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
没过多久,后辈们便回来了,即使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没表现出明显的恐惧或恶心。
降谷零对死亡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医院病房里公安前辈安详的逝去,诸伏景光偶尔会想起幼年父母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但也只是零星几个片段。这种冲击力过强的死亡场景,他们是不曾见过的。
或者说生活在阳光下的公民们都不会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即使侦探世界案件频发,大家在见到身边有人死去时还是会呈现出恐惧与震惊,不会如末日世界的幸存者那般,只剩下麻木与冷漠。
末日世界的幸存者看着自己鼓起勇气竭力调整呼吸的后辈,有些感慨地想着。
【我要使他们与我一样平静。】
即使死亡的对象是自己的亲人、挚友……抑或是自己。
她说不上这种塑造是好是坏,不过无疑有助于他们在那个组织里更好地生存。
黑发绿眸的女医生以一种恒定不变的语调讲述着每一处创伤的来由。
“未开放创伤出血类型分为皮下出血与皮内出血,这里这处是皮内出血,特点是……”
这样的授课语调其实是最容易让学生感到困倦的,但她的学生们精神被那些触目惊心的创伤刺激,紧紧盯着她所指的地方,握拳的手彰显着他们不平静的内心。
“可以通过肌肉的收缩程度判断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像这处掌根的抵抗伤就是生前抵住刀刃所致。”
无知者无畏,而当那些痕迹被明日香弦鸣古井无波的陈述一一解读,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自己的脑海中逐步还原出受害者的死亡过程。
解剖室阴冷的寒意顺着后颈侵入他们的身体,他们不曾想象人世间竟然存在如此罪恶。
哪怕杀手收割生命,也不过是子弹穿胸,而这种以折磨他人为乐的恶徒,是比那些杀人工具还要恶劣的存在。
诸伏景光湛蓝的猫眼在解剖室灯光下显出几分晦暗,“鸣姐……这是我们所要进入的那个组织做的吗?”
明日香弦鸣摇摇头,在硬夹板固定的解剖报告书上又记下一行,“不是,我在做损伤鉴定,判断直接死因和间接死因。报告出来以后可以作为定刑证据。”
幽绿色的眼眸倒映出解剖台上的狼藉。
“这是一群不良少年犯下的罪行,半夜聚集时拦下一位下夜班的打工人,出于好奇与无知,在人性恶意的驱动下,做出了这样的事。”
这句话其实比之前那些伤情分析要更令人胆寒。
同样是无知者无畏,无知才是最恐怖的。
少年人混浊的恶意、攀比性的耍帅,在从众心理的撺掇下,不知不觉已跻身恶魔的行列。
“那些凶手……”在对上前辈沉寂的眼后,降谷零噤声了。
“你比我更清楚啊。”
不同于法外狂徒明日香弦鸣,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正经从东大法学系毕业的,且不说霓虹本国法律对于未成年人犯罪不设死刑,光是死刑的执行制度都足够复杂。
通常而言,日本国仅对犯有多重命案的罪犯执行死刑。
依据法律,死刑在判决后有漫长的上诉程序要完成,即便用尽所有上诉机会,还得由法务大臣签署执行令方可执行。
而多数法务大臣因为政治主张或其他个人的原因,普遍不愿意充当刽子手的角色,拒签执行令。
换言之,那些罪魁祸首顶多在监狱里关着,即使被判为无期徒刑,在服刑期间争取表现,最终转为有期徒刑,待个十年再出狱。
明日香弦鸣耸耸肩,“从另一方面想,这不是给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吗?未来充满了可能性嘛。”
降谷零自然能听出她在反讽,但对方这种对法律的嘲解令他无言以对。
他不认为那些年少的恶魔们还有成为好人的一天,有些东西从根子里就烂掉了,再怎么灌溉营养给予光照也不会生出健康的果实。
金发黑皮的后辈紫灰色的眼直视着她,“你在刻意消解律法对我们的威严感。”
“被你看出来了啊。”
被质问的绿眸女性毫不心虚,她身旁一直沉默的诸伏景光忽然开口。
青年的声音干涩而低哑。
“毕竟我们以后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尊纪守法的人。”
第111章变装的回合
今天公安前辈的教学内容比较独特,她将两人带到一座商场,提出比试。
“变装技巧都交给你们了,不管是往嘴里塞口含片改变脸型,还是外套反穿戴耳机改变大致印象,都能让你们在短时间内消失在人群里摆脱跟踪。”
“现在就到了成果考验阶段,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中,我们将在人群中寻找彼此,率先揭露对方伪装的人得分。被抓出来的人改变伪装后继续游戏,最后得分最多的人可以让最少的人做一件事。”
降谷零眼中战意满满,自信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她后转身离开,诸伏景光向明日香弦鸣点点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绿眸女性笑了笑,迈脚拐进一家百元店。
降谷零自知金发黑皮的个人特征很是显眼,用提前准备好的粉底液在脸上盖了几层,又戴上一顶黑色假发。他在一家服装店更换了衣物,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眼镜青年。
做好伪装后,他便装作散步的样子观察起周围的人。
商场有六楼,占地不算太大,死角与拐角很多,不过也不用担心那两人会躲在角落直到比试结束,毕竟要揪出他的伪装就不能一直躲躲藏藏。
右手边有一对中年夫妻在买衣服,前方一个戴着耳机的青年男性,斜后方是一个jk少女……
周末的商场人流量很大,降谷零一边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一边扫视着人群中可疑的存在。
那个派发传单的服务员看上去很像hiro,他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借着商场镜面反光观察对方。
“找到你了。”
紫灰色下垂眼睁大,降谷零这才注意到身后一位戴着墨镜的裙装女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这么快?”他苦笑着看向对方,“我能知道我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明日香弦鸣揣着手,“气味。”
他自然对前辈超强的嗅觉有所觉悟,不然对方也不可能通过森林中的气味找到被活埋的受害者,但人头攒动的商场她又怎么可能一个个闻过来。
降谷零投来怀疑的目光,前辈无奈地解释,“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你脸上卡粉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卡粉卡成这样的。”
降谷零石化当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挂在了这一步。
穿着裙装的女士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他再去看时,连派发传单的服务生也不见了。
可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