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滋润闲适,她的生活忙成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八卦传进她的耳朵里是这样的情况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她对这个常年羸弱却在短时间内变得活蹦乱跳的贵公子没兴趣,该干嘛干嘛,文书该看的看,大阴阳师的猫该撸的撸,诅咒该祓除的祓除,唯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派人到麻仓府邸门口堵她。
距离上一次见面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对方突然冒出来,奈奈几乎要把人忘干净了。
比起上次见面,这个家伙要龙精虎猛得多,还有力气持刀行凶。
奈奈抬了抬眉毛。
“救命。”
缝合线象征性地喊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奈奈翻了个白眼,“看来我真的来早了。”
缝合线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似乎是被她的话震惊到了,片刻之后,那张清秀无害的脸庞露出来的表情更委屈了。
小姑娘转身就要走人,背后却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那把被无惨拎在手里准备切人的药材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
病弱的贵公子扔掉了手里的凶器,面目狰狞地上前,双手抓在了小姑娘单薄的双肩上,不断收紧的五指将肩关的布料抓得皱巴巴的。
奈奈皱了皱眉。
肩膀上的双手不断地收紧,钝痛的感觉从肩关蔓延开来。
“你有办法。”抓着她肩膀的人面目狰狞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我只是个宝宝。”奈奈眨眨眼睛,满脸无辜。
缝合线:“……”
两百多个月大的宝宝吗?
“你有办法!”对面的人发出了一声近乎是野兽一样的嘶吼,抓着小姑娘肩膀的双手像是野兽的爪子和牙齿,力气大得让人觉得他会连皮带肉从上面扯下一块肉来。
“人家真的只是个宝宝。”小姑娘的声响开始颤抖,脆弱宛若碾落尘土沾满泥水的樱花,“人家还小,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被两个人丢在一边的缝合线很想翻个白眼,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和仪态却没有让他这么做,活了这么多年,他可算见到一个比他还能演的家伙了。
“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对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抓着她的肩膀的手越发地用力,几乎是咆哮地开口,“你是麻仓叶王的女儿!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奈奈:???
奈奈:“……”
人一旦闲着就去搜罗谈论各种各样的传闻流言,以满足自己八卦的心。
事实证明,八卦的力量真的是无穷的。下到哪个下级贵族跟哪家的小姐有私情,上到前一代天皇的风流韵事,小丫头片子都听了个边。
八卦听了这么多,瓜吃了这么多个,瓜皮掉了一地,她万万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的瓜会被摆到自己面前。
蒜了,你们开心就好。
小姑娘的脑壳一时间有点发疼,对面的家伙还在叨逼叨逼叨个没停。
“那些医师根本没有用!都是些该死的无用之人!”传闻中的病弱公子大力抓着她单薄的肩膀,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你们不一样,生死在你们看来,是可以跨越的事情!你们有办法让我活下去!永远活下去!”
小姑娘低头,陷入了沉默,沉默之后,小丫头片子抬起头来,表情嫌恶到人嫌狗憎,“你这是……在想屁吃啊。”
被两个人无视掉的缝合线提起茶盘上的茶壶,姿态从容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潺潺的茶水从壶口里流出,朦胧的水雾慢悠悠地升腾上了屋顶。
真是贪婪啊,人类的长寿已经不能满足了吗?
缝合线老神在在地端起雾气氲氤的茶杯,甘涩的茶水在舌尖绽开,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抓着小姑娘肩膀的贵公子动作停滞了须臾,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在这须臾的时间里戛然而止,须臾过后,翻涌的怒火席卷上了大脑。
苍白的脸颊因为怒火泛起了一阵潮红,怒火在大脑中肆虐。
“你想要什么?”
片刻之后,所有的怒火被强行压制在了胸腔里,胸口变得沉重,沉重到让他觉得呼吸都沉重起来,沉重到让他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小丫头和麻仓叶王撕成碎片。
但是他不能。
起码现在不能。
“我会给你。”他松开了小姑娘的肩膀。
被压抑的怒火在胸腔里翻滚,生存的欲望压制住了愤怒的本能,面前的贵公子仿佛被无形的刀切割成了两个人,愤怒的那一个被关在这句羸弱的躯壳里,叫嚣着惩罚她的不敬,另一个则浮现在这具躯壳表面,面带微笑,声音温和。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片刻前的暴怒和疯狂似乎都是假象,对方戴着儒雅和善的面具,语气循循善诱。
“名誉、财富,你想要的一切。”
他无法拿捏住麻仓叶王。
仅有的一次面对面谈话,对视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麻仓叶王尽收眼底,这具皮囊底下的东西被瞧得干干净净。
大阴阳师在笑,他却觉得手脚发冷。
麻仓叶王就坐在那里,他却想马上离开。
比起麻仓叶王,他身边那个没有成年的小丫头要好拿捏得多。
“比起麻仓叶王,他身边那个没有成年的小丫头要好拿捏得多。”
瞳孔本能地收缩,须臾过后恢复了正常。
双眼被布帛遮挡住的小姑娘笑得唇角弯弯。
冷静点,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她不是麻仓叶王,她没有……
“冷静点,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她不是麻仓叶王,她没有……没有什么?”奈奈嗤笑一声,比了个继续的手势,“继续呀。”
“戏挺多。”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说起来,那个医师被你杀了吧。”
小姑娘微微侧头,目光停顿在掉在地上的药材刀。
“切药材的刀。”奈奈歪了歪脑袋,语气不徐不疾,“一刀一刀,劈碎头骨,砍断血管。”
小姑娘笑了,抬起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手指沿着无形的轨迹,自上而下,“这样。”
奈奈抬了抬下颌,目光落在对方的衣角上,“明明只是个想要治病救人的老实人,却被无良病患就这么杀了,不知道下辈子还会不会选择当医师。”
“血溅到你的衣角上了吗?”
凝固的目光宛若被击破的冰面,一瞬间破碎,咽喉之中泛起一阵痒意,断断续续的咳嗽再度在和室里响起。
肺部隐隐约约开始作痛,双腿发软,他不得不弯下腰,弯下脊背。
奈奈后退了一步,冷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麻仓叶王说的没错,这个人还是死干净了比较好。
奈奈抬脚迈开了脚步,越过了匍匐在地剧烈咳嗽的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