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范围是不是太过局限了?”
“毕竟我当初是被临时赶上那个位置嘛。”末了,宇智波神奈轻飘飘地在后面补了一句,“那老头死之前,那帮家伙也没想着让我坐上家主的位置。”
何止是没想过,是压根就没把她和家主的位置联系在一起。在禅院家惯有的理念里,女人就是延续血脉侍奉男人都存在,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两者之间的联系起来。
禅院直毘人心底“咯噔”一声,刚放下没多久的老心肝七上八下起来。
“嘛,现在这些事情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开口,“当然,如果你们想要带上我一起折腾,我也不会拒绝。”
强行把宇智波神奈卷进来禅院家内部纷争的后果,就是所有人被迫起舞。
禅院直毘人:“……”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玩意儿敢拉上您老人家啊?
禅院家秘藏的卷宗里至今还保留着这人四百年前搞出来的事情的记录,字里行间是隐约有着前言不搭后语的遣词造句痕迹,禅院琉华继承家主之位的真相无法得知,可是依稀能够看出某些客观事实。
——因为当时的禅院家族老集体做的一个决定,禅院琉华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那个真相在宇智波神奈这里,便是起初他们只想要一个替死鬼和吉祥物,根本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是让整个禅院家甚至是朝廷和咒术界人仰马翻,所有人被迫跟着她和隔壁五条家的六眼一块起舞。
对真相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一把年纪的禅院家家主无语凝噎,老祖宗已经牵着她的狗和狐狸走人了。
临走前,禅院直毘人眼尖地看到趴在白犬毛毛里的狐狸抖了抖耳朵尖,紧接着开始舒展尾巴,蓬松的尾巴沐浴在金灿灿的日光里,鲜艳如同秋天的红枫。
禅院直毘人:“……”
这踏马是……九尾吧。
抬起头来的狐狸打了个哈欠,露出小尖牙和卷起来的舌头。
禅院直毘人咂咂嘴,心说这趟来的真不亏。
……
深山浸没在浓烈的秋意里,漫山遍野的枝梢抖下窸窸窣窣的清脆声响,日光落在人的皮肤上泛起融融的暖意来。
斑驳的光影在碎石铺成的小径上一路铺开,白犬的尾巴在干爽都风中摇晃,蓬松得像是河畔的芦苇。
犬科动物的肉垫踩在碎石铺成的路面,一路清晰无声,细小的石子在地上翻滚,摩擦着鞋底。
睡醒的九喇嘛从「玉犬」的脊背上翻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打呼噜,背后的九条尾巴晃悠个不停。
宇智波神奈老远就看到朝这边走过来的宇智波斑和他身后的伏黑惠。
当宇智波神奈的「玉犬·白」出现在视线里的时间,伏黑惠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翠绿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晃神。
发梢支棱的少年才碎石铺成的路面蹲了下来,白色的「玉犬」晃晃芦苇似的尾巴,抬头看看宇智波神奈,明亮的双眼眨巴眨巴。
宇智波神奈两手抄在口袋里,朝伏黑惠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快去。”
白色的大狗一路摇着尾巴溜达到了伏黑惠面前,抬起头来的时候,伏黑惠的手便很自觉地放到了他的头上,抚摸着「玉犬」用影子构筑出来的毛毛。
伏黑惠是忠实的狗派,喜欢的动物是狗,式神是狗,本人也非常讨狗狗喜欢,哪怕对方是别人的「玉犬」。
“你不是我的「玉犬」。”
伏黑惠垂眼,看着手底下的白犬,轻声开口。
他的「玉犬·白」已经没有了。
“汪呜。”白色的大狗晃晃脑袋,眨眨眼睛。
“不哦。”风里突然响起女孩的嗓音。
“你见过会死去的影子吗?”宇智波神奈说。
伏黑惠顿了顿。
“影子是无处不在的东西。”
“从你出生开始,它们便存在了。”宇智波神奈说,“他们是你的影子,只要活着,影子就不会消失。”
“你已经呼唤过他们一次了,为什么不试着再一次呼唤他们?”
枝梢的叶片被太阳的光辉染得金黄璀璨,洁白的云朵在蔚蓝的大气舒展卷曲,霜雪一样洁白的发丝被秋日的风吹开。
“用连接你们的影子。”
古老的山风穿过山林,呼唤奔腾的树海,过往像是从时间的另一端流淌过来。
这是两代「十种影法术」术师跨越四百年时间的一次对话。
伏黑惠看着咧开嘴巴的「玉犬·白」,轻轻垂下细长的眼睫。
狗子掉过头,迈开四肢,柔软的肉垫拍打着冰凉的石板,蓬松的尾巴一路晃悠到宇智波神奈面前,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
宇智波神奈摸了摸他的脑袋,白色的身体融化成黑色的墨水,跌回了冰冷是影子里,连同黑色的「玉犬」。
伏黑惠顿了顿,朝宇智波神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我明白了。”
他想要再见到他的「玉犬」和「大蛇」。
男孩的背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宇智波神奈打了个哈欠,仰起头,视线穿过层层迭迭的枝丫迭起的缝隙,窥见苍蓝的天穹。
她捏着她伯父的衣袖,轻轻摇晃了两下,斑驳的光影落满了小半张脸,轻轻嘟囔两声,像是猫咪在太阳底下打呼噜,“天气真好呀。”
宇智波斑抬头,在亮眼的日光里眯起眼睛,好一会儿突然抬手,在宇智波神奈的发顶上摸了两下,柔软的发丝被日光烫得暖和。
宇智波神奈蹭了蹭她伯父的掌心,舒服地眯起眼睛,表情温顺得像是一只家养的猫。
……
高专接待室所在的建筑物塌了没多久,禅院直毘人顺利捡到了他的傻逼儿子禅院直哉和他弟弟禅院扇。
宇智波斑下手不轻,这俩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按照自然康复的速度,怕是得好几个月下不来床,伤势痊愈后多半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权衡利弊以及斟酌宇智波神奈的态度之后,禅院直毘人最后还是带着人去找家入硝子。
禅院直哉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因为受到五条悟的影响,到京都念过几年的高专,在每年一度的交流会中和学生时代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打过照面。
这个家伙是个肉眼可见的烂人,术师过得去,人品不咋地,早些时候就因为挑衅过家入硝子,结果差点被夏油杰放出来的咒灵咬掉脑袋,如果不是负责老师插手,他能被夏油杰当街当个四分之三死。
老实说,家入硝子对这个人非常没有好感,现下没有收到任务指令,东京咒术高专唯一的校医非常想对这两个家伙见死不救。
禅院直毘人叹了口气,咂咂嘴儿,往衣襟里掏了掏,掏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老酒,放在家入硝子的桌子上。
黑眼圈浓重的美人轻轻笑出声来,