼驯染身后离开了房间。
忘了什么呢?
明日香弦鸣捂着头,从床上坐起,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不是自己的公寓,这才稍稍惊醒。
这个房间处于整洁和混乱之间,应该不是松田阵平的房间,以她对他的了解,她进门的时候就会被地面上的零件绊一跤。
那就是萩原研二的了,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序中有乱的风格,规划合理的分区,和每个分区内零散的对象。倒是很像萩原研二给人的感觉,稳中带皮。
对于男孩子的房间里有什么,明日香弦鸣并不感兴趣,她开始慌乱地在房子里摸索自己的手机,终于在沙发的夹缝里找到了它。
一看时间,12:30。
很好,病生实验都下课了。
她失去了她的全勤。
她记得萩原研二好像有说会叫自己起床,但好像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喝醉以后似乎干了些坏事,导致她现在一回想起就很心虚。
今天下午没课,明日香弦鸣直接摆烂,她宿醉后的头疼并没有缓解。但也找不到萩原研二公寓的医药箱,她想着反正都睡过了,也不差第二回,就又躺回了萩原研二的床上,裹着带有皂角香气的被子沉沉睡去。
“果然下次还是要拦住小弦鸣喝酒。”
萩原研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对自己同样眼下乌青的卷毛幼驯染说。
松田阵平想起自己的工图作业,心有余悸地点头。不可否认,在明日香弦鸣说自己不能喝酒的时候,他是存了想看看她喝醉了什么样的心态的,但这一通下来,折腾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说起来,昨天联谊的大部分人都来找我要小弦鸣的联系方式了,她的魅力还真大啊。”
松田阵平又想起昨天晚上昏暗路灯光线下雪白的胸脯,和其间夹着的各种写有联系方式的小纸条,不由得一抖。那些纸条和他的工图一样毁在了醒酒汤之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联系方式千万不能交出去。”松田阵平态度坚决,他生怕哪天警察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局里捞人。
离他们上次睡觉已经是将近三十个小时前了,午饭用三明治草草解决,两人回了家决定大睡特睡。
松田阵平快要困到失去意识,推开自己的房门,熟练绕过地上的零件,几乎是倒头就睡。
萩原研二看到他床上躺着的人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他忘了叫明日香弦鸣起床。
察觉到有人靠近时明日香弦鸣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一看是熟悉的人,想要坐起的身体又躺了回去。
“研二,我头疼。”
她把大半张脸埋入他的被子,闷声闷气地说。
她的嗓子沙哑得厉害,萩原研二连忙去给她倒水,看着人喝完了大半,才想起昨天醒酒汤撒了大半,明日香弦鸣几乎没怎么喝下去。
萩原研二又要去看灶上的醒酒汤,衣角却被明日香弦鸣拉住。
“别走,帮我按按脑袋。”
“好好好,我不走。”
他拖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看她精致的脸庞近在眼前,自己的眼中也不自觉带出一丝温柔。
灵巧的手指力度恰当地按压着头部的穴位,明日香弦鸣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所以她才对手指灵活的人很有好感,总是能够刚好戳到点上。
明日香弦鸣看上去又要睡着了,萩原研二还惦记着醒酒汤,一起身却被一股大力拉住,直接给他拽到了床上。
“你又要走。”
她像抱抱枕一样将他搂入怀中,耳畔传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你不要走。”
她穿着属于他的衣服,盖着属于他的被子,仿佛整个人都沾上了他的气味。
细白的长腿从T恤下摆伸出,其中一条霸道地压在他的身上,控制着猎物不让他逃脱。
萩原研二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流拍打在他的喉结上,有点麻,又有点痒。
柔软的身体紧紧贴住了他,手臂搭在他的腰上,有点沉,但份量很踏实,让人莫名地安心。
那双幽绿色的眸子闭上了,浓密的睫毛在白皙脸颊上留下扇形的阴影,她就这样安睡在他的身边。
萩原研二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就着这个姿势为她按摩肩颈,不一会困意袭来,他抱着明日香弦鸣沉沉睡去。
明日香弦鸣难得地梦到了前世,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相关的梦了。
那个有着修长手指,会弹钢琴的红帐篷头牌,轻柔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明日香弦鸣看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他的脸模糊不清,她早已忘了他的模样。
她听见他说:“我要走了,我打听到了妹妹的消息。”
“我知道去城外九死一生,但我真的好想再见她一面。”
明日香弦鸣又看见金丝眼镜,他难得得空,两人坐在院子里那棵柳树下喝茶,他坐在矮板凳上,架起了二胡。
和螺丝电路板打交道的手指,拉起二胡不妨多让,明日香弦鸣忘了那天他拉的是什么曲子,总归和她惹恼他以后他半夜在她房门口拉的那种半死不活的调子不一样。
他的脸也是一片模糊,明日香弦鸣惊觉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久到无法回忆起他们的脸,久到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声音。
金丝眼镜在说着什么?
“这次……事关重大……务必成功转移。”
“我留守……以备不时之需。”
明日香弦鸣笑他休息的时候也一板一眼,像个小老头,后来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