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屐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脚步平稳地涉过湿润的河岸。
料峭的寒风呼啸着闯过峡谷,空气里溢满了冷冽的流水声。
她还穿着那件单薄的山吹色和服,透心的凉风扬起宽大的衣袖,皮肤白皙得晃人,胳膊上的符咒时隐时现。
‘咔哒’一声,木屐停在河滩碎石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脑袋,鬓角垂下一缕柔软的头发,笑容浅浅,宛若早春盛开的樱花。
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软绵绵地垂下脑袋,绑架未成年的两个人的形象倒是非常符合绑匪人设,统一凶神恶煞的脸。
杀意凝固在河水里,风像是刮过脸颊的锉刀。
宇智波神奈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身上,姜黄色的头发被雪水打湿,软趴趴地垂下来。
“云中两道光。”宇智波神奈脸上都是嘲弄的表情,“出息。”
云隐是忍者彻头彻尾的武斗派,奉行武力至上的原则。
她不讨厌武力至上的原则。
但,会对小崽子下手的人,委实没有放在眼里的必要。
宇智波神奈愉悦地看着对方的表情由期待变为恼怒。
芭蕉扇、幌金绳、红葫芦、七星剑,六道仙人留下的宝具。
宇智波神奈不自觉地想起了一柄刀,一柄没法杀人的刀。
那是一柄出自麻仓叶王之手的刀,刀上同时被施加了退魔和无法杀人的咒的刀。
——你这一言不合就上手揍人的暴脾气,人死了不要紧,我的头可就要大了。
温润带着无奈的嗓音萦绕在耳畔。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麻仓叶王就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劣性根子。
天生的也好,后天造就的也好,她本就是个不会在意他人死活的小混蛋,麻仓叶王赋予她人性,并在日后的时间里教导她。
那柄刀的刀身上施加了退魔和无法杀人的咒,刀鞘上附加了保护她的结界。
但是刀被她弄丢了。
没关系,她迟早会拿回来的。
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脑袋,芭蕉扇掀起的风遁排山倒海奔涌而来,卷起的流水裹着河滩上的碎石四处飞溅。
灌了风的衣袖鼓起,柔软的衣料在急促的气流中呈现出刀剑一样锐利。
狂风,然后是巨浪,流水遮蔽了视线,掩盖了气味,岩壁扑簌簌抖下的碎石滚落地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起起落落。
崇尚武力的云隐,同时也热衷于收集各种各样的秘术和宝具,那把能扇出五种查克拉属性的芭蕉扇就是其中之一。
宇智波神奈站在咆哮的风和流水之中,侧首扣住了从卷起的流水里伸出、朝着她的脖子掐过来的手,面带微笑地捏碎了对方的手腕骨。
骨头的碎裂的声音和凄惨的叫声同时响起,站在飓风和骇浪中心的女孩儿用力拽动手臂,云中两道光之一中的弟弟直接被拽出流水汇聚成的墙壁,狠狠摔在地上。
“银角!”金角忍不住大喊。
手骨被捏碎,意味着短时间内无法再结印。
手腕一扭,宇智波神奈暴力把人摔在地上,繁复的裂痕在铺面碎石的河滩上龟裂开,尖锐的石头棱角磨砺着人脆弱的皮肤,刮出血痕,渗出的血水染红了石头表面。
高抬腿,狠狠跺下,衣摆起落,贴着白皙圆润的膝盖飞过,衣料翩跹如蝴蝶柔软的翅翼,龟裂的地面再次塌陷下去。
钝痛的感觉从下颌骨开始,席卷了银角整个大脑,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荡在空旷的峡谷里,格外凄惨。
宇智波神奈似乎被这惨叫声愉悦到了,舒适地眯起猫儿一样的眼眸。
霸道的力气,完全和情报中的“处于被封印状态”不一样。
“把小纲手还给我。”宇智波神奈不断加重手里力道。
捏着银角手腕的手没有放开,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塑像,踩在银角脑袋上的脚摩擦摩擦再摩擦。
铁锈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殷红的血浆渗入流水,哀嚎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你居然……你居然!!”
红色的查克拉泄露出体外,金角的面部表情逐渐狰狞。
“金角……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嚎再度响起。
宇智波神奈捏着银角软下去的手,往相反的方向一拧,笑着开口,“快点。”
“把银角放开!”金角终于想起了作为人质的纲手,七星剑的刀锋抵上了小姑娘柔软的咽喉。
宇智波神奈面不改色地抬了抬眼皮子,一脚下去,直接把银角整张脸都踩进了布满石头渣子的地面,猩红色的血渍蔓延开来,宛若盛开的红花。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宇智波神奈是笑着的,说出来的话含着终年不化的积雪。
“小姑娘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揪秃你弟全部头发,小姑娘少了一根手指,我就打断你弟全身的骨头,小姑娘掉了一块皮,我就扒掉你弟全身的皮。”
宇智波神奈笑出声来,“我忘了说,我不是忍者,我是术师,玩诅咒的,最擅长咒杀。”
“你这女人……!!”金角发出怒不可遏的咆哮。
“刀,小心点。”宇智波神奈闭上了一只眼睛,俏皮地开口,“小纲手的皮肤嫩。”
金角捏着刀的手一抖,发出急促的喘息。
“啊,我改主意了。”宇智波神奈叹息着拍拍半死不活的银角的脑袋,“你俩是双胞胎吧。”
咒术意义上,双胞胎是极其不祥的存在。
从在母亲的肚子里就一直在一起的双胞胎,和彼此分享肉||体、术式,所以被认定成是同一个人。
“还是全死了的好。”宇智波神奈眯着眼睛微笑,抬手,翻出了一枚钉子,细长黑色的钉子。
汹涌的咒力裹上了钉子表面,攒动着不祥的诅咒气息。
“「刍灵咒法·共鸣」。”
……
蓄着雪花的云朵填满了峡谷的天空,细细软软的雪点洋洋洒洒地从天空坠落,融化在了还没冷却的血浆里。
宇智波神奈一脚把金角踹到一边去,人高马大的男人像个滚地葫芦一样咕噜咕噜滚到了角落里,脑袋哐叽一声撞到了岩壁。
小心地把纲手从地上抱起来后,宇智波神奈发现小姑娘姜黄色头发沾上了雪花和尘土,闭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在睡梦里打了个寒颤。
小姑娘悠悠转醒,意识由模糊到清晰,看到熟悉的面孔,揪了揪宇智波神奈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奈奈……好冷……”
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开口,“冷啊,忍着呗。”
小姑娘哪儿受过这种委屈,眼泪花花立刻冒了出来。
“你二爷爷没收了我全部身家。”宇智波神奈耸了耸单薄的肩头,“我现在就身上这一件衣服,给你了,我就得裸||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