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朝她伸出手,小家伙便干脆利落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婴儿的皮肤白嫩柔软,手指也很软,
——哥哥,你来给她起名字吧。
他的弟弟说。
——你是她的父亲,不亲自给她取名字吗?
——有人告诉我,名字是最短的咒。你给她的名字,很重要。
他的弟弟唇角露出他也看不懂的笑意。
——那就叫她奈奈,宇智波神奈。
地平在线掀起了一阵风,葱翠的树冠洋洋洒洒地抖落大片大片的叶片,叶片上纤细的纹理宛若纵横交错的血脉。
两条尾巴的猫又眼睛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收缩,瞪大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恍然,又像是在什么事情上找到了什么答案。
短暂的怔楞过后,猫又微笑起来,声音是被时间沉淀过后的温和和从容。
——原来是您。
股宗温和地说。
——什么?
宇智波斑疑惑。
——没什么。
股宗眯了眯眼睛,眼中带着猫科动物的狡黠。
——名字是最短的咒,斑先生。
——有人告诉我,名字是最短的咒。
弟弟的话和猫又的话在脑海中重合,宇智波斑的太阳穴抽动了几下。
晚风在耳畔呼呼作响,滚落的枝叶一路追赶从眼前掠过。
宇智波泉奈对宇智波神奈的降生并不意外,甚至还带着怀念的感觉,跟她打招呼,眉眼柔和而温柔。
——好久不见,我的女儿。
他只当这是父亲逗女儿的小乐趣。
离开前,宇智波泉奈甚至郑重地交待过宇智波斑,防火防盗防千手柱间。
——柱间不是那种人。
宇智波斑下意识地为挚友辩解了一句。
——我知道千手柱间不会做伤害奈奈的事情,我说的是别的事情,哥哥。
宇智波泉奈的话在耳畔响起。
——什么事情?
——那个家伙,是个会把别人家的孩子带去赌场赌博的混蛋。
宇智波斑保持了沉默,诡异地觉得好有道理。
——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好赌、性格糟糕又狡猾的小王八蛋。
宇智波泉奈努力保持微笑的同时使劲儿地磨了磨牙。
太阳穴隐隐作痛,连绵的群山背后是烧起来的天幕,炫丽夺目到让人头脑发昏。
思绪莫名跳跃到了宇智波泉奈被千手扉间重伤到了濒死的地步,不得不终日与药汁和病榻为伴的那段时间。
哦,泉奈还同伙火核敲了他闷棍来的,醒来的时候不仅后脑勺特别痛,眼睛也换新的了。
宇智波斑的太阳穴抽动到痛,最后怎么来的?饶是一向疼爱弟弟,宇智波斑也忍无可忍,在宇智波泉奈痊愈过后,风雨无阻地揍了他两个月。
至于宇智波火核……呵,从犯。
宇智波斑捂着脸,沿着指缝渗进来的霞光晃得他头晕眼花。
泉奈伙同火核敲他闷棍,把自己的眼睛安置到了他的眼睛里,他拥有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不对。
中间缺了什么,泉奈是怎么痊愈的?泉奈现在的永恒万花筒不是他的眼睛……
——如果可以,我想她做个小孩,捣蛋也行,考倒数也行,吊车尾也行,只要她平安无事。
宇智波泉奈的话像是摔进湖水的石子,炸开的蓬勃的水花。
——那双眼睛……是谁的?
过往的无数画面像是老式电影连接在一起的胶卷,哗啦啦地从眼前掠过,排山倒海的回忆冲击着大脑。
宇智波斑发现,自己的记忆,缺了一块。
像是被人故意拿走了一样。
所有的记忆片段堆栈在一起,像是一张一张堆栈起来的照片,从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最后一次兵戎相见,到宇智波与千手结盟,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和身为千手一族族长的千手柱间握手言和,再到村子建立,画面到宇智波泉奈抱着自己女儿温柔地开口说‘好久不见,我的女儿’,那个孩子在襁褓里睁开黑洞似的双眼,画面戛然而止。
——麻仓奈奈。
——宇智波神奈。
背后的皮肤渗出细腻的汗水,濡湿了衣衫。
——是你吗,奈奈?
宇智波斑放下捂住额头的手,被汗水润湿的头发落了下来。
“伯父。”
被回忆囚禁的思绪像是被猛烈敲击过后的镜面,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轰然碎裂,记忆的碎片像是四散的玻璃碎片一样四散。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的宇智波斑看到揪着他衣角的孩子。
小孩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歪了歪脑袋。
宇智波斑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小孩的皮肤柔软细腻,脸颊还带着婴儿肥,但他依旧想不起来,记忆里缺的那张脸。
“是你拿走了我的记忆吗?”宇智波斑的声音很轻。
一个八岁的小孩当然做不到这种事情,但是断断续续活了一千年的奈奈可以。
一千年的时间,所见所闻,是寻常人不能想象的。
“我不知道哦。”小孩歪了歪脑袋,脸颊贴着宇智波斑的手心蹭了蹭,像是一只温顺的猫。
“梦境和现实,很多时候只有一线之隔。”宇智波神奈弯了弯眼睛,露出小猫一样狡黠的表情来,“思念可以是将人的过去与未来连接起来的纽带,灵魂的波长是方位。”
记忆是灵魂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只能藏匿,除非当事人同意,否则哪怕是麻仓叶王,也无法轻易拿走。
直到现在,「灵视」也只能在宇智波斑的脑海里看到一片被刻意埋藏起来的角落,小家伙也没有手贱去揭。
嗨呀,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干了什么破事。
毕竟被刻意埋藏起来的记忆,施术者还是她自己,即使是「灵视」无法轻易窥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灵视」的存在,她阿爸才撒丫子跑路。
啊不对,她阿爸当时抱着她不肯撒手来的。
“啊对了,伯父,我可以养狗吗?”话一落音,小家伙在书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只黑灰色毛毛的毛茸茸。
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目光在狐狸深紫色的眼睛掠过,“这是……狐狸吧?这刘海怎么这么奇怪?”
狐狸耷拉着眼皮,生无可恋地将目光放到了宇智波斑身上,看到那一头圣诞树一样的炸毛和宇智波族服的时候,又扭头看了看木叶现如今只有千手柱间一个脑袋瓜的火影岩,狐躯一阵,连本来小小的眼睛都瞪得老大,瞳孔地震。
宇智波斑生生在一张狐狸脸上看到了类似‘卧槽’的表情。
宇智波神奈举了举狐狸,“都是犬科动物,没毛病。”
“……你喜欢就好。”宇智波斑无可奈何地开口,“要像麻仓叶王一样弄个媒介吗?”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